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外道!」
蛇矛斗羅身上氣血翻滾,魂力狂涌,護住周身。
他不是防禦系魂師,但是魂師到了高階,學會對魂力的運用,在他道之上不可能始終不能踏出一步。
就如封號斗羅的輔助系魂師,施展起手段來, 封號斗羅級別的威壓配合魂力,也能讓一些魂聖近不了身。
「蛇矛他,認真了?!」
刺豚斗羅看出,氣勢攀升到極致之後,蛇矛斗羅雙目陷入通紅。
從剛才對方隨意擊傷自己便看出來,面前這個古怪的年輕人, 絕對不能以常理看待,他能修到封號斗羅,自然不會是那種夜郎自大之人, 此時再小覷對方,那就是蠢材。
所以,他一上來,便是全力一擊!
管他與教皇何種關係,武魂殿的臉面不能有失。
封號斗羅全力一擊,天地也要為之色變。
低階魂師,講究纏鬥,善計謀,將自身實力長短盡數發揮。
高階魂師,卻返璞歸真,更講究直來直往,不服就干。
是驢子是馬,都拉出來溜溜,少年人才諸多算計,老年魂師向來以力破萬法!
這世間最大的道理,莫過於力量。
「第九魂技——天傾一角!!」
九十二級封號斗羅, 這瞬間爆發出來的最強一擊, 完全奔著一擊重傷面前折辱他之人而去。
雷漿迸發,於無聲處聽驚雷,
在場修為低之人,只覺天色昏暗,一瞬之間空中閃過雷鳴。
「這,這就是封號斗羅!當真太恐怖了!」
「封號之下,盡皆螻蟻……」
已經有人看著這一幕,禁不住壓抑,坐在了地上,哭了出來。
玉鱗之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得出來,這招威力之大,怕是已經不亞於九十五級的強攻類魂師。
對方,只修這一招,也只有這一招。
天傾一角,注之於天,再由天傾。
調動天地間的氣勢,以蛇矛為杆,撬動更大的威力誅殺敵人。
「很不錯的魂技, 受教了。」
果然, 能修煉到封號斗羅的, 哪有一個是簡單貨色呢。
他依舊平靜。
下一秒,駭人的雷鳴自九霄而下,聲勢之大天地間只有出現一道白柱,世界陷入昏暗,只余白柱。
地面所有人都為那少年提了一把汗,不論敵友,因為對方那無謂的氣勢和神秘的強大。
只是,令所有人瞪大雙目的是,那聲勢浩大的一擊,擦著那少年身邊一尺的距離劈了下去。
「打,打歪了?!」
這怎麼可能會打歪了?
蛇矛斗羅此時一身魂力耗去四成,最難以接受面前這一幕,但是他的魂技,確實貼著對方劈下去,對方身毫無損!
「你這招,叫天傾一角,名字取得不錯,可惜天是傾在我這一邊的。」
「為,為什麼會,會歪了?!」
魂技放出來打不中人,他可是封號斗羅啊,又不是扔石子的三歲稚童!
「運氣好。」
他哪只是運氣好,人族的氣運跟他勾連在一起,他便是這蒼天化身。
「你到底是誰?!」他又驚又懼。
「天斗王城禮神坊間一個大夫。」
場下某個富商終於認出天上那人,剛剛看不真切,聽聲音也只是有些耳熟。
「玉,玉大夫!」
那富商正是那日來看病之人,二人身形重疊,令他有這比之別人更深一層的震驚。
那個一臉隨和,跟他閒聊的人,居然是一位封號斗羅!
