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懾的話起到了作用。
辦公間內的人準時安靜,老老實實的開始做事。
遲暮之沒再多說,轉身往辦公室走,而她剛到桌後坐下,衣兜內的手機就震動響了一聲。
她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就看到於從安給自己發的信息:【醒了沒?】
遲暮之打字:【嗯】
於從安收到後看著這連標點符號都懶得打,挑了下眉:【睡了?】
「……」
遲暮之懶得解釋,連著又發給她相同的話:【嗯】
這話也沒錯,如果硬要說確實是睡了。
但於從安也不傻,眨了眨眼,反問一句,【哪種睡?】
遲暮之:【你覺得的呢?】
於從安見此輕嘖了一聲,譴責她,【這麼大的帥哥放在你面前,你居然沒想法?那你這和守寡有什麼區別?】
遲暮之挑眉:【你想我有什麼想法?】
於從安適當給出建議,【反正你們倆也不會離婚,有這樣帥氣的便宜老公,能上則上至少要得到該有的福利,而且白給怎麼能不要,總不能一輩子純聊天吧?】
遲暮之看著發來的歪理覺得好笑,【那你也去問問溫沂,我這人睡在他面前,他有沒有什麼想法。】
溫沂可不是江嘯那樣的傲嬌小少爺,能坐上盛興的一把手,自然有過人之處。
雖然說話行事上看著挺花哨浪蕩的,但那些男女間的骯髒齷齪事,憑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也不屑。
而且如果有,昨晚也不會那麼老實了。
於從安覺得這人就是在堵她,【我要是能問到你老公,我還會在這兒和你廢話?】
遲暮之眼尾輕揚,【那我哪天安排你們見見面?】
於從安可怕這人說到做到,連忙拒絕。
溫沂畢竟也還是個知名人物,雖然在這邊是遲暮之的便宜老公吧,但人家的主職還是盛興總裁,分分鐘掌控著數十億的那種。
她一個小醫生就在這兒打打嘴炮就好,碰到真人,可就剩下慫了。
遲暮之看著她一長串的不要,反問一句,【沒工作?】
於從安:【沒有,我夜班剛下,你晚上什麼時候回家?】
遲暮之看了眼時間,【五點有個晚會。】
於從安猜測一句,【那......不回?】
遲暮之疑惑:【我為什麼不回?】
於從安笑了一聲,【誰知道呢,可能便宜老公找你再續前夜,共渡良宵。】
遲暮之:「……」
這話題又開始,於從安瞎亂了幾句後,等路恩進來匯報工作時才結束對話。
遲暮之按了鎖屏鍵,示意路恩開始。
「徐導那邊回復已經看了您發送的演員名單,他已經篩選掉了一些,想問您什麼時候能一起看最後的演員現場選定。」
遲暮之指尖輕敲著桌面,「你安排一下時間,定在下周一,之後一些投資贊助商的事都排到江嘯那邊,近期把我主要工作都放在電影籌備上。」
路恩頷首,「好的。」
遲暮之想起拍攝地的選定,抬頭問:「現場製片人那邊有沒有選好方案?」
「我還沒收到信息,應該是正在準備了。」
說完,路恩繼續換下一個:「合作商晚會在五點開始,上午江少已經出發去了電影節,稍後會回來參加晚會活動。」
遲暮之頷首,「準備一下,之後出發。」
路恩收到話後,點頭退下。
遲暮之側頭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思索了片刻,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從夾層內拿出一枚戒指,戴入自己的無名指。
婚戒是溫沂買的在兩家人見面的時候親自幫她戴上的,之後她索性也為了減少一些麻煩,必要的時候戴上。
畢竟女人已婚比未婚總是要少些不必要的糾紛。
可能這也算是結婚的好處了。
鑲嵌在上頭的鑽石微閃,指環完美貼合著肌膚。
遲暮之戴好,起身拿起包往外走,正好撞見了外頭準備進來的秘書,「遲總。」
遲暮之頷首:「什麼事?」
「總裁室有客,請您上去接待一下。」秘書將話傳達。
遲暮之腳步微頓,盛荊知道她的性子,一般不會讓她去接待,她側頭確認,「盛總說的?」
秘書點頭,「樓上總秘剛剛電話打過來告訴我的。」
遲暮之眼眸微閃,開口:「好,我知道了。」
秘書聞言點了下頭,視線下落,忽而被面前人的指間那明顯的鑽光亮了一眼。
秘書身子一僵,卡了三秒後,腦袋抬起,目光匆匆掠過遲暮之的婚戒後,自然的轉身走人,可表情在背對著人時的一瞬間兩眼放光,呈現激動的狀態。
擦!又見鑽戒!
