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岩看來,梨花是他媳婦兒,劉癩子差點對梨花用強的事情,這個坎兒他過不去。
他的媳婦兒,護著都來不及。
不是給別人欺負的。
從縣城回來,賀岩都已經改口喊白蘇媽了,他和梨花的婚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等他和梨花成親後,要去食品廠運輸隊工作了。
宅子那邊收拾得差不多了,還要添幾樣新家具,之前喊了隔壁大隊的木匠來修門窗,已經在他那兒訂了幾樣家具。
他昨天從縣城回來,木匠托人來傳話,油漆上好干透了。
賀岩喊了李向陽,跟他一起去隔壁大隊運家具,去大隊部開拖拉機,先繞到了白蘇的衛生所這邊來跟她商量一點事情。
看見陸大軍陪著趙清柔,先一步走到了大隊衛生所。
誰跟誰處對象,跟賀岩沒關係,他本來不想管。
一是看陸大軍這人左右不順眼,二是她丈母娘和小姨子蘭花,近來跟趙清柔走得近,她們要護著的人,賀岩也不想看著人家吃虧。
「趙知青,你來找我媽?」
賀岩掃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陸大軍「來了就來了,怎麼你身後還跟了只蒼蠅?」
陸大軍盯著賀岩的手臂瞧,那天在縣城,他遠遠看到糾察隊抓人。
有個身形像賀岩的,被糾察隊的人狠狠敲了一棍子。
如果那人真是賀岩,那他的手肯定受傷了!
陸大軍趁機上前推賀岩一把「誰是蒼蠅?你怎麼說話的?」
「還有,你憑什麼喊我嬸子媽?」
陸大軍急紅了眼「你跟梨花是處對象,又不是成親了。」
賀岩的手臂被他猛的來一下,沒什麼反應,陸大軍神情錯愕。
他自以為做得巧妙,不想聰明如賀岩,已經微蹙眉頭,在思索著什麼。
陸大軍直接上手了,白蘇在衛生所聽到外邊的動靜,從打開的窗戶那兒探出頭。
「我讓賀岩喊的媽,你有意見?」
「嬸子,賀岩他跟梨花還沒成親……」
陸大軍沒嘀咕完,白蘇不耐煩的打斷他「賀岩要不要跟梨花成親,關你什麼事兒?我跟你們那一家子吸血鬼,已經沒關係了。」
「賀岩才是我女婿,我的家人,你可管得真寬。」
白蘇給賀岩撐腰「告訴他,你和梨花什麼時候成親?」
「我媽給我在縣城食品廠找了份運輸隊的工作,再過半個月,我要去縣城上班,在這之前,要跟我媳婦兒將結婚證扯了。」
「一會兒,我要開拖拉機去隔壁大隊拉家具,來找我媽商量商量還要添些什麼。」
賀岩洋洋得意炫耀著,看著陸大軍受了打擊,臉色由白轉青,他心裡特別痛快。
乾脆像鬥勝的大公雞一樣,驕傲的仰頭,大步走進大隊衛生所。
當然,往裡走前,還輕蔑的看一眼陸大軍,用眼神告訴他,他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陸大軍已經傻掉了!
他聽到了什麼?
他嬸子在縣城食品廠,給賀岩找了份工作,還是食品廠運輸隊?
姑姑陸秋霜說過,運輸隊是食品廠的香餑餑,工資比他姑父還高。
他姑父一個車間主任,工資才二十六,運輸隊的人能拿二十八一個月。
這麼好的工作,本來該是他的啊!
憑什麼是賀岩?
「嬸子……」
陸大軍要說什麼,白蘇這邊砰的一聲關上窗戶,喊趙清柔「清柔,你進來,擦亮眼睛,別被什麼髒東西給纏上。」
趙清柔只得轉過頭來,看向陸大軍。
「你走吧,我都跟你說了,我們之間不可能,你以後別再跟著我。」
說完,拋下受盡打擊的陸大軍,進了大隊衛生所。
「嬸子,我今天好多了,就是身子有些乏力,你給我號個脈,看還要不要拿藥。」
白蘇搭上趙清柔的脈搏,判斷出她的確已經恢復了,想來昨天跟她傾訴一番,舒解了心頭的煩悶。
然後晚上的時候,她還有讓蘭花去送飯。
「不用吃藥了,藥吃多了不好,你就是身子虛了些,體疲乏力。」
白蘇催促她「家裡還給你留了飯菜,你梨花姐特意給你煲的粥,你再去吃一點,然後我屋裡櫃頭放了一瓶麥乳精,是昨天從縣城帶回來給你補身子的,你拿回知青點。」
「這兩天我生病,你和蘭花給我送粥送飯菜照顧著,我怎麼還能拿乾媽的東西。」
趙清柔要推辭,白蘇將她往外面推「好了好了,都認我做乾媽了,跟我客氣什麼?你找蘭花去,我和你賀岩哥有事情商量。」
趙清柔只得走了!
走出大隊衛生所,看見陸大軍沒在外面等著,暗暗吁了一口氣,然後往白蘇家裡去找蘭花。
隔著窗子,他的動作落在了賀岩眼裡。
當著趙清柔,賀岩不好說什麼,背著人他可沒什麼忌諱的。
「媽,她這是被屎糊了眼吧?」
賀岩不留情面吐槽「她怎麼又跟陸大軍那種人攪一塊兒,我上回還提醒過她,讓她將眼睛擦亮一點。」
看來,不僅是大隊和知青點的人,連她女婿都以為趙清柔一直在跟陸大軍處對象。
「你當清柔怎麼突然病了?」
白蘇將她昨天去探病,趙清柔跟她吐露心扉的事兒說了「這孩子,連孫明遠那種長得好看的,都沒動心,怎麼會看上陸大軍這個土裡剝食,沒啥共同語言的?」
「劉癩子以前欺負過她,是陸大軍救了她,昨天劉癩子要追她,也是陸大軍將劉癩子給撲倒的。」
「她覺得丟下陸大軍一個人對付劉癩子,心裡過意不去,這是又心軟了。」
難怪陸大軍剛剛走路一拐一瘸的,還挽著袖子,將手臂上的傷露出來。
原來是在演苦肉計!
賀岩不屑的呵了一聲「以陸大軍的為人,怎麼可能為了她跟劉癩子拼命?」
「媽,我覺得,她被劉癩子盯上,陸大軍英雄救美的事兒,有可能是一場局,劉癩子和陸大軍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擱這兒演上了雙簧。」
不愧是他女婿,透過現象看本質。
白蘇昨天聽完趙清柔的傾訴,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她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