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婉兒的行動，林若甫收手認輸了！
慶國朝堂的風波暫時平息。
雖然很多被牽連的官員被釋放，但大理寺監牢還關押著六部的侍郎、尚書。
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朝議發生了什麼，更不清楚外面已經改天換地了。
而這些案子是由皇帝陛下親口交代過的，所以這些大人們自然被特殊對待。
按照往常的情況，只要往牢頭手裡塞點錢，總是能順利探監的。
但這次卻完全不一樣，大理寺卿、少卿特意親自率人看守監牢，不能讓任何人在審案期間闖入大理寺的監牢。
這倒不是他們跟六部有什麼仇怨，相反這些尚書們都被妥善安置，甚至可以說是來監牢里度假的。
可唯獨有一點，不允許探監！
皇帝陛下打算把多少人捲入其中，目前還是一個未知數。
大理寺卿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只能小心行事，生怕被陛下清算。
既然不清楚皇帝陛下的意圖，那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而大理寺是關押重案犯的地方，關押好犯人，不讓他們跟外界有任何接觸，這就可以了。
至於說萬一這些人都被釋放了，後續會不會找大理寺卿的麻煩……
每天好吃好喝的關照著，想來這些同僚們也不會不近人情。
但要是非有人要進來探監呢？
而且對方的身份是大理寺卿這個正三品都要忌憚的存在呢？
那大理寺卿就只能腳底抹油，開溜！
看到大理寺卿離開，大理寺少卿也不想管這件事，「我肚子不舒服，可能得蹲一天的廁所了。」
兩位頂頭上司走了，牢頭傻眼了！
就連大理寺卿都要忌憚的人，豈是他一個小小牢頭敢招惹的？
但他也很好奇，來的人究竟是誰？
牢頭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在幾個侍衛的簇擁下，一位貴人出現。
侍衛們很嫻熟地塞給了牢頭一些銀子，但牢頭卻根本不敢拿這些錢。
可侍衛們並沒有收回去，這燙手山芋牢頭也不敢收起來，只能呆呆看著出神。
至於說攔住這群人……這幾天六部來了不少人，大理寺少卿都直接讓人回去。
但這位貴人來探監，兩位寺卿都選擇直接開溜了，這誰還敢攔？活夠了？
牢頭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位貴人走到了關押著宰相大人的牢房。
林若甫穿著一身乾淨的囚衣，卻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牢房也被收拾地乾乾淨淨，還放了一張軟榻，該有的東西全都有。
知道的是在坐牢，不知道還以為是來這裡度假。
在感知到牢房來人的時候，林若甫睜開了眼睛，然後瞬間就愣住了。
「婉兒，你怎麼來了？」
林婉兒示意侍衛打開了食盒，「爹爹這段時間在牢里受苦了，做女兒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林若甫非常欣慰，「陛下的旨意還沒下，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林婉兒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林婉兒遲疑著開口，「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別的事情。」
林若甫對此絲毫不感到意外，「是魏王殿下讓你來的吧？」
林婉兒卻搖了搖頭，「不，他還不知情，是我自己要過來的。」
林若甫無奈地嘆了口氣，「女兒大了不由爹，你跟他青梅竹馬一起在皇宮裡長大，心裡向著他也很正常，爹不怪你。」
「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林婉兒沒有隱瞞，「六部各衙門陷入了停滯，據說公文堆積如山，沒人管。」
這很符合他最初的設計。
但既然婉兒會出現在這裡，林若甫並不相信魏王不知情。
很有可能就是魏王故意放婉兒過來的，只是婉兒自己並不清楚而已。
當然，他的女兒其實很聰慧，所以就算是心裡猜到了也不會說出口。
利用也好，真心也罷，人與人的交往本來就是很複雜的。
林若甫略作沉吟，問道：「他是如何拆解我在六部的安排的？」
林婉兒搖了搖頭，「我沒有問過，但應該是各個擊破吧？」
林若甫頓時就笑了，果不其然，他準備的這個後手就連他的女兒都能化解。
畢竟文官系統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在的時候還能鎮住場子，可一旦他無法與外界聯繫，那處理起來就很輕鬆了。
拉一派打一派，這本來就是皇帝最擅長的平衡之術。
魏王殿下怎麼可能不會用？
「他們父子兩個倒是一脈相承。」林若甫自嘲般地笑了笑，「接替我的人陛下決定了嗎？」
林婉兒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陛下廢掉了宰相，選了一些六部衙門裡品級不高的人入值文淵閣。」
「而且還讓太子和魏王同樣進入文淵閣，參與具體的事務。」
聽到這話，林若甫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想到，原來陛下這次針對的不只是他本人，還有「宰相」這個職位！
文淵閣早就有了，不過一般只是對學士中資望特高的人進行封賞，前面加個「大」字，稱為「大學士」。
但文淵閣大學士只是虛銜，只代表學術聲望，並沒有實際的職權。
可從現在開始就完全不一樣了！
文淵閣徹底取代了宰相職能，成為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百官之首。
有所不同的是，這次被選進文淵閣的全都是些六部衙門的小官。
這意味著什麼？
一切全憑聖意！
不僅宰相的職權被皇帝收回，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而且讓太子同樣參與文淵閣的工作，這就相當於把太子當成宰相在用！
太子也能提前親身處理政務，在實踐中慢慢積累經驗，增長見識和能力。
這一套連招下來，皇權得到了加強和鞏固，太子也能在朝堂里逐步建立起一套屬於自己的班底。
皇位的交接會變得緩慢而溫和。
當然，其中的風險還是存在的。
不過卻是可以被忽略不計的。
只是讓林若甫沒有想通的是，既然陛下已經決定讓太子繼承皇位，那為什麼還非要在文淵閣里再加一個魏王？
平衡不是這樣搞的。
這樣搞容易失衡，一旦雙方鬥爭激烈到一定程度，那朝堂將會有崩潰的危險。
當今陛下雄才大略，有信心和能力鎮壓一切突發情況。
但後世如果有樣學樣，那會不會搞出來一個雙王之亂就不好說了！
當然，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了。
「罷了，我總要為你們考慮。」林若甫深深嘆了口氣，「我說幾個名字，你記一下，回去交給魏王殿下……」
林婉兒點了點頭，把幾個名字全都默默記了下來。
「有了這幾個名字，你在魏王府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林若甫笑著祝福，
「不過他要是敢欺負你，就算為父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他。」
話音落下，兩抹紅暈迅速在林婉兒臉上蔓延，「爹，他一直都對我很好。」
林若甫笑了笑，沒有評價，「回去吧，我這一生先是跟命運斗，然後是跟長公主斗，後來又跟陛下斗，值了！」
「魏王殿下……真想看到他會讓慶國走到哪一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