!!!
遲暮之沒在意秘書的小眼神,轉身往電梯內走,隨手按鍵往上行。
她垂眸想著來人是誰,三秒後電梯應聲打開。
外頭的秘書台內的人循聲抬頭看來,瞧見是她淺笑問了聲好,「遲總。」
遲暮之頷首,「盛總呢?」
「正在和股東們在會議室里開會,您可能要稍等一會兒,盛總說您也可以先去辦公間等,直接進去就好。」
遲暮之聞言,提前確認一遍,開口問:「來的是哪家公司的人?」
秘書微笑,答非所問道:「盛總說您之後就知道了。」
遲暮之皺下眉,不懂盛荊這人的毛病,正經事總不干,在這打什麼謎語,但現在也見不到他人,無奈只能先去辦公間。
她單手推開門,邁步準備進入時,可忽而感到身後傳來的細微異樣聲,她下意識側身抬頭看去,可身後人似是沒料到她這突然的動作,來不及防備。
下一秒,兩道輕磕聲響起,伴著男人吃痛的輕「嘶」。
遲暮之也有些猝不及防,頭頂被身前人的下巴撞的有痛,她單手扶著頭,皺著眉抬眸看去,一愣。
早上沒見到的男人,此時正在這兒,但表情不大好,他指腹輕揉著下巴,淺棕的瞳色有些涼,狹長的眸微眯看她,幽幽問:「一來就給這麼大的禮,遲製片挺忍心啊。」
遲暮之聞言目光投向他的下顎輪廓,冷白的皮膚上一塊有些明顯的紅。
被她撞的。
遲暮之移開視線,輕咳一聲,道了聲歉後讓他進門。
溫沂邁步跟著她往前走,指腹揉蹭了蹭下巴,垂眸掃了一眼她的腦袋,疑惑開口問:「你頭不疼?」
遲暮之稍稍一愣,「有點。」
溫沂聞言點了點頭,慢悠悠的「哦」了一聲,「疼就對了,反正我也疼。」
「……」
這人說完之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他偏了偏腦袋,眯眼看她,輕「嘶」了一聲,「你是不是故意想謀殺親夫?」
遲暮之掃去,懶得理他,轉身往裡走,而溫沂也沒什麼好不自在的,猶如主人般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遲暮之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淡淡問:「你怎麼過來了?」
「盛荊讓我來談事。」溫沂隨口答了一句,拿起桌面上的雜誌翻看。
遲暮之聞言明白了盛荊叫自己來的原因,這人是知道她和溫沂的關係,想著招待自然就讓老婆來。
可惜,她並沒有什麼用處。
想此,遲暮之看著他正打算起身道別,目光卻注意到面前男人下顎那塊依舊還紅著,再配上他那張清雋的臉,確實是有些顯眼,不讓人在意也難。
她看了幾秒,無奈起身走到桌前按鍵喚秘書準備一些冰塊和毛巾來。
溫沂聞言抬頭看她,挑了挑眉,「遲製片這麼好心?」
遲暮之掃了他一眼,「溫總破相,形象不好。」
溫沂淡淡「哦」了一聲,拖腔帶調開口,「可惜了,還以為是遲製片心疼我呢。」
遲暮之聞言面色平靜,抬眸看他,「心疼自然會心疼。」
溫沂手中雜誌翻頁一頓,就聽見面前的女人,揚起平淡的聲線又補了句,「再怎麼說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啊。」
熟悉的話,但說話的人變了。
溫沂坐在沙發內,可能是沒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他難得怔了幾秒,
回神後,他眼瞼稍斂,嘴角揚起來,低低笑了幾聲。
挺有意思啊。
男人桃花眼尾輕輕上挑,眉眼舒展開來,神色中少了幾分薄涼寡淡,淺色的眸子裡泛著細碎的光,含著春色,確實勾人。
他懶洋洋的掀起眼皮子,指尖輕敲過書封,悠悠猜測一句,「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明明他說的話,但現在反被用在了他身上。
