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將顧嘉翰徑直抱上救護車,醫生護士們紛紛圍上來。
「血氧飽和度太低了,需要儘快送醫院。」
陸徵急得不行:「那還等什麼?開車啊!」
路隨和言蹊還沒靠近就聽車內的陸徵在發火,路隨的腳步頓了頓。
言蹊蹙眉:「你幹什麼?走啊,你也得叫人檢查一下。」
路隨拉住了言蹊說:「我覺得我們還是自己開車去醫院的好。」他怕他跟著一起去醫院,會在路上被陸徵先罵死。
言蹊看路隨除了有些疲憊,其他看著也沒什麼大問題,便點了頭:「車在前面。」
……
言蹊和路隨到了醫院後,先找了寧繹沉,給路隨開了綠色通道先做了個全面檢查,確定沒什麼大礙後,二人這才去了樓上病房。
在外面等的陸徵早已經不耐煩到了極致,此刻見路隨過去,他的話劈頭就下來:「你當時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自己單槍匹馬過去,你也出了事怎麼辦!」
路隨張口說:「我這不是沒……」
「出了事還來得及嗎?」陸徵拎住路隨的衣領將人摁在椅子上,「腦震盪很爽是不是?你沒暈倒還覺得自己挺牛是不是?」
「不是,我之前要是掛電話我怕就聯繫不上他,他要是出什麼事,您會殺了我的吧?」
陸徵簡直怒不可遏:「你出事就可以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更想搭進一個你去??」
路隨被訓得半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❻➈ˢℍ𝕦𝕏.ᑕỖᵐ 🍬💋
言蹊小聲說:「陸叔,要不您聲音小點兒?這裡是醫院……」
這一層是VIP層,其實是不對外開放的,之前是言氏集團內部特供,後來言川娶了沈芮清後,就變成了言、沈兩家的特供區域。
現在陸徵和兩家關係匪淺,自然也能走這綠色通道。
所以即便周圍的護士們都在看這邊,也是沒人敢過來呵斥的。
陸徵氣得不想看路隨:「滾去找個病房睡覺去,別在我面前礙眼!」
「好的好的,我這就帶他走。」言蹊又看了眼面前的特護病房,「嘉翰哥……醫生怎麼說?」
陸徵的臉色難看至極:「不知道。」
言蹊又說:「那……我一會再上來。」
「你別上來。」陸徵壓著怒,「看著這小子。」
言蹊只好拉路隨起來。
陸徵又指著路隨:「你再這樣就給我滾回帝都去!」
路隨不敢頂嘴,只好硬著頭皮走了。
還以為不隨車一起來就不會被罵得這麼慘了,結果還是沒躲過。本來還想說說那個全哥的事,現在看來,說得越多估計他被罵得更慘。
……
路隨和言蹊一走,陸徵沒了攻擊對象,又開始變得坐立不安。💔♤ 6➈Ⓢ𝔥𝔲𝕩.ᑕ๏ⓜ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的病房門才打開。
「他怎麼樣?」陸徵疾步上前問。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說:「陸先生放心,沒有生命危險,病人身體很虛弱,需得好好調養。發燒是因為腰上的傷口感染引起的,我們已經處理消毒過了。」
陸徵鬆了口氣:「那他現在能吃東西嗎?」
「有胃口就可以。」
「好,謝謝。」
陸徵推門入內。
顧嘉翰的腰上纏了一圈繃帶,他人是側著睡的,陸徵想起自己之前乾的煞筆事就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要不是他給嘉翰燙出了水泡,怎麼會讓他感染髮燒?
「哥。」床上之人突然叫他。
陸徵疾步過去:「你醒了?」
顧嘉翰笑了下:「你在外面那麼大聲,死人都能被你嚇醒。」
「胡說什麼。」陸徵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本來想給你先點外賣墊墊肚子,王媽非要打車給你帶吃的來。」
顧嘉翰蹙眉:「怎麼不讓金朝去接她?」
「金朝有事。」陸徵給金朝打過電話,金朝把事情簡短和他匯報過,他給了金朝最高權限,讓他有需要可以調用陸氏集團上下每個部門的所有人。
務必要把那混蛋抓到。
陸徵不想打擾顧嘉翰休息,沒說太多:「胃還疼嗎?」
顧嘉翰道:「不太有感覺了,可能醫生給用了麻藥。」他停頓了下,又說,「你真不用罵小隨,他當時和我共享著位置,還要開車追來,確實沒有時間通知你。」
「好了,不說這個。」陸徵將椅子拉近了些,「你閉著眼睛休息會兒,王媽來了我再叫你。」
顧嘉翰卻沒睡,又叫了聲「哥」。
「怎麼了?」陸徵靠過去。
他笑:「他叫我小叔。」
陸徵愣了下:「誰?」
「小隨。」
這下陸徵徹底愣住了。
顧嘉翰抬起眼皮看他:「你怎麼還傻了?」
陸徵終於反應過來,失笑:「那死小子!」
顧嘉翰問他:「你高興傻了?」
陸徵哼了聲:「還行,也就那樣。」
「嗯……我還挺高興的,我就一直在笑。」他輕咳兩聲,「他就一直在罵人,咳,不停地罵人。」
陸徵輕輕拍著他的背:「他就那德行,你別管他。」
「哥,我有點冷。」
陸徵起身坐在病床上,小心避開顧嘉翰打著點滴的手,將人抱在懷裡。
顧嘉翰又笑:「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還發著燒呢,怎麼就覺得冷。」
陸徵替他蓋好被子,又將人抱緊:「這樣好些嗎?」
「嗯。」他靠著陸徵,「之前在那下面我都快冷死了,就想,要是你在就好了,我能讓你抱抱我。」
陸徵蹙眉:「小隨都破口叫你小叔了,沒抱抱你?」
顧嘉翰失笑:「他一直在罵人,非要脫衣服給我。」
陸徵氣道:「光給你衣服有什麼用?他就不知道幫你取暖嗎?」
顧嘉翰道:「他待在我身邊也是一直在罵人。」
陸徵終於忍不住問:「他都罵誰,這麼能罵?」
顧嘉翰輕笑:「罵他祖宗。」
陸徵:「……」
「哥。」
「什麼?」
「這次我有點怕。」
陸徵的心口微顫,下意識將人抱緊:「怕什麼?」
他徐徐道:「怕我死了,你和小隨之間出現裂痕。也怕小隨出事,要連累你也和帝都那邊不和。」
陸徵的喉頭髮緊,他低頭吻了吻顧嘉翰的額角,顫聲道:「你就不怕你出事後,是我活不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