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列之輪丟失,不管是屍體起死回生了也好,被人偷走了也罷,這畢竟是一件國寶級的東西,於是機場封鎖各出口仔細尋找。
東西是在宋佳佳等幾個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送上飛機的,而飛行的過程中就算迦列之輪復活了也跑不出飛機去。於是唯一的可能性是飛機降落後不見的,也就是說是在S市的機場丟失的。
白玉堂是絕對不相信什麼乾屍起死回生說的,不用問,有人偷走了!而且按照手法的專業性來分析,應該是有預謀的文物盜竊。
「還有多少人知道你們今天到?」白玉堂問宋佳佳。
「這個……不少人呢,那邊研究團隊的工作人員、博物館的人員以及這邊大學的研究團隊和幾個我邀請的專家。」宋佳佳哭喪著臉,扒著一旁的牆壁垂頭,「啊!姐的論文要泡湯了啊!接研究了好幾年了啊!」
又過了一會兒,文物部門、涉外部門、以及警局的相關調查人員都趕到了。
白玉堂不負責這類盜竊案件,再加之他在放假,與警方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就拽著興致勃勃研究那個箱子的展昭撤了。
雙胞胎安排的司機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候了有一陣子了,這麼巧,白錦堂和公孫的飛機也是剛剛到,於是一併接了回來。
公孫累得趴在后座打瞌睡,展昭一鑽進車子,就拽著公孫說宋佳佳她們運來了迦列之輪。
半睡眠狀態中的公孫「蹭」就竄了起來,撞到頭的同時就要往外撲,「迦列之輪啊啊啊!」
白錦堂無奈地拽住公孫的褲腰,邊問展昭,「什麼迦列之輪,伏特加牌子?」
展昭嘴角抽了抽,指指公孫,「大哥,你看他那麼興奮就應該猜到是什麼了啊。」
白錦堂眼皮子抖了抖,「又是屍體?」
展昭點頭。
白玉堂見公孫掙扎著要出去,就道,「算了吧公孫,東西不見了。」
公孫一愣,回頭,「什麼不見了?」
「那具屍體,下飛機就不見了。」白玉堂道,「可能被偷了吧。」
「偷那玩意兒幹嘛?」白錦堂有些不解,問,「公孫沒嫌疑吧?」
公孫斜了他一眼,放棄掙扎的同時被白錦堂拽進來按在腿上,關了車門,司機開車回家。
公孫好奇問展昭和白玉堂,「屍體是被偷的,還是自己復活了跑的?」
展昭正想摸下巴發表一下言論,白錦堂和白玉堂異口同聲,「都成乾屍了怎麼還可能活過來?」
公孫捂住白錦堂的嘴,讓他不准打岔,邊問展昭,「箱子是怎麼破損的?」
展昭繪聲繪色再加了點靈異色彩,將事發的過程描述了一下。
正說話間,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
白玉堂剛剛下飛機,換上本地他工作用的電話卡,電話就響了。
白玉堂望天,「天還沒亮就又有兇案啊?這是亂成什麼樣了?」
但是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艾虎的。
「艾虎剛才不是被叫去機場了麼?」展昭好奇湊過來看。
白玉堂接電話,「餵?」
「白隊,還沒睡呢吧?」艾虎知道白玉堂在放假,怕影響他休息。
「沒呢,怎麼了?」
「你們剛才是和考古隊一班飛機來的吧?」艾虎問。
「是啊。」
「你有沒有注意到飛機上一個一頭灰發的男性乘客?」艾虎問,「船海藍色的格子襯衫、土黃色夾克。」
白玉堂將電話按免提,看展昭。
展昭抱著胳膊,仰起臉想了一下,「嗯……是不是坐在商務艙最角落一個位置的人?」
「對啊!」艾虎心說展昭不愧是人肉掃描儀。
