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計程車,溫雅瞅了一眼秦向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再瞅一眼。
再瞅一眼。
這小心翼翼的小模樣把秦向陽逗笑了,於是開口道:「你瞅啥呢?」
「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溫雅眨了眨眼,開口道。
秦向陽於是知道了她說的是哪件事,倒是表情迷茫的說道:「沒有啊。」
「哦。」溫雅張了張嘴,又憋了回去。
「行了,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說就說,沒必要的話一點小事就不用跟我說了。」秦向陽不再逗她,笑了笑開口道。
溫雅想了想,又瞅了一眼司機,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並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不太好意思。
計程車離開城市,進入小鎮,然後由溫雅指路,轉進了彎曲的村道,最終停在了鄉道上,再裡面車子就進不去了,只能走進去。
兩人下車,計程車停在了原地,因為秦向陽跟師傅講好了,一會兒還要回蘇城,司機也樂的一趟賺兩趟的錢,並沒有異議。
這次到了溫雅的地盤,她帶著秦向陽走進小路。
「小雅回來了?放學了?」一位路過的大嬸背著竹籃子,裡面放著青草,見了溫雅,笑著打招呼。
「嗯,回來了。」溫雅不冷不熱的回道。
「這小伙子是誰?你談的朋友嗎?」大嬸見到後面的帥氣小伙,頓時皺眉道:「小小年紀就談朋友,你奶奶剛走就學壞了!」
「和你沒有關係。」溫雅冷著臉,主動拉起秦向陽,向前走。
「哎,你這娃子怎麼一點禮貌也不懂,嬸我是關心你呀!」大嬸一副不識好人心的樣子,說的痛心疾首。
溫雅不再理睬她,沒有說話,秦向陽於是也沒跟她打招呼,感覺這裡面有事。
兩人沒再碰上熟人,一路疾行,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處屋子。
兩層樓,看上去頗有年代感,應該有些年頭了,門口是一片院子,院子裡有一口井,靠著牆壁的一邊堆著乾柴,而柴火上面還有一個燕窩。
雖然舊了點,但卻有股溫馨的感覺。
「到了,這裡就是我家。」溫雅回頭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來吧。」
秦向陽一邊打量著,一邊問道:「剛剛那個是誰啊?」
進門是一個很大的客廳,客廳里還是靈堂的布置,上面祭奠著溫雅奶奶的照片。
「她,算是我的一個親戚。」溫雅看著她奶奶的照片,抿了抿嘴,開口道:「之前想讓我嫁給他兒子。」
秦向陽恍然,正常的鄉村老太八卦的很,看到後輩帶了異性過來應該是好奇的打聽,而不是一臉的不滿。
原來是怪自己搶了她兒媳?
「不過已經斷了,我奶奶生病的時候一分錢也不肯借,無非是看我家窮,覺得我還不起。」溫雅搖了搖頭,來到這裡,心情不由的低落了一些:「所以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嗯,以後你有新的人生,這些人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秦向陽安慰了一句,岔開話題道:「這些竹籃是你奶奶編的嗎?」
角落裡放著一些竹條,還有成本和半成品的竹籃,竹簍什麼的。
「嗯,我奶奶的手藝挺不錯的,她平常就會編了竹籃什麼的出去賣,供我上學。」溫雅陷入了美好的回憶,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可惜我毛手毛腳的,怎麼都學不會。」
「我小時候我奶奶還給我編了一隻竹子做的兔子,我們上樓,我拿給你看!」溫雅突然想起了什麼,興沖沖的開口,帶著秦向陽上了二樓。
二樓有三個房間,溫雅帶著他進入了中間那個,裡面放著兩張床,一張只剩下了床板,一張上面鋪著全國統一的床單和被套,床頭貼著一些卡通貼紙,床上放著一個洋娃娃。
看起來是溫雅的閨房了?
溫雅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兔子?
老實說,他沒認出來……
「嗯,手藝很不錯!」秦向陽接過那隻「兔子」,把玩著,說道。
「我上小學的時候校門口有賣那種活的小兔子,但是我媽不讓我養,後來我奶奶就給我做了一隻。」溫雅恬靜的笑著,分享著從前的經歷:「後來我媽走了,我奶奶就給我養了一隻貓。」
「就是那種狸花貓,抓老鼠可厲害了,自從它來了以後,家裡就再也沒有老鼠了,還會吃剩下尾巴放在你面前炫耀。」
「每次到了飯點,我就到門口去敲敲碗,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順風耳,每次無論多遠都能聽到,然後從弄堂里竄出來!」
……
溫雅打開了話匣子,秦向陽也來了興致,跟她講起了以前老家養的一條大黃狗,每次看到野貓路過都要追出去玩。
兩人其樂融融的聊了好一會兒,好像彼此又貼近了一些,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秦向陽負責把全國統一的床單和被褥拿著大紅包袱給包起來,溫雅則收拾自己的內衣內褲,以及一些想要帶走的紀念品什麼的。
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生活用品可以去那邊再買,所以一輛計程車也放得下,並不需要再叫貨車。
接著溫雅就帶著秦向陽參觀她的老房子,靠西邊的屋子是她奶奶住的,在裡面,秦向陽驚奇的發現她奶奶的床是那種很古老的雕花床,總覺得和園林里展覽的那些老物件差不多,也不知道算不算古董。
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溫雅的奶奶後來腿腳不好,就搬到一樓了,所以上面積了一層灰。
秦向陽還翻到了溫雅小時候的作文本,正興致勃勃的看著呢,就被她紅著臉搶了過去,兩人打鬧了一會兒,終於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走的時候,溫雅帶走了她奶奶的照片,留作紀念。
而當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院子裡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剛才遇到的大嬸,一個是穿著校服的學生,估計是大嬸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