遲暮之挑下眉,不置可否,
聽慣他講這些話,她也不是不會說。
不過也沒讓她再多說,辦公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遲暮之走去開門,外頭的秘書瞧見人抬頭正要問好,忽而注意到裡頭還坐著盛興的總裁,愣了一秒,連忙低頭把遲暮之要求的東西遞去。
雖然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但她自然也不會多問。
遲暮之接過道了聲謝,隨手關上門,隨後,她走去準備把東西遞給人。
可她就看著這敗家子就像沒骨頭似得癱在沙發內,長腿交疊,完全一副懶得動模樣,看來的眼神裡頭也很準確的寫著三個字——「我不動。」
遲暮之接收到了他的意思,嘴角輕哂,沒什麼表情的單手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瞥了他一眼,眼神也很明顯。
——你愛敷不敷。
準備坐等服務的溫沂:「……」
氣氛停了兩秒後,遲暮之衣兜內的手機鈴聲忽而響起打斷了兩人,她拿出手機,屏幕閃著路恩的名字。
溫沂半倚在靠背上,看著她指尖觸屏,抬手接起,目光注意到她指間某處時,眼眸微閃。
遲暮之聽著手機里路恩的話,應了幾聲後,起身看向對面的人道了句,「我有事,溫總慢等。」
話音落下,她逕自邁步打開門往電梯處走,路過秘書台時稍頓,側頭淡聲道了句,「重新再送一份冰塊進去。」
秘書聞言愣了一下,而遲暮之沒再多說,進入電梯內,下到自己辦公樓層。
路恩在門口等人,瞧見人來後立即上前解釋,「江少已經在您的辦公室里了。」
意思江嘯來興師問罪了。
遲暮之聞言也沒什麼意外的,打開門就瞧見那少爺坐在沙發上,腳翹在茶几上,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遲總挺忙啊。」
遲暮之睨了眼他的腿,聲線微淡,「腿不想要了?」
江嘯對上她那雙漠然的眸,身子倏地一僵,他慢吞吞地收回腳,可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頓了頓,「怎麼?我伸個腿還不行了?遲暮之,我勸你別管太多。」
遲暮之淡笑一聲,「江嘯,如果你能老實點,我不會管。」
「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有個上司的位置在我頭上就能管我?」
江嘯坐起身眯眼看她,「遲暮之,誰給你的膽?」
遲暮之聞言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唇邊輕哂,還未開口說話。
身後的門忽而被人打開,動靜有些突然。
屋內兩個一起轉過頭去,就見門邊旁站著一人,吊兒郎當地斜斜靠在門邊,懶洋洋的搭著眼瞼看著他們,表情有些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
門半掩著,江嘯皺了皺眉,等看清這位不速之客的面容後一愣。
但男人沒給他眼神,只是掀起淺眼,看向沙發內的女人,懶懶的問了句,「好了沒?」
遲暮之聞言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男人垂下眼看她,語氣緩緩的,拖著長音慢調說:「我下巴疼。」
作者有話要說:溫美沂舔唇:「很疼,要老婆親親才能好哦。」
江少爺:「?」
我怕是幻聽了,這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