「我沒看清楚臉,只看到衣服,他弓著身子低著頭,怎麼個情況?」展昭好奇。
「裝迦列之輪那個箱子推出來的時候,他從箱子旁邊經過。」艾虎道。
「他不是普通乘客麼?」白玉堂不解,「為什麼會在特殊通道出現?」
「是這樣的,這個人叫徐隼,聽過麼?」艾虎問。
白玉堂微微一愣。
展昭張大了嘴,不過沒等展昭說話,公孫就問,「那個殺妻分屍案的兇手徐隼?!」
白錦堂無奈揉眉心,果然是回到了S市的感覺,又是殺妻又是分屍的。
「哦……」展昭明白了,「我就說他樣子有些古怪,原來是戴著手銬和腳鐐啊。」
「對的。」艾虎點頭,「他半年前逃去了英國,這幾天剛剛抓住的,引渡回來準備受審,這麼巧也是同一班飛機,押送他的警員是帶著他走的特殊通道,正好從那個箱子的旁邊經過,徐隼經過箱子之後就倒地不起了。」
眾人都一愣。
「他是暈機麼?」白玉堂問。
「他死了。」艾虎道,「死因不明,不過沒外傷。」
這時,電話那頭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傳來,眾人似乎聽到宋佳佳在說,「讓我跟他們說啊!」
艾虎無奈,「是這樣,那個女考古學家說事關重大……唉……」
話還沒說完,電話似乎被宋佳佳搶了過去,「不得了了,要出大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問,「什麼事情?」
「相傳迦列之輪復活的條件之一就是遇到十惡不赦的靈魂。」沒等宋佳佳開口,公孫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迦列之輪是一種惡毒的巫咒,如果有邪惡怨毒的魂魄接觸到屍體,或者屍體感受到惡魔的存在,就會成為惡魔新的載體。傳說中,十惡不赦的人會主動放棄自己的身體,讓靈魂居住在不死之身的乾屍裡邊,為非作歹。」
宋佳佳在那邊一個勁點頭,「剛才那個警察說這個死掉的男人是個殺妻分屍的惡棍,完了,他的靈魂可能寄居在迦列之輪里,導致乾屍復活破箱而出。」
展昭和公孫托下巴點頭——哦,原來如此。
白玉堂望天,心說這是迷信成什麼樣了?徐隼可能是心臟病猝死的,只是巧合而已。
白錦堂則是認真想——機場那麼多人,於是這次的事件應該跟自己的「帶衰」沒有關係吧?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問宋佳佳,「那你想我怎麼做?」
「調查啊!」宋佳佳道,「那個傢伙會到處害人的。」
一旁艾虎沒等白玉堂開口,就勸宋佳佳,「小姐啊,現在又沒謀殺案發生,總不好因為一個傳說就立案吧?」
白玉堂點頭——是這麼回事。
「白隊,我會處理的。」艾虎道,「有什麼需要我再跟你聯絡。」
「好。」白玉堂點頭掛了電話,再看一旁,公孫和展昭正在討論各種關於迦列之輪的傳說。
白玉堂搖頭,對面白錦堂架著腿問他旅行的情況,白玉堂大致說了一下。
於是,白氏兄弟討論著正常人類範疇的溫馨的旅行話題,展昭和公孫則是熱烈討論非人類範疇的靈異話題……直到車子終於載著眾人,回到了家。
……
而此時,機場行李區,白馳拿著電話,跟雙胞胎要車子來接機,「我和禎剛剛下飛機,嗯,嗯……」
小丁在那兒逗他,「有沒有帶禮物?」
「帶啦,帶了好多。」小白馳邊跟雙胞胎聊邊看不遠處,怎麼那麼多機場保安和警察
趙禎懶洋洋靠在行李車上,不遠處有幾個認出他的乘客掏出手機興奮地拍照片。
「大丁小丁說接哥他們的車子剛剛走掉。」白馳有點遺憾,「再派輛車子過來大概半個鐘後到。」
