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珠周圍虛空之力纏繞,似乎要將這片天地煉化,其中的山河世界更加廣袤恢宏,
蒸騰出的光霧中,有日升月落,有星辰漫天,有混沌初分,開天闢地,明明是一方小世界,卻仿佛讓眾人看到了遠古開天的景象。
不知過了多久,玉兒才驚聲道:
「遠處是不是我們從前看到過的大湖?」
眾人注目望去,只見視線盡頭一片大湖波光粼粼,碧波萬頃,連綿青山當中,有瑞瀑飛流之下,濺起水汽萬千,靈氣在周圍翻騰,非常神異,
羅真人凝眉道:
「看來兩方世界真的融合為了一體,這枚珠子定然是不可想像的至寶,此地靈氣如此充裕,即便是尋常人,在此天地也能活到幾百歲,
對於江塵來說,這可能算是不幸當中的大幸吧。」
眾人在距離湖邊不遠的院落中落下,水華翻騰,激起朦朦柔光,此地的靈氣更加濃郁,雲蒸霞蔚,滋養著江塵的體魄。
「諸位,這片天地靈氣濃郁,不弱於洞天福地,都在此修行一段時間吧,也好給江塵一些恢復的時間。」
。。。
江塵斬殺噬心蜈蚣後,得到的力量充盈在每一寸血肉當中,因為經脈斷裂,這些力量並不能轉化,洛未央並沒有修行,守在江塵身旁,
對她來說,等待江塵醒來反而更加的重要,整整十天十夜,她都沒有合眼,不時查探著江塵的身體,即便是她,此時也有些扛不住,
無比恬靜的俏臉蒼白了許多,終於因為疲憊,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玉手忽然感覺到一種溫暖的觸覺,
她猶如觸電般睜開眼眸,看著江塵驚喜開口,
「你好些了嗎?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看著洛未央憔悴的臉色,江塵心中感動,經過這些天的修養,他雖然好轉許多,但奇經八脈,尤其是氣海幾乎完全破碎,
按照正常來說,的確沒有任何恢復的希望,洛未央的問題,也只是詢問江塵外傷如何,但江塵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可能這種恢復周期會很漫長,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但對於江塵來說,他等得起,經脈重塑的那天,他憑藉這一戰對大道和規則的領悟,
必然能夠重新恢復實力,而這一次破而後立,同樣是一次機緣,他準備將曾經修行上的錯誤一一改正,以便未來走得更高,
他看著洛未央輕聲道,
「我沒事了,只是修為...」
話還未說完,洛未央的玉手卻是緊緊握住江塵,
「即使你修為盡失,我也不在意,以前我一直在想,自己愛的男人一定要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認識你後我才發現,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境界也好,機緣也好,怎比得上自己所愛的人陪在身邊...」
江塵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多言,林曦月飛升成功,自己暫時實力也無法恢復,好在還有身外化身,並非完全沒有自保之力,
在恢復經脈的這段時間,他決定暫時告別天外戰場,重返京都,畢竟他也好奇,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已經成了「廢人」一個,
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後,姜嵐是否會把自己當做棄子拋棄。
。。。
轟隆!
隨著陵寢世界被徹底融合,黑色巨山也失去了支撐,不斷搖晃,山搖地動,一種恐怖的波動在釋放,周圍數千里的土地都在顫抖,
姬方手持摺扇,微笑道,
「窮三,看來天尊傳承已經有了結果,如此漫長的等待,終於該到了採摘果實的地步。」
窮三乃是一隻衰老的虎妖,境界不過妖尊,卻因為擅長溜須拍馬,成為了姬方最受重用的僕從,
「公子神機妙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進入陵寢其中冒險的三族強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在裡面打生打死,到頭來不過是為公子做嫁衣。」
姬方呵呵一笑,回憶起那個叫陸晨曦的女子,頓時臉色沉了下去,自己偽裝的那麼好,沒想到還是被露出了破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曲意逢迎,
自己大意之下,差點讓這兩人逃跑,雖然發現及時,但也只抓回了陸晨曦,那個人族重瞳者卻不見了蹤跡,
他沉眉道,
「把那個人族女人看好,我感覺,這女人有大用。」
窮三露出一抹獰笑:
「放心公子,已經把她修為封印了,此時她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那幾位大人也已經準備好了,就是金烏妖帝出來,也能將他留在這裡!」
轟隆,
整座大山都在晃動,空間紊亂,如同滅世一般,有白色的神光溢出,帶著浩蕩的大道之力,更有規則纏繞,
這氣息宏大無比,在虛空中不斷顫動,一道白茫茫的光束從地底沖天而起,貫穿了寰宇,黑暗的冥魂淵都被照亮了許多,
以至於姬方都有些心驚肉跳,猶自壓制忐忑的情緒,仿佛自我安慰道:
「這種波動越劇烈,說明天尊傳承越強大,諸位無需驚慌,一切都在本公子掌控當中。」
然而這種波動還在繼續,地底神光如瀑,簡直如同滅世一般,這種波動仿佛來自什麼不得了的生靈,天地間有悲歌響徹,天地共鳴,仿佛在為一尊不可想像的存在送行。
窮三顫抖著發問,
「公子,您知道的多,得修行到什麼境界,隕落時才有天地共鳴啊?」
姬方暗暗思量,他曾從古籍中知曉,遠古時,九域曾有一尊強大至極的神靈祖龍,為守護九域中的人族,與域外邪魔決死一戰,以生命的代價將其驅逐,
在祖龍隕落時,天地間唱響悲歌,萬族皆慟,可是祖龍已經死去無數歲月了,難道還有堪比祖龍的神靈的隕落?
突然,大地之下騰起一股白色霧靄,緊接著一聲巨響發出,驚動天地,整個冥魂淵的生靈都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視線盡頭,一條巨大的白龍魂魄騰空而起,那雙豎瞳似是帶著對這片世界的惋惜與熱愛,又似與這世界告別,接下來沖入高天,徹底消散。
地面下,隱約之中,仿佛聽到了一聲不舍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