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繎剛剛從姜筱悠的話猜到了這一點，並不意外，很是坦然的點頭。
「這點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好好照顧南昭，同時允許我來探視南昭。」
聽他這麼痛快答應，姜檸還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
她做了個ok的手勢，冷著臉繼續：「那就約法三章。」
「首先，我有自己的一套管教孩子的辦法。不論是你還是顧清婉，在我沒有苛待昭昭的時候，你們以及你的下屬，都不能插手我對昭昭的管教，一旦你們插手，我會毫不客氣地把昭昭送還給你們。」
「而且往後絕不會再答應照顧昭昭。」
封繎略微思索，最後還是選擇答應。
「其次，如果要探視，那絕對不允許顧清婉來。」姜檸語氣中隱隱透著怒意。
即使是到了現在，她也還是無法釋懷顧清婉曾經的醜惡嘴臉。
她聽過一句話，原諒曾經傷害自己的人，那就是背刺曾經的自己。
當然，她也沒有原諒封繎，只是因為心疼這個小傢伙，所以願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封繎的接觸。
說到底，封南昭還只是個小孩子，肯定需要父母親的陪伴，要是一個都不讓他們見，那昭昭以後……
很有可能會只依賴她一個人。
姜檸不想看到昭昭這樣，更清楚的明白，總有一天，她需要對昭昭放手，所以絕對不能完全斷絕昭昭跟家人的相處。
誰知原本很輕易同意條件的封繎，在此刻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他猶豫片刻，深深的看了姜檸一眼：「你還在記恨清婉？」
姜檸簡直要氣笑了，用嫌棄的目光上下打量封繎，隨後嘖嘖搖頭。
「封繎，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且狂妄無知。」
「我記恨的，是你和他兩個，以及一切曾經對我造成過傷害的人。我不讓她來，單純因為她跟個瘋批一樣，情緒暴躁不穩定。」
「宴會上你也看到了，她不僅羞辱我的孩子，還準備對我的孩子動手。封繎你換位思考一下，這樣的神經病，你願意讓他接觸你的孩子麼？」
封繎沉默，歉疚的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必。」姜檸嫌棄地擺動食指，冷眼看著封繎。
「所以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
「那我就繼續往下說了。」
「最後，不管你多忙，公司有多重要，在治療過程中，你必須配合醫生或者是我，在昭昭需要你的時候，立刻拋下手裡的事情，來陪伴昭昭。」
「我不想讓昭昭還是只把我看作特別的人，離不開我。」
「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不會接受，我沒那麼多時間給你浪費做無用的事。」
姜檸渾身的氣勢越來越冷，還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
所有要求都十分合理，封繎幾乎沒有拒絕的可能。
尤其他害怕拒絕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更姜檸談條件的機會。
他也希望南昭能夠好起來，只能壓抑從前對姜檸的看法，表示同意。
「好。」
他才剛說完，姜檸就直接轉身回病房，完全不想跟他多待。
封繎錯愕，姜檸從來沒這麼對待過他，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他突然生出一絲好奇，姜檸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拋開這念頭，也跟著回病房。
前面的姜檸卻突然頓住腳步，封繎以最快的速度站定，但兩人還是撞在了一起。
姜檸吃痛的揉了揉後背，轉過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走路不看路？」
封繎意味深長的看著姜檸，沒說話。
自知理虧，姜檸繞開他走遠幾步，謹慎的盯住封繎，語氣不善。
「你剛剛答應的那麼痛快，忘了問，顧清婉要是知道這些，你能確定她不會來鬧事？」
以她對顧清婉的了解，顧清婉肯定不會輕易答應。
剛剛跟封繎交談的太順暢，她差點忘了這點。
封繎眉心緊皺，神色卻依舊堅定：「清婉那裡，我會好好跟她溝通，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儘管封繎說得篤定，姜檸還是有些遲疑，甚至有些後悔，她剛剛答應的太快了……
看出姜檸有後悔的意思，封繎莫名心頭一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麼，姜檸你這是後悔了？果然，我早該知道，就算你現在光鮮亮麗，還成為了母親，卻依舊善變，說的話都不可信。」
這無疑是往姜檸的肺管子上戳。
就算知道封繎是在用激將法，姜檸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火了。
「你說誰說話不算話？我有說我不照顧昭昭麼？」
「封繎，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卑劣。」
怒氣洶洶的丟下這句話，姜檸就快速調整好情緒，笑著進了病房。
封南昭已經吃完飯，安靜的抱膝坐在病床上，兄妹三個則圍繞著他，小嘴說個不停，似乎是想逗他笑。
在姜檸走進來的一瞬間，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封南昭，立刻敏銳的察覺到，略微呆滯小眼神望向了她。
姜檸心中又是一痛，唇角的笑帶上幾分真實，走到病床邊坐下，纖細的手臂攬過小傢伙，拿起紙巾輕輕擦拭他的嘴角，說話也如同春風般溫柔。
「放心，阿姨只是隨便跟你爸爸聊了幾句，等一會兒跟醫生溝通完，阿姨就會帶你回家。」
「你願意跟阿姨還有哥哥姐姐們回去嗎？」姜檸故意多問了一句，想要試探能不能得到小傢伙的反應。
仿佛害怕姜檸會反悔，封南昭這次回答的十分迅速。
「回。」
姜檸很是驚喜，輕輕颳了一下封南昭的小鼻頭，親昵地哄他：「好，那咱們就回去。」
「但是你也要答應阿姨，要好好跟哥哥姐姐們相處，你們不能打架，知道了嗎？」
這一次，姜檸的視線從封南昭身上，又移到了三兄妹身上，語氣跟著嚴肅了幾分。
三個小糰子立刻高興地答應，封南昭也輕輕點了一下頭。
剛好封繎帶著醫生走了進來，醫生提醒了姜檸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病房。
封繎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似乎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