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
遲暮之在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只有麻木辱罵。
而現在對她說這話的人倒是多得不能再多了。
連老公都有了。
車窗外倒退的燈柱一盞盞伴著光影掠過,折在微暗光線不大明亮的空間內。
男人尾音輕落後,他微微側頭看人,語氣慵懶問:「之之現在滿不滿意?」
遲暮之回神眉眼抬了抬,嘴角輕扯,「溫總倒是挺會哄人的。」
溫沂點點頭,似是頗為贊同:「所以我可不輕易哄人,之之算是撿到寶了。」
遲暮之輕嗤一聲,「溫總這麼看得起自己?」
「嗯?這麼嫌棄我啊?」溫沂舔了下嘴角,輕笑著:「我應該也不算太差吧?」
遲暮之實事求是道:「不差。」
溫沂聞言挑了下眉,「難得能從遲製片嘴裡聽到誇獎的話,看來是消氣了。」
知道這人又在逗她,遲暮之懶得理人,索性靠在后座內,但又想起合同的事,轉過頭看他,「月底電影就會開拍,劇組舉辦開機儀式,溫總如果沒有行程可以來參加。」
「遲製片需要我出面助陣?」溫沂隨口問她。
遲暮之面色平靜,「看溫總喜歡,我不強求。」
在電影上有盛興投資已經算是有了很大的場面,但在開機宴上如果有盛興總裁的現身,那自然會更大噱頭和吸引力。
這樣名利雙收的事,她身為製作人有什麼好拒絕的?
溫沂也不會想不到這層關係,就只是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不強求?」溫沂慢悠悠開口:「還以為之之會想我來呢。」
「……」
遲暮之睨著他,「難道我說讓你來,你就會來?」
溫沂聞言眉梢輕揚,反問她:「剛剛沒聽到?」
「?」遲暮之不解,「聽什麼?」
他剛剛有提到這事?
溫沂垂下眸看她,唇一彎,聲線微啞道:「老公疼你啊。」
遲暮之:「……」
之後勞斯萊斯行駛到了星苑灣。
車門打開,遲暮之彎腰先行下車,轉過頭看車裡的人,淡淡道了句,「溫總慢走。」
溫沂聞言被逗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走?」
難得這人頭一次說對了她的心情,遲暮之眼尾稍挑,評價了一句,「溫總還挺聰明。」
現在時間還早,溫沂身為總裁自然不會閒,他晚上還有場局,所以先將遲暮之送回家。
溫沂輕笑著:「之之這麼無情啊,明明昨晚——」
話提到這兒,遲暮之立即能猜到他要說什麼,果斷選擇不想聽,轉身踩著高跟鞋往家門走。
女人身段纖細,細腰長腿,淺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在夜色中搖曳生姿。
倒是有些迷人眼。
但那腰板挺直,姿態卻是高傲的很,聽也不聽他的話。
溫沂見此,唇邊不知為何浮現一抹笑意,安靜的望著女人的身影走進大門後,他眼瞼稍斂,收回視線,淡聲道:「走吧。」
前座一直關注著後頭,默默無言的查和和司機聽到自家總裁的聲線後,吊著心終於放下,他們稍稍緩著氣,有些感嘆著。
遲小姐可真的是……佩服。
車輛重新行駛,司機轉換方向往盛興的私人會所開去。
盛興旗下的企業廣,所占的頤澤酒店最為盛名,其次則是盛興會所,因著是和頤澤的建築同系列構造的,再有就是盛興的名氣。
而今晚的局是溫沂做東,自然就邀人去了自家的會所談事。
溫沂輕靠在后座內,安靜闔著眼,感到空間內少了那一抹氣息和存在感。
有些空蕩,安靜。
他眼瞼微顫,掀開眼往側邊看去,女人纖細的身影已離去,可在隱約間似是殘留下了她身上的清冷香水味。
絲絲縈繞著。
會所的位置離星苑灣不遠,僅是十幾分鐘的車程。
勞斯萊斯減速停在大廳前,查和彎腰將車門打開,溫沂邁步下車,領著人往裡頭走。
電梯上行,三樓單間的VIP包廂前,查和先上前單手敲門,靜等了一秒後,轉動門鎖打開。
裡頭的人循聲看來,等瞧見查和微微側身現出的男人後,笑著起身上前握手致意,「溫總,久仰大名啊。」
溫沂頷首,伸手回禮,「李總。」
簡單的問候完,兩人入座,溫沂也不拖拉直接開始談判。
李總本身對這次的合作方案也沒有要拒絕的打算,但人總要為自己爭取點利益,開口和他相談拉鋸了幾次,最後無奈笑著開口,「只是加幾個點而已,溫總未免咬得太緊了點。」
溫沂半搭眼,語氣悠悠:「我不做虧本生意,李總如果不想,也不用再多費口舌。」
這是知道他一直耗時間。
李總聞言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說什麼,應下了合同規定。
交遞文件時,他稍稍抬頭忽而瞧見了男人無名指間的戒指,愣了愣,「溫總,結婚了?」
他怎麼沒聽說這事?