趙禎繼續托著腮幫子犯懶,同時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異狀,有些好笑地問白馳,「你大哥不會帶衰到這種程度吧?光是從機場過就又出亂子了。」
白馳也有些好奇,「我好像看到艾虎了,你餓不餓?我去買點吃的?」
趙禎伸手一摟白馳的肩膀,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我想吃你行不行啊?」
白馳瞄了他一眼,「你還沒吃夠啊?大流氓!」
趙禎笑著揉白馳的腦袋,說想吃漢堡。
這大半個月的修養,在小白馳的不懈努力之下,趙禎終於是胖了一點。
白馳跑去給趙禎買漢堡,順便看那邊艾虎他們的情況。
「兩個雞肉漢堡。」白馳跟服務員點菜,同時不時往遠處看。
年輕的女服務員見是個學生樣的可愛小帥哥,就跟他套近乎,「聽說丟了一件文物。」
白馳驚訝,「文物盜竊麼?」
「不太清楚啊,聽說還死人了呢。」女服務員小聲說,邊送了兩塊巧克力膨化棒給白馳,邊問,「要飲料麼?」
白馳想了想,太晚了就不要喝太多飲料了,和趙禎分一杯牛奶吧,於是說要一杯鮮奶。
女服務員正接飲料,另外一個女服務員跑回來了,湊到櫃檯後邊,「嚇死人了!」
給白馳倒飲料那個姑娘好奇,「怎麼了?」
「我剛在廁所看到個怪人,嚇走老娘半條命。」後來那個女服務員邊拍胸口邊說。
「什麼怪人?」
「乾巴巴瘦巴巴的……好像具乾屍。」
「不是吧?」
「比上次瞧見那個卡西莫多還嚇人。」
「那邊不說跑了乾屍麼?不是被你撞見了吧?」
「你別嚇我啊,我明天還夜班呢。」
……
白馳接了飲料付了錢,邊轉身往外走……乾屍?
跑回行李區,卻沒看見趙禎,反倒是一個記者尷尬地站在那裡,手裡捧著趙禎的包,似乎是在幫他們看行李。
白馳都認識這人了,某花邊小報的記者,跟過趙禎幾次,一次被白玉堂逮著了,一次被白大哥給嚇著了,還有一次被雙胞胎給抓住了,那次差點被展昭分了,不說要轉行了麼?
白馳見他背著個包,笑道,「這麼敬業啊?」
「唉。」那記者趕緊擺手,「我早就不干狗仔了,新工作。」說著,拿出一張名片來給白馳看。
白馳接過來看了一眼,原來這人叫張揚,現在是S市某大報的攝影記者,還是某個獵奇類欄目的採編。
「你來了就好了。」張揚無奈地將手裡的包塞給了白馳,「趙禎那傢伙,自己跑去上廁所竟然讓我給你們看行李。」說完,拿著攝像機罵罵咧咧地跑了……
白馳回頭看他,注意到他是往保安聚集的地方去的,估計是聽到消息機場出了奇事所以來的吧?
剛站了一會兒,趙禎就回來了。
白馳將吃的給他,趙禎皺眉,「不喝飲料,我想撒尿。」
白馳無語地拽著他到人少一些的地方,也虧得趙禎平日一副貴公子派頭外加大明星的身份,說話亂粗魯。
「你不是去廁所了麼?」白馳幫趙禎剝開漢堡的外包裝。
「廁所門被裡面的人鎖住了。」趙禎不滿。
「那去那邊那個?」白馳指遠處。
「不去!」趙禎繼續掛白馳肩膀上,「遠,要多走好多路。」
趙禎趴在白馳肩膀上要他餵漢堡吃,白馳無奈拿肩膀撞撞他,「你收斂點啦,被拍到又要亂寫了。」
趙禎嚼著漢堡繼續蹭白馳,白馳看到手機簡訊,司機已經到門口了。
「走吧。」白馳拉著趙禎出門上車。
上了車,趙禎正咬著漢堡望窗外,似乎是被樓上什麼東西吸引了,趴在窗邊望仰著臉看,「那個人在幹嘛?」
白馳湊到他身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就見在航站樓一側大概四五層樓高的位置,一個男人,正從窗戶里爬出來,他手舞足蹈的,邊跑邊似乎大喊著什麼。
趙禎按下車窗,就聽到那人再喊,「救命啊!」
「啊……」
可隨著他一聲清晰的慘叫,以及被求救聲吸引出來的圍觀人群的尖叫聲,那人直接從樓上摔了下來。介於窗口的高度以及下邊的水泥地面……應該是死定了。