「呵,你一個大夫不回去給你病人看病,跑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人家小兒女,郎有情妾有意的,你們這群糙老漢……」感受到某道凌厲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
「非要拆散人家,我看不下去,來給你們講講道理的。」
「講道理?武魂殿和七寶琉璃宗為天下奔走,殺妖魔無數,今日聯姻合則兩利,你阻攔便是於蒼生不顧,這是哪門子道理?」
聽到這話,玉鱗之笑了,這老匹夫上綱上線有一套的,帽子隨手就給他安上一頂。
「哪門子道路?實力就是道理。」
他將對方之前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對方,隨手一點點在一處虛空之上。
「退。」
頓時,對方手指半徑二十米的空間居然破裂,碎裂的空間爆發出無盡的亂流。
蛇矛斗羅伸出武魂,抵擋住亂流,但是同時身形暴退百米,回到大殿前。
「我只攔你們一個時辰,也不會記恨今日對我出手的任何一人,你們……隨意。」
「囂張狂妄,毛頭小子不知哪裡來的邪法,當真自己無敵了?!」
大戰再次爆發,這次蛇矛斗羅更加謹慎,同時和刺豚斗羅一起出手。
而那銀髮少年,正如他所說那般,只攔,不傷,輕描淡寫般同時擋下兩大封號斗羅的聯手。
「那人,究竟是誰!?」
底下一群小輩,此時都愣神地看著空中爆發的戰鬥。
那種恣意爆發出來的餘波,都需要他們費力去抵抗。
在看那個銀髮少年,不論如何都是跟他們一般年紀才對,就算是封號斗羅重回年輕,一般都會選擇身體狀況最好的四十歲左右,誰會回到少年時代?
只見對方往空中一踩,頓時一片空處被他踩得塌陷,亂流席捲過去兩位封號斗羅只得逼退。
胡列娜看著空中一切,看著那少年,一直以來的驕傲頓時被粉碎。
「七寶琉璃宗到底要幹什麼,當真要看著我武魂殿臉面丟盡?別忘了今日是武魂殿跟你們聯姻之日,而你們那位棄我武魂殿跟人跑了,還不快讓人將那女的帶回來!?」
蛇矛斗羅青筋暴起,手持一把蛇矛,連翻刺去,那人卻隨意至極,動作看似輕緩,卻像是看穿他的每一個動作,提前避開。
只見對方避開一次刺向面門的時候,手忽然放在蛇矛之上。
那一瞬,蛇矛斗羅仿佛看到自己武魂如飛屑般,在對方輕輕一碰就滿天破碎的影子,就像這到處布滿裂痕的空間一樣。
他一驚,瞬間將武魂消散。
「挺機靈的啊。」玉鱗之不怎麼在意。
寧風致在宗門大殿上看著這一幕,心中震驚早已壓了下去,但是還是難以理解這一幕。
「靈兒她天生沒有武魂,卻又不老不死之體,他的兒子,沒想到是生了一頭怪物。」
明明輕描淡寫,卻能逼得兩位封號斗羅這般狼狽。
「劍叔,能不能看出他現在魂力是什麼修為?」
「剛剛他凝出四個魂環,晉升封號斗羅後,魂力依舊在不斷提升,如今提升到九十四級左右便緩慢了下來……」
「劍叔你覺得,你能打得過這小子嗎?」
塵心靜靜地看著空中,搖了搖頭:「我要破開空間,需要全力一劍……」
而對方,是隨手一指。
其中差距,有如天塹!
「那劍叔過去幫武魂殿的兩位吧,不能落人口舌。」
下一秒,空中交戰的封號斗羅,從三位,變成了四位。
「鱗之,這也太誇張了吧……」馬紅俊看著空中那人,忽然有些泄氣,吐著舌頭。
他去參軍好幾年,殺了不少妖魔,魂力蹭蹭地漲,現在也快步入魂帝了,本以為追上某些人的步伐。
人家打三個封號斗羅,跟打孫子一樣。
戴沐白忽然笑了:「以前還老是說自己是輔助系魂師,現在裝都不裝了。」
聽到這夥人的話,武魂殿三人看了過來。
胡列娜皺著眉:「你們,認識空中那人?」
也是,那人跟這群人目地一樣,都是為那七寶琉璃宗小公主,肯定是一起來的。
「問那麼多幹嘛?還打不打?要打你胖爺爺奉陪到底。」
胡列娜咬牙,這胖子口花花的樣子,實在令人厭惡。
但是這些人,又確實強大得誇張,完全不能按常理來。
胖子還想嘲諷,被唐三攔了下來,他看著如今局勢已定,帶著歉意對面前三人道:
「於理,其實我們今日是搶婚,對這位仁兄肯定會氣憤,我們不否認,你們的怒火我們可以接下,我們也不會因此記恨你們,但是於情,榮榮是我們的夥伴,在我們眼中,一切都重要不過夥伴的感受,今日才有這麼一出,所以我們是不會退一步的,若還是說不通,只能繼續手底下見真章了。」
他沒扯什麼對方是錯,我等是對的,事實上他也知道,榮榮被家族所左右,這是無奈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只是當榮榮做出選擇之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回來幫她。
她不止是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還是他們的夥伴。
胡列娜陰沉著臉。
他們再打下去,打不出個結果,真要看決定這一次衝突最後如何收場的,還得看上面幾人。
「他是誰?」
胡列娜死死盯著那個銀髮少年,攥緊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他也是我們的夥伴。」唐三平靜道。
夥伴,那種怪物居然也是他們的夥伴?
