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本以為華佗是上了歲數,耳朵不太靈光了,沒聽清楚自己命其告退的話。
直到華佗退出去半晌。
劉協透過帥帳撩起的縫隙,看到站在營帳外的貂蟬。
這才徹底明白了華佗那老頭最後的話中所包含的深意。
膚淺!
朕是那麼卑鄙的人麼?
泡妞什麼時候需要過輔助?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老東西心裡在想什麼。
不就是想變相地提醒朕,別忘了給你打一副國服輔助的金匾麼?
朕堂堂大漢天子,萬年不遇的英明帝王。
還能賴帳不成?
只是劉協著實沒想到,貂蟬竟然會從長安一路追到安定來。
前幾天在五丈原的時候,劉協就想當面告訴貂蟬。
自己之所以出了十兩黃金厚葬了王允,只是因為王允昔日位列三公,
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功勞,可終究還算是有幾分苦勞。
僅僅是對漢室忠心不二這一點,就配得上被厚葬。
跟你長得禍國殃民,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協甚至覺得,自己的語氣,應該還可以更堅定一丟丟。
可當時軍情緊急,容不得半分耽擱。
劉協實在是不想因這些事貽誤了戰機。
雖然劉協自認為,如果非要二選一的話,自己應該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
可此時三軍將士的性命,遠比對一個女人去解釋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更重要
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自己可能真的幹得出來。6⃞ 9⃞ s⃞ h⃞ u⃞ x⃞ .⃞ c⃞ o⃞ m⃞
可前提條件是,那得是自己的女人才行。
貂蟬是美的令人窒息。
可至少目前,還不屬於自己。
劉協揮手屏退了左右。
緩緩起身走出帥帳。
明媚的陽光灑在貂蟬一身白裙上。
絕美的臉頰上,未做任何修飾,卻依舊美艷不可方物。
劉協不得不承認,如果只論相貌,眼前的女孩的確是自己見過最美的一個。
「陛下!」
貂蟬躬身下拜,裙擺如盛開的花朵。
劉協單手背後,另一隻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沉聲說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朕的身份,那也自然應該知道,朕厚葬王允,是念及其對江山社稷還算有幾分苦勞。」
「朕已經發了明旨,不再追究呂布關聯之人。」
聽到劉協的話,貂蟬抬起頭,美眸微動。
貝齒輕咬下唇,沒有說話。
「大戰在即,安定一帶都會有所波及。」
「朕已將城中百姓全部遷至城南暫避。」
「你若無處可去,朕可以命人將你送回洛陽安置。🎈💛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貂蟬輕輕搖了搖頭,沉默片刻才輕聲說道,
「不管陛下厚葬家父是何原因。」
「貂蟬賣身葬父。」
「既是陛下厚葬了家父,貂蟬自當為奴為婢侍奉陛下。」
「況且當日若不是陛下擋在身前,恐怕貂蟬也早已被打死。」
「陛下之恩,貂蟬無以為報。」
額.
聽到貂蟬提及當日之事。
劉協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還未完全消腫的下顎。
回想起當時的混亂場面,劉協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有一句話貂蟬倒是沒說錯。
如果不是自己擋在她身前,恐怕那些義憤填膺的百姓,真的會將她活活打死。
還好,有趙雲擋在自己身前,劉協也不過就是挨了一拳,被踹了幾腳而已。
不然,趙雲應該也不會被打的那麼慘。
「你與呂布的婚約,也是朕下的旨意。」
「呂布反叛,致使司州再起戰火,百姓恨之入骨。」
「你與她有婚約在身,這才牽連到了你身上。」
「說起來,朕也難辭其咎。」
「你與朕之間,就算扯平了吧。」
聽到劉協的話,貂蟬突然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
「陛下賜婚,本是聖恩。」
「呂布狼子野心,反叛陛下,終是咎由自取。」
「就算不是貂蟬,也會是旁人被其所牽連。」
「貂蟬從未因此記恨過陛下。」
「家父養育之恩,貂蟬已報。」
「陛下之恩,貂蟬為奴為婢,心甘情願,望陛下成全!」
說著,貂蟬雙膝跪倒在地,鄭重叩拜。
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子。
劉協內心突然生出一絲動容。
在劉協熟知的歷史上,並沒有貂蟬這樣一個女子存在。
可劉協熟知的貂蟬,為了報答王允養育之恩,
甘願以身入連環計!
劉協相信,歷史上或許真的沒有貂蟬,可如果有,一定會是如眼前的貂蟬一般,恩怨分明。
莫名的心疼在心底慢慢滋生。
劉協踏前幾步,將貂蟬從地上拉到身旁。
正色之中,隱隱帶著幾分痞氣地說道,
「這可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
「以後再想走,應該是沒什麼可能了。」
「有一件事,應該提前告訴你。」
「朕可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呢」
「有朕在,不用怕!」
劉協最後說的幾個字,深深的打在貂蟬心底。
亦如當初自己跪在長安鬧市街頭,眼前的少年,就是這般湊到自己面前。
堅定又霸道的說出了貂蟬終生難忘的六個字——有我在,不用怕!
春風拂過揚起漫天的旌旗,震耳欲聾的戰鼓之聲,直入雲霄。
劉協一身黃金鎧甲,立在龍攆上。
看著對面列陣整齊的十幾萬大軍,目光之中滿是殺氣。
距離上一次馬超在河池逃脫,算下來也差不多快兩年了。
騎在的盧馬上的馬超,遠遠望去,倒是多了幾分英姿勃發。
想來接連兩場勝仗,這貨是又開始有點飄了。
劉協的目光,緩緩看向敵軍陣營最前端。
一匹棗紅戰馬之上,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憨態的彪形大漢。
胳膊下面夾著一對雙戟。
雙手卻是捧著一個大肘子,正啃得滿嘴流油。
劉協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貨,簡直就是個肉墩。
這玩意要是不小心從馬背上掉下來,肯定是一波地動山搖。
雖然距離較遠,可劉協還是覺得,對面的典韋活脫脫的就像一座移動的山丘。
毫不誇張的說,典韋胯下的戰馬,在他龐大的身軀下,顯得是那麼的瘦小又可憐。
劉協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匹戰馬嫌棄而又無奈的眼神。
駝著這貨與兩軍陣前廝殺,劉協估計,這匹戰馬就是說不了話。
不然肯定開口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