司機將車子停下,白馳下車,就看到遠處血泊中的屍體,衣服……好眼熟。
機場的保安和正好在場的警察迅速衝出來維持秩序,很多人圍觀。
白馳跑到切近,人太多了看不清楚,不過這麼巧,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人群中滾出來,「吧嗒」一聲,躺倒在自己腳邊。白馳低頭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圓形佳能相機鏡頭蓋。
盯著鏡頭蓋看了一會兒,白馳皺眉,剛才張揚就背著個佳能的單反,而且衣著也似乎是,一樣的。
「馳馳。」
白馳回頭,趙禎對他招了招手。
白馳跑回車裡。
趙禎摸了摸他腦袋,「走了,你在放假,這裡交給警方處理吧。」
司機也點頭,「這裡車子不能停很久。」
白馳點頭,關上車門。
白馳腦中反覆回想著剛才的畫面,一個男人從窗戶里跳了出來……因為室內有高光,外頭又黑,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臉,現在回想起來輪廓衣著,貌似就是張揚。但同時,白馳好像還看到了一個人,就站在張揚的身後……因為是由下往上望,白馳指看到了一個頭頂。
「那個記者。」
正這時,趙禎突然開口說話。
白馳看他,趙禎的角度應該比自己更好一些,「真的是那個記者?」
趙禎點頭,隨後皺眉道,「他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白馳驚訝,「他是被嚇到了才跳窗戶?」
「關鍵是什麼東西能把人嚇到從那麼高的窗戶里跳下來。」趙禎一挑眉,「或者是被推下來的,我好想看到前邊還有個人。」
「是還有個人。」
這時,司機也開口了,他的角度和趙禎白馳也不同,可能看到了些什麼。
白馳好奇問,「那個是什麼人啊?」
司機搖了搖頭,「這我就看到個頭頂沒看到臉,不過我老來機場接人,機場我最熟了,那個位置貌似是行李區附近的廁所。」
白馳愣了愣,看趙禎。
趙禎摸著下巴,「那廁所我去的時候鎖住了。」
兩人正聊,突然,司機一腳急剎車……
「哇!」白馳往前一撲,趙禎也一撲,司機這一腳急剎,驚得趙禎和白馳瞌睡也醒了。
幸好凌晨車子少,不然非出事故不可。
「出什麼事啦?!」白馳回過神來,揉著撞疼的腦門問司機,「爆胎啊?」
趙禎見司機臉色蒼白,問,「你不舒服啊?」
「我來開吧?」白馳問。
「不……不用。」司機定了定神,邊道歉邊繼續開車。
趙禎和白馳驚魂未定,好奇問司機,「怎麼了?」
「我大概眼花了。」司機一臉的困惑。
「眼花?」白馳納悶,「你看到什麼了?」
「我……我好想看到我們的車後窗上爬這個人。」司機尷尬地說。
白馳和趙禎立刻回頭看,不過後玻璃上並沒有人。
「你看到什麼人啊?」白馳問。
「沒怎麼看清楚,皺巴巴的感覺,一雙眼睛黑洞洞的,嚇死我了。」司機也搖頭,「倒著趴在後車窗玻璃上,然後爬下去了。」
白馳正疑惑,身邊趙禎輕輕戳了戳他肩膀。
白馳回頭,就見趙禎伸手,指了指車後窗玻璃上的一處——就見車窗玻璃上有一個清晰的指紋印子,而最怪異的是,手指的方向是朝下的。
白馳一頭就撲趙禎懷裡了,然後怨念地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趙禎,那意思——你搞鬼了是不是?快說是你惡作劇!
趙禎無奈地摸了摸白馳的後頸,隨後一聳肩——我真什麼都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