溫沂聞言注意到自己還戴著早上從書房找出來的婚戒。
他眉梢微揚,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新婚。」
李總聽到這承認的回答,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怎麼都沒通知?」
溫沂唇邊勾起散漫的笑,拖腔帶調給了一句,「她害羞。」
李總聞言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這話的意思,是女方那邊不想太張揚。
話題到這兒結束,李總也自覺沒再多問,先領著助理離場,溫沂目送人走後,抬腕看了眼時間,起身也準備往外走。
而一旁的查和見此,先開口說了句,「溫總,剛剛江少看見您,派人過來想邀您過去聚一聚。」
「江嘯?」溫沂皺了下眉,顯然是沒什麼興致,道了兩個字,「不去。」
猜到是這個回答,但查和想了想還是淡聲開口:「江少還托人帶了句話給您。」
溫沂眼神示意什麼話?
查和看到他的視線,平靜出聲:「江少說......」
——「如果您不來,您的老婆就白被人欺負了。」
夜色微涼,二樓盡頭一間包廂內的熱度上升,傳盪著說笑玩樂聲。
幾位少爺圍在桌面坐著,幾副撲克撒在中央,菸酒味十足,而四周的還陪著身著艷麗衣裳的女伴們。
江嘯坐在人群中央,指間夾著煙打出一張牌,慢悠悠開口問:「聽說朴少最近收了個女演員?」
一旁被女伴們圍著的朴成昊看著牌面,聞言似是沒想起是誰,幾秒後隨意「嗯」了一聲,「是有,只是一個小演員想要拍戲,我也就隨手找了部戲給她。」
說完之後,他抬頭看人,挑了下眉,「怎麼?江少爺也有興趣?」
江嘯聞言嗤笑了一聲,沒說話,倒是外頭的門被敲響。
朴成昊聽到敲門聲還有些奇怪,剛要問什麼,對面的江嘯說了句,「哦,我請了位貴客,應該來了。」
話音落下,房門緊接著被打開,幾人轉頭看去,門外的光線驟亮,走進來的人逆光有些看不清他的樣貌,一身正經高級西裝套裝,身影修長高挑。
男人緩步走進廳內,光線由外落下,一點點顯出了那張奪目耀眼的面孔。
「沂…沂哥?」
場內的幾人除了江嘯皆是有些意外,一臉的愕然。
江嘯看著人過來,就知道這位爺聽到他的話肯定會來,他嘴角輕揚,喚了聲,「沂哥,這邊坐。」
溫沂掃了圈在場的人,面色寡淡,最後落席在沙發內。
朴成昊回神後連忙起身坐在男人身旁,抽出一根煙遞去,笑著開口問:「沂哥,您怎麼來了?」
其他的幾位女伴見這位朴少爺態度轉變的這麼快,有些沒反應過來,可也立即明白了沙發內突然出現的冷峻男人,身份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高貴。
溫沂接過煙,點燃,神情散漫,他把煙含在嘴裡,半眯著眼,輕淡繚繞的煙霧中,他下巴朝前邊的桌面揚了揚,「繼續。」
朴成昊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江嘯先開口道了句,「朴少,這牌打到一半可不是君子之為啊,沂哥也只是我請來看戲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這……」朴成昊看了眼溫沂,見他沒有反駁,重新又坐過了自己的位置上。
沙發的位置處於正中央,確實是個看戲的好位置,可以將前面的牌面看得一清二楚。
