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時間匆忙，沒備太多你愛吃的，你將就的，等明晚過來啊爺爺給你準備慢慢一整桌的辣菜。」
傅南熱情招呼著。
黎煙看著桌上六七盤冒著紅油的菜，一時領悟不出不太多的標準是什麼。
「不准挑食！」
其樂融融的餐桌上突然爆出聲蒼勁的老聲。
黎煙拿起筷子的手抖一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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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著聲音冒出的來源。
傅司琛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傅南扶起被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翻轉過來的屏幕赫然一張人臉。
「黎丫頭一來我都忘了你這個老傢伙還在這了。」
傅南樂呵呵又眼含嫌棄的對著屏幕里說。
「叫什麼黎丫頭呢。叫黎煙，我都才叫小黎。」胡生氣卷了鬍子不滿道。
「師父。」黎煙喊了句。
冰冷的眉眼難得化出低順。
「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呢。說好只去京城兩天就回來陪我釣魚，結果還在那不肯走了。你說話不算話！」
胡生有點肥胖，圓滾的臉布著幾條老年的皺紋，傲嬌的撇撇嘴，完全一副小孩鬧脾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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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黎丫頭花一樣的年紀就是該在這繁華的都市裡吃喝玩樂，而不是陪你這個老骨頭在那深山老林釣魚逗鳥的。黎丫頭在我這，你就放心吧。」
「要不是我帶著小黎在這深山裡隱居潛心學習，你那傻狗碰碎的碗還有人能給你修嗎！有事找我的時候就老胡叫的好聽，利用完了就叫人家老骨頭。下次有事別找我了！」
「不找就不找，我找我們黎丫頭。」
傅南不被威脅還傲嬌的不愛搭理上。
兩個加起來快一百五十歲的人就著這個問題吵了將近半小時還停不下來。
黎煙樂的他們吵架，躲在胡生的視頻後，筷子就沒離開桌上的水煮肉片、爆炒肥腸、剁椒魚頭。
擺在邊上的清炒時蔬是直接被忽視的乾乾淨淨。
連挨上黎煙筷子的機會都沒有。
黎煙吃飯並不屬於那種慢條斯理的，她喜歡用勺子舀著飯和菜一起吃，大口，嘴唇邊卻一點痕跡都不會沾上。讓人看著就特別有食慾。
傅司琛看著她，第一次對秀色可餐這個詞有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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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她次次光顧的那幾盤辣菜，他莫名的也有了想嘗的衝動。
傅家從祖上就是南方人，口味一直偏清淡，便幾代下來都是這樣的口味。
傅司琛直接伸手越過面前幾道清炒的蔬菜，直往黎煙面前那盤光是看著就能讓人辣的冒汗的水煮肉片去。
黎煙舀飯的手頓住，直勾勾的盯著對面方向來的筷子。
傅司琛斜眉，護食？
在他家的飯桌上，護他家裡的食？
沒看出小毛病還挺多啊。
翠花都不護食了。
傅司琛也不收回筷子，就這麼跟她僵持著對看著。
兩人的程度也不亞於邊上那對還在拌嘴的老爺子。
「黎煙！不准挑食！蔬菜必須吃兩口！」
突然一下，胡生像是在附近裝了個監控似的隔空盯緊著黎煙。
黎煙只得敗下陣來，象徵性的夾走清炒時蔬里最小的一片菜葉，味同嚼蠟般吃著。
「讓你的人把那些重油重鹽的菜撤下去，這丫頭腸胃不好，不能吃那麼多刺激的東西。本來想著讓她去你那過一天嘴癮，沒想到卻在你那長期留下了。」
胡生這麼一說，傅南緊張的趕緊讓人把重口的菜全換了下去，讓廚房做點滋補的菜上來。
眼睜睜的看著喜歡的菜從自己面前被撤走，黎煙難得耍性子的面子上擺出些不高興的樣子。
雖然跟平常冷淡的樣子並沒相差多少，但細微的一看，還是能看出區別。
傅司琛虎口夾著筷子豎在碗裡，筷子的大頭剛好擋住唇角無意勾起的些許不易被察覺的弧度。
「劉叔，把那道水煮肉片留下吧，我也想嘗嘗。」
劉叔端起湯碗的手一頓，意外的看向傅南，傅南覺得奇怪，但還是讓他留下了。
「你什麼時候也愛吃這些了？」傅南不解的問。
突然覺得祖孫相處的這二十五年時間裡好像被迷上了霧。
傅司琛夾起塊肉片，「就最近。突然覺得換種口味也挺好的。」
然後學著黎煙的方式，肉夾著飯一起吃下。
朝天椒的辣味瞬間在口中綻放，傅司琛瞳孔震了震，額頭一下就掛上汗。
但還是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味道還不錯，就是咀嚼吞咽的過程有點費勁罷了。
沒了喜歡的菜，只能靠看著被轉到傅司琛面前的那碗水煮肉片解饞。
「小黎啊，聽說你去讀高三了？」拌嘴的話題剛剛被終止，胡生的注意力又回到黎煙身上。
黎煙眼盯著那碗看得見吃不到的水煮肉片，心不在焉應：「嗯。」
「那你在學校里是不是很多人追啊？」胡生向來是直來直往的，不兜圈子的直接問著黎煙。
黎煙有些無奈：「師父，我今天才入學。」
傅司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接話：「下午就有個男生給她遞了情書。」
傅南八卦的眼神亮起：「誰啊？長的怎麼樣？高不高帥不帥？」
黎煙暗刀威脅的睨傅司琛一眼，手撐著頭：「沒有。小孩子們開開玩笑而已。我又沒當真。」
天知道胡生防她戀愛防的跟什麼似的。
狠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不顧的直說胡家的家訓就是男人都是渣，對上就是殺。
「那就好。我可告訴你，讀書可以讀書，玩可以玩，混可以混，但是不能早戀。你要是早戀，腿都給你打斷！」
胡生這番言論倒是讓傅司琛挺驚奇的。
作為胡氏家族最後一任文物修復的傳人，胡生對任何事都是有著極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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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從做的事，還有從做事時候的態度、想法。那必須都是尊敬嚴謹的。
要本著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心態去做。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從他嘴裡聽到「玩可以玩，混可以混」這種話。
委實讓人有些驚訝。
傅南去卻不贊同的擺擺手：「黎丫頭都二十歲了，哪還算早戀啊，人家現在是可以自由戀愛的大好時候。黎丫頭你放心大膽的談，傅爺爺給你撐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