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和他的從前

2024-09-11 04:37:18 作者: 煙火淼淼
  是的,我現在確認,白意安就是賀之洲。

  因為除了他,我想不到有什麼人會義無反顧地捨去國外龐大的資產回來忙這些亂七八糟和他八竿子子都打不著的事情。

  而且,我還確認了一件事。

  「白意安其實知道我就是原來的黎昕的,對吧。」

  「他記憶中那個想不起來容貌的陌生人,告訴他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也是你。」

  不然為什麼白川今天說的話,見到我時的樣子,總是那麼奇怪不自然呢?

  因為他知道是我,但是不能承認是我。

  白川明白,我永遠都不能屬於他。

  白意安看著遠處,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意,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斷:「還有把我從垃圾堆里撿出來的那兩個人,就是你,還有小叔黎騫。」

  「他莫名其妙的將我帶回黎家,說什麼讓我幫他,其實都是藉口。」

  「是你想讓我回去,是你想讓我回到黎家,然後讓我重新以黎昕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過來,這樣賀臨昭近期內就不敢再對我動手。」

  「你連我為什麼血液可以和黎鴻國融合都解釋的一清二楚,毫不意外。」

  「甚至就連在黎家時我背後的那個胎記,只有你看見了。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辦法消除的,但肯定是你。」

  白意安咧著嘴角,笑的更加開心了。

  「以前,我總說你傻。」白意安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回憶過往的感嘆。

  「這麼多年,你長大了。」

  我的心咚咚咚跳了起來。

  雖然白意安坐在輪椅上,但是我站在他身後,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只能聽到,他的聲音,悅耳又動聽。

  就像我曾在千年之前就鎖定在記憶中清醒的鐘聲,經年曆久又重新被敲響,震撼心靈。

  「我是賀之洲,你說的沒錯。」

  咚······古老而沉重的回憶鐘聲被敲響。

  我的大腦裡面似乎有一層什麼東西裂開了個巨大的縫隙。

  「你所有的推斷都是正確的,從知道你會死的那刻開始,我就在馬不停蹄地籌備這一切。」

  我忍著心臟的抽搐和窒息感,問他:「我們為什麼,會分開?」

  賀之洲突然哽咽了一下,聲音帶著顫抖。

  「因為······在我們現實的世界中,醫生判定我腦死亡,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所以,你選擇死亡穿書。」

  咚······我的大腦又被猛烈地敲擊了一番。

  那個縫隙,已經開始裂變。

  我訥訥地問出口:「後來呢?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裡,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賀之洲嗤笑出聲,手心握成了拳,他的關節爆出,看得出很用力。

  「造化弄人,很適合於用在我們兩個的身上。」

  「我根本沒有腦死亡,我的死,都是家人命醫生編造給你聽的。」


  「就在你選擇銷毀身體穿越到這本書里的第二天,我就醒了。」

  「我們拼盡全力在一起,可是最後的結局,還是分開。」

  我的眼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蓄滿了眼眶,那種沒來由得心臟的抽痛感,十分劇烈。

  眼前似乎出現了一些過往的鏡頭。

  渾身是血被抬進急救室的賀之洲,被一群保鏢拉拽著脫離他身邊的我。

  穿著白大褂的一聲滿臉遺憾地告訴我:「他沒救了,大腦已經完全死亡,就算活下去,也只是個植物人。」

  然後我親眼看著他的家人,在放棄搶救的協議上面簽了字。

  我絕望的哭嚎,大喊著不要,可是卻沒有人理我,他們忽視了我。

  冷酷無情地將我愛人的生命選擇了終止。

  最後他們居高臨下地站在我的面前,惡狠狠地對我說:「是你害死了他!」

  我痛到無法呼吸,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剛剛發生時一樣,我甚至感受到了那時撕心裂肺般地痛苦,痛的我鬆開了賀之洲的輪椅扶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叮叮噹噹連成串掉落在了地上,炸裂成一朵又一朵深色的花。

  我好像,想起來了。

  賀之洲站了起來,幫我擋住了大片的烈日,也俯身蹲在地上,將我擁入了懷中。

  「沒有你,我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我也選擇穿到這本書里,但是我不能和你坦白,不能擁有你,不然你作為這本書里的女主,會被書反噬,甚至是消失。」

  「我只能用旁觀者的身份,看著你再救一遍男主,就像是在救原來的我。」

  他再說救原來的他時,我塵封的記憶,完全被釋放。

  我整個人的意識,都完全被吸入到原本的現實世界裡。

  重回到了我和賀之洲七歲時的模樣。

  七歲時,賀之洲出現在了我們的孤兒院,他沉默寡言,話少,一幅隨時都會受驚的模樣。

  我多方打聽之後才知道,他是被養父母虐待後遺棄的孩子。

  孤兒院的生活並沒有那麼單純,總有孩子想要立威稱王,那時的賀之洲瘦瘦小小的,總是第一個遭到欺負的。

  我為什麼會保護白意安呢?

  因為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孩子,白嫩細膩的皮膚,精緻的五官,即使淪落泥潭都折辱不了他的與眾不同。

  所以,我作為孤兒院裡的院霸,充當了他的保護傘。

  這一保護,就是十年。

  他慢慢長得人高馬大,我卻漸漸落了下風。

  賀之洲不再讓我為他強出頭,很多事情,已經會默默在我不知情時就解決。

  可他還是願意唯我是從,只不過後面總是會跟一句:「傻瓜。」

  我們從隸屬關係,漸漸發展成了青春懵懂的愛情,十年的陪伴,從未分開。

  直到有一天,孤兒院裡來了一個神秘的訪客,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有錢的氣質難以遮掩。

  他指名要見賀之洲,說他是他們老闆的親兒子。


  賀之洲很驚慌,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不肯離開。

  我安慰他:「賀之洲,這是個好機會,你可能會有一個真正的家。」

  他搖搖頭,向來冷靜疏離的眼裡滿是淚水:「我不要離開你,黎昕。」

  「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我強忍著自己的悲傷,鼓勵他:「去吧,賀之洲。我會在這裡等你的,無論多久。」

  最終,賀之洲還是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不舍和擔憂。

  但我知道,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好的事情。

  歲月流轉,孤兒院裡的我們各自有了不同的命運。

  五年後我再見到賀之洲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意氣風發的高級企業接班人,而我,還是那個脾氣暴躁,抽菸喝酒只能做個普通工作的普通人。

  我作為項目策劃,向作為甲方負責人的他匯報工作。

  我承認,那是我職業生涯中最為糟糕的一次現場發揮,結結巴巴,手足無措。

  面對著犀利又俊美的男人,剛剛大學畢業的我有些難以自持。

  賀之洲在大庭廣眾之下笑話我:「還是那個傻樣。」

  然後我操持的第一個項目,就這麼成了。

  因為,他又當著眾人的面,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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