空中,玉鱗之再次避開一道迅猛的斬擊,抬手間,下一秒便拈住蛇矛斗羅的長矛,只是剛要有所動作,便又被劍的殺意鎖定而暫時放開長矛
三個封號斗羅,對他來說壓力最大的自然是劍斗羅塵心。
相較而言,蛇矛斗羅和刺豚斗羅,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
「靈兒那丫頭的兒子是嗎?這麼說來也很多年沒見了。」
「哦,您也認識我娘親嗎?」
「當年風致還是少宗主,因為一次意外導致宗門財務損失慘重,財務出現百年來最大危機,而導致那次意外的人正是你的母親。」
「……」
這麼說完全就是仇人才對。
「後來,你母親又將經營起來富可敵國的巨大財富,九成贈與武魂殿,拿來作給低階魂師每月的補貼,其中一成給了營商類性質宗門七寶琉璃宗,成為七寶琉璃宗的客卿,同時幫七寶琉璃宗度過了那次財務危機。」
玉鱗之恍然,這些他還真沒去了解過,畢竟這是她娘親少女時期的事情。
「沒想到,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生出的兒子居然是如此妖孽之材……」
「老大爺,放棄吧,你也應該看得出來,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對手。」
忽然,又是一把長矛,在虛空之中出現,伴隨著空間之力以刁鑽的角度刺向他。
玉鱗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並不想傷這幾個封號斗羅,但是不意味著任由對方一而再蹦躂他都會有耐心去應付。
就在他像之前一樣,一擊打飛後方刺向自己的長矛之時,忽然,他感覺心臟一瞬間漏跳了一拍。
而封號斗羅過招,往往也是這一瞬的事情。
「得手了!」
蛇矛斗羅臉上露出肆意的狂笑,手中長矛一送,於對方後心處捅了上去!
不好!
下一秒,空中四個人身為瞬間消失在原處。
「砰——!」
矛尖與對方後心的碰撞,宛如刺在了堅硬的地心崗岩一樣,他一擊並沒有捅個對穿,而是把那人擊飛了出去。
可是下一秒,兩股恐怖的威壓瞬間鎖定了自己,兩道巨力一個來自那位劍斗羅,一位來自他們教皇大人。
毫不意料的,瞬間蛇矛斗羅被打下了地面,在地上砸出很大一個深坑。
一旁的刺豚斗羅感覺冷汗滲了出來,這難怪打不贏,四人裡面兩個都是演員。
而被頂了一下的玉鱗之,只是在空中顫了幾步,後心的衣服穿了個孔,露出的背沒一絲一毫損傷。
比比東鬆了口氣,再看去時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玉鱗之感受著心中那股心悸感,空中的身影看向一個方向。
「王城……出事了,深淵妖魔攻破了關山隘口,穿過了終焉之森一路南下。」
……
「不,不會吧……」
王城,一個城牆守城,雙目失神地看著面前這一幕,手中的兵器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城外,原處如潮水般,無數恐怖的奇怪生物奔涌而至,黑壓壓一片。
「快!快關上城門!!」
「妖魔來了!為什麼妖魔會出現在這裡?!」
城中,那口社稷大鐘,再次敲響。
在敲響了足足十二下的鐘聲之後,在全城人驚恐的視線下,那口不知多少萬年的巨鍾,碎成了無數片。
騷亂,好像瘟疫般傳播,無數哭喊聲傳遍了今日整個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