而男人也似是如江嘯說的一般只是來看戲,身子懶懶散散的靠進沙發內,單手搭在沙發側,指間夾著煙,半垂著眼看著他們。
這突然多了一個人,朴成昊突然有些不自在,隨意抽了幾張牌打出。
江嘯看著這幾張錯亂的牌,揚了揚眉,「朴少,最近是不是投資了華宣的一部電視劇,你把你那女演員安在裡面了?」
朴成昊本來就沒心思打牌,聞言應了幾聲,「好像是,我也忘了,怎麼了?」
這話看來那女演員還沒來得及過來告狀。
江嘯輕「嘖」了一聲,「也沒怎麼,就是那部電視劇的製作人是我上司,你這麼隨意把人安進去惹她不開心了。」
「製作人?」朴成昊皺了下眉,「哦,就那長的還挺不錯的女人啊。」
說著,他似是覺得江嘯的話好笑,「惹她不開心?不是,這我投資的電視劇還不能讓我做主了?她就仗著自己的身材不錯,傍上華宣的大——」
「砰!」
話音驟斷,倒塌聲轟然響起。
「朴少!」
身邊的女伴驚呼一聲,其餘人就看著剛剛正在說話的朴成昊,一瞬間連人帶凳猛地被人踹倒在地。
江嘯瞧見這突然的場面,眨了下眼,吹了聲口哨。
半躺著的朴成昊還有懵,回神後猛的抬起身子正要罵人,可起身的一瞬間對上那雙鞋尖,面色一僵。
面前沙發內,男人長腿交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輕吐出煙霧。
似是感受人的視線,他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冷淡的眸子盯著人,唇邊揚起薄涼的弧度,淡聲問:「傍什麼?」
朴成昊僵著身子,腦中忽而想起他剛剛未說的話。
——「她就仗著自己的身材不錯,傍著華宣的大款。」
他一愣,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見溫沂夾著煙的手輕搭在膝上,菸頭猩火微亮,燃盡的灰偏長,只要輕輕一抖,就可落在地上撐著的那隻手背。
朴成昊盯著那點菸灰不敢動,咽了咽口水道:「沂…沂哥,什麼都沒有,我錯了,明天我會…親自去道歉。」
話音落下,幾人屏息等待著男人反應。
場面安靜了幾秒,溫沂抬起夾著煙的手,起身走到桌面空位旁,單手將煙摁滅在牌面上,垂眸,慢條斯理道:「今天也惹到我了,明天把我這份的歉也好好道了。」
話音落下,男人收回手漫步離去。
氣氛中的壓迫感驟然消散,可其餘人莫名有些後怕,地上的朴成昊被女伴扶起身子,閉了閉眼,咬牙問江嘯,「那製片人是什麼身份?」
他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能讓溫沂這條瘋狗都上腳了。
江嘯聞言挑了下眉,悠悠問:「剛剛沒瞧見沂哥手上戴著什麼?」
話音落,他們皆是一愣,想起剛剛男人的滅煙時的動作後,猛地驚醒,那是——
婚戒。
作者有話要說:溫美沂:「A:)」
遲美人:「一般。」
耶耶耶耶耶
大噶憋急,咱們慢慢來,一步步!踏踏實實!走向社會大和諧!
所以現在,來,跟我念:岑利萬更了岑利萬更了岑利萬更了(催眠你們:D
蝦蝦給溫狗水水!
營養液:淚兒7瓶;今心、AAAAAuroralin5瓶;啦啦啦4瓶;Fum耶3瓶;姜念2瓶;一縷遲到的陽光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