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學習不行,人品還不咋嘀,小時候偷針長大偷金,你這種見人拿東西就上手搶的,遲早會成車匪路霸,成為新社會的敗類。」
「憑什麼我給桂花梅花備的糧食要分你一份?」
陸大軍還會裝裝樣子,陸二軍那是仗著老太婆護得心肝兒似的,霸道專橫,將桂花梅花往死里欺負,她們身上被掐的青印子就沒好過。
校門口有同學圍攏過來,白蘇說得更起勁了「你奶給你帶的口糧,比桂花梅花加起來還多一半,怎麼沒見你分她們一口吃的?」
「你要再敢搶她們姐妹的東西,信不信回家我揍死你。」
霸氣側漏替桂花撐腰,白蘇拍拍她的肩「他要是敢搶你和梅花的東西,告老師那兒去,昨兒你奶和大伯娘差點賣了你姐,我今天來鎮上公社就是找公安告她們。」
「陸二軍敢搶你的東西,那就是犯罪,我上公社一起將他告了,讓他吃槍子兒。」
被劈頭蓋臉一陣痛罵,陸二軍人傻掉了。
他搞不懂一向性子軟,處處順著他的嬸子,怎麼突然罵他?
還罵得那麼難聽?
這會兒同學們已經圍著他開始指指點點,咬耳根子竊竊私語在評頭論足,陸二軍覺得好丟臉,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桂花看向白蘇的眼神在泛光,眸子裡的興奮和崇拜勁兒快溢出來了。
白蘇說奶和大伯娘要賣她姐,桂花急死了「媽,我姐她沒事兒吧?」
「有我在呢?能有什麼事兒!」
「事情沒能成,你奶和大伯娘還被抓去大隊打穀場,接受思想教育了。」
「陸二軍要敢在學校欺負你,你只管往死了欺負回去。」
上課鈴響了,白蘇推了推一臉感動的傻丫頭「以後有媽給你撐腰,誰也不能欺負你們,快回去上課。」
桂花拎著糧食袋子,一步三回頭走了,白蘇這才往鎮上公社走。
她先是拿著藥渣子找民警報案,告陸家婆媳蓄意謀害以及買賣人口。
然後,去郵局給梨花舅舅發了一封電報。
再拿上從陸老婆子那兒搶來的錢票,去供銷社買了油鹽醬醋等調料,買了幾斤白面,買了棗子紅糖雞蛋糕,還扯了一塊布。
將手裡的票用完,剩下的錢也買不上東西,白蘇這才遺憾的收手,拎著裝滿東西的籃子回到公社門口。
賀岩十分有眼色,跑來幫忙拎籃子「嬸子,事情辦得咋樣?」
「還行!」
藥渣子是物證,隊上社員們是人證,公社那邊的民警說一會兒要去和平大隊核實,情況屬實絕不姑息。
買賣人口還有灌藥蓄意謀害,都是罪大惡極的事兒,是在拖新社會的後腿。
白蘇知道以老太婆和陸大軍父子的陰毒勁兒,吃下的大虧不會容易揭過去,還得折磨她和梨花她們幾個。
那就先下手為強唄!
報案的事兒成了,那幾個黑心肝賣人的,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事情不成,倒也無妨!
能鬧得陸家雞飛狗跳,名聲敗盡,而她還能站在道德制高點,讓那幾個極品自顧不暇,沒勁兒找她麻煩,好找機會徹底擺脫那一家子吸血鬼。
一會兒,等民警到和平大隊核實完,出現在陸家,那才是好戲登場呢!
這一步棋走得如此順利,白蘇心情大好跟賀岩這個好小伙聊上了。
大隊長讓賀岩上公社接的,是一男一女兩個知青,還有一個住牛棚的老頭兒,但老頭兒身子骨很不好,虛得像隨時要掛掉的樣子。
他身邊陪著的年輕人倒是好相貌,賀岩已經是村里長得最好看的小伙子,陪著老頭兒的年輕人,長相不輸他,氣質儒雅,身上還有一股貴氣兒。
從白蘇上了拖拉機,年輕人就一副很警惕的樣子,所以白蘇只當他是透明人,跟賀岩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被年輕人扶著的老頭兒病秧秧的,面色泛白,有些喘上不氣的樣子。
等那兩個去供銷社買東西的知青回來,拖拉機啟動開了一會兒,他像是病得更厲害了,捂著胸口,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扶著她的年輕人急死了,喊賀岩「同志,能不能停一下?」
沒等賀岩回應,旁邊塌鼻子的女知青不樂意了「跟你們坐一輛拖拉機,已經夠倒霉了,事兒那麼多?不能停,停了要耽誤去大隊報導。」
男知青看一眼臉色泛白,越來越喘不上氣的老頭兒。
他有些不忍心「還是停一下,他病得好厲害。」
「你忘了他們是什麼身份?沾上不得惹一身騷。」
女知青很不滿的責備同伴「晦氣!我不願意跟他們一輛車,拖拉機要停下,我走著去和平大隊。」
頭髮泛白的老人家,明顯呼吸困難,臉色白得嚇人,捂著胸口像是要馬上要倒下去。
胸悶到了這種程度,一個不慎就能釀成大禍。
守著老頭兒的年輕人雖一臉警惕,讓人反感,但擺在白蘇面前的,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作為醫者骨子裡的職業操守,白蘇也不允許自己冷眼旁觀。
她到底沒忍住,懟了作妖的女知青一句「那你就走著去大隊。」
「我看跟你坐一輛拖拉機才晦氣,尊老愛幼你懂不懂?」
白蘇沖賀岩喊「賀家小子,停一下,這位老同志情況不太好。」
賀岩受夠了成分的苦頭,原本只想將大隊長吩咐他接人的事兒給辦好,不想管閒事。
但就憑白蘇那句地主富農成分不算什麼,他對她那是言聽計從,兩個知青吵吵嚷嚷他沒打算停車,白蘇一喊,他忙將拖拉機停了。
從老頭兒發病開始,陪著他的年輕人喊完賀岩停車,就開始扯開行李袋子找藥。
這會兒拖拉機一停,他忙扶著老人家躺在自己腿上,然後手忙腳亂給他餵藥。
「這位老同志臉色發白,呼吸困難,發病的時候一直捂著心口,胸悶得厲害,他這是心疾發作了。」
剛剛多虧眼前這位嬸子,讓開拖拉機的同志停車了。
不然他爺爺的情況很危急,有性命之憂。
尹凡對白蘇沒有一開始那麼防備了,點點頭嗯了一聲。
藥效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快,見老人家的情況沒怎麼好轉。
白蘇跟年輕人搭話「你要是能放心,讓我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