「二爺?」
守在門口的保鏢有些愣怔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白意安。
看來他上次見到白意安的時候,他可能還身長腿長的可以自己走路,也沒有帶著一個到哪兒都不會摘的墨鏡。
「您,您這是怎麼了二爺?」
白意安撇了撇頭:「沒什麼,就是做實驗失誤了。」
「您······我推您進去吧,老爺正在家會客。」
白意安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讓他來吧。」
「你現在是客人。被我父親看到了,又得教訓我不守規矩。」
……
「行。」
我把位置讓給了保鏢,自己跟著他倆往白家的的深處走。
繞過流水高山的庭院,我們的站定在了白家的別墅前。
「為什麼不進去啊?」
我納悶。
門一推就開,為什麼我們要等在這裡。
何況白意安的外表看著還是個殘疾人。
白意安笑著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需要通報我父親,等我父親點頭讓我進門我才能進。」
「還得親自開門的人來開,不能自己動手開門。」
「這都是規矩。」
······
我又沉默了,要不是身邊人的衣服都是現代的款式,我一度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什麼古代的小說里。
終於,吧嗒一聲,門被從里打開了。
門內站著一個身著管家制服的中年男子,他面無表情地掃視了我們一眼,然後對白意安微微點頭:「二爺,老爺已經吩咐過了,請進。」
白意安輕輕點頭,示意我可以推他進去。我推著輪椅穿過門廊,進入了一個寬敞的客廳。
客廳里裝飾得古色古香,家具都是紅木製成,顯得莊重而典雅。
在客廳的中央,一個精神抖擻一頭白髮的老人正坐在沙發上,他身著深色中山裝,一絲不苟,一板一眼,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威嚴。
看來,他就是白家的掌權人,白意安的父親,白國梁。
「意安,你回來了。」老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中氣十足,沒有一點兒的老人味。
不過他正在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並沒有看向我們。
而對面的一個盛了半盞茶的茶杯,冒著裊裊熱氣,看來剛剛過來談事情的客人,剛走。
「是的,父親。」白意安回應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恭敬。
閉目養神的白國梁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白意安,然後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你當初聽我的話繼承家業,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幅境地。」
白意安歪了歪頭,不太在意:「大哥就很好。」
白國梁卻不以為意:「有的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有的人生來就註定一事無成。」
「可是我怎麼都想不到,我白國梁的兩個兒子,竟然都是不信命的人!」
「該做生意的,去搞了科研;該在家享清福的,天天談生意。」
白意安沉默,沒有接話。
果然,他沒把自己在國外龐大的商業帝國告訴過白家的人。
氣氛暫時陷入了短暫的尷尬中,我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沒人理我,我就站在那兒當好自己的空氣。
反正你們白家的事,我是一點兒都不想摻和。
「這位就是黎老的孫女,黎昕吧?」白國梁威嚴的目光轉向我。
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睛裡,透露著的,是深邃的打量。
白意安回話:「是的,父親。」
白國梁微微頷首,算是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後他示意我們坐下。
可奇怪的是,我們坐下之後,他卻起身要離開了。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幾天吧,客人,你好好招待。」
「對了,你大嫂有事要和你聊,我讓她下來。」
說完,他便離開了客廳。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測,這白國梁的一言一行,都表示著對我的不在意。
可是十年前他可明明聯合向天強一起綁架過我,我的這張臉,他竟然都不多看一眼?
他難道就不好奇?
還是說,早就有人在我出現的時候,給他通風報過信?
白國梁這個人,恐怕比我想像的還要深不可測。
「黎昕,別太拘謹。」白意安輕聲對我說。
「我父親就是比較刻板的人,你不用在意。」
我回過神來,笑了笑,沒有說話。
「意安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突然從樓上急匆匆地走下來一個女人,我定睛一看,她穿著一件精緻的絲綢長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透露出一種不言而喻的優雅。
她的珠寶首飾雖然不多,但每一件都精緻而珍貴,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氣質。
這是白意安的大嫂?
那麼仔細捋一下,她好像就是白川的媽!
我仔細觀察著這個優雅貴婦的眉眼,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精緻的面龐和五官,像極了我記憶中的白川。
她走過來的時候,手裡還拿了厚厚一沓的類似紙一樣的東西。
白意安小聲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來了。」
我還在納悶,什麼來了?
只見白川的母親三下五除二地走到我們的面前,先是驚恐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狀況悽慘的白意安。
「意安?你這是怎麼了?」
白意安剛要開口,白川的母親又自顧自地說話打斷了他。
「你這幅樣子,好多富家千金都沒戲了!」
感情,她並不擔心白意安的傷勢。
再然後,她拿起手裡厚厚的那一沓紙,從裡面快速挑出那麼一小摞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這些不能要了,肯定沒戲。」
緊接著就將手裡剩下的還是很厚一摞放進了我的手裡。
「你給他挑一挑,這些姑娘的身世家庭都很適合意安,反正不管你怎麼抗拒,都得挑出來一個結婚!」
「立刻馬上,今年就結!」
我看著這些紙,上面都是各色美女的照片,介紹,介紹包含了年齡,身材,家世背景,學歷愛好。
仔細翻看了幾張,我才發現這竟然是相親簡介!
這就是白意安裝瞎裝瘸的原因?
怕被催婚?
可是······
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問白川的母親:「您,為什麼這麼著急讓白意安結婚呀?」
「他都這個樣子了,估計也沒幾個女人能看得上。」
白川的母親這才放下了剛剛那火急火燎的氣勢,轉而又痛心疾首地向我訴苦。
「因為老爺子說了,只要白意安不結婚,我的兒子白川就不能結婚。」
「沒有侄子比小叔先結婚的道理。」
「這是規矩!」
我的腦袋嗡一聲,一道白光閃過,震的我渾身發麻,我訥訥地問出口:「所以······白川要結婚了?」
「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