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爺低笑一聲，起身，甩開大膀子摟住王剛，冷笑道：「怎麼樣？你把衛生費交了，我就覺得好，其它的，我覺得不怎麼樣。」
王剛死死攥緊拳頭，緊咬下唇：父親早逝，母親獨自經營這家店，積勞成疾而病倒，妹妹還在上大學，自己要撐下去，不能讓父母心血毀在自己手裡。可這幫混蛋……
看著王剛低著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卓爺再次冷笑，摟住其脖子的手臂再次加重了力道：
「來來來，去那邊小巷子裡談談……嗯？」
卓爺皺眉，面色難看。
這小子杵在這兒，肌肉繃得像塊鐵疙瘩似的，竟像根鐵桿一樣，摟也摟不動！
「卓爺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幾個有眼力勁的小混混當即圍了上來，對王剛推推搡搡。
「喂，你小子還不動啊。」
一個黃毛地痞見推搡沒效果，不信邪地快步走近一撞，卻是「哎呦」一聲跌倒在地，而王剛紋絲不動。
「呦嚯。」
見此，林瀟仔細打量了下名為王剛的青年，眼前一亮，心道：「重心穩定，筋肉凝實，骨骼驚奇，天生鋼筋鐵骨，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啊。」
「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一旁的卓爺見王剛不給面子移步，又撞倒自己小弟，大怒，對小弟們使眼色：「兄弟們，把這裡砸……」
「好，我跟你們走。」
王剛終於鬆開緊握的雙拳，聲音艱澀地開口。
「老闆，我的面好了沒，還上不上面了？」
清朗的聲音突兀響起，打破沉悶的氣氛。聲音清越如鳴鐘擊磬，但在這種時候說話，頗像對卓爺一幫人的挑釁，顯得不識時務。
「臥槽，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在狗叫？」
黃毛小混混氣得跳腳大叫。眾人循聲轉身，見一俊秀青年坐在長凳方桌處，單手支著腦袋，笑容輕佻：
「你們帶老闆去哪裡啊，要不也帶我去耍耍？」
「好，好，好！」
這一句話堵得卓爺氣極反笑，他還沒見過這麼不知死話的傢伙！
「有膽你就跟上來！」
「卓爺，這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客人，有什麼衝著我來。」
王剛變了臉色，焦急地給林瀟遞眼神讓他快走。
「沖你這句話，今天我必須陪你走一遭。」林瀟走過去，輕拍了下王剛臂膀：
「別擔心，他們未必斗得過我。」
小巷內
卓爺帶領一群小混混將林瀟與王剛二人堵在最裡面。人高馬大的他背著光投下一片濃重陰影籠罩二人，身後是內三層外三層的小弟們，個個虎視眈眈，壓迫力十足。
「小子……」
卓爺刻意低沉聲音來營造壓迫力。以往這樣，在他開口時，對方已下脆求饒了。
想必這小子該怕了吧，說不定心裡想的是等會該怎樣求自己放過他呢！
卓爺得意地想。
「等等。」林滿突然面色嚴肅，抬手單舉前伸：
「我知道你要動手，但你先別動手，讓我先抬手。」
眾人一愣，隨即火冒三丈。
「你小子玩我們呢？！」
離林瀟最近的小混混氣得一拳打來。
「啪！」
林瀟手如鐵爪，牢牢抓住揮過來的拳頭，這一刻他面容冷肅，手腕用力一扭——
「啊！」
小混混發出殺豬般的哀嚎，因扭傷手腕的大力而不自覺地下脆。
「兄弟們上！」
卓爺一聲怒吼，一陣噪動，人聲嘈雜。
在喧囂中，林瀟淡淡的話語卻清晰地傳入王剛耳中：
「王剛，接下來看好了，什麼是武道的力量！」
林瀟微屈膝起跳，一蹬牆壁，借反彈力在半空中一個旋身，便已躍至眾人身後，拉開了一段距離，靠近巷子外部。
「咕嚕」
一名小混混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地將剛抽出的甩棍藏到身後。這彈跳力與核心力量，太過驚人。
「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
見小弟們都被林瀟這一手震住，卓爺氣得大聲吼道：「誰把這小子揍趴掛彩，我賞他一萬塊！」
此言一出，眾人眼睛都瞪圓了，如餓狼油綠的雙眼般放光，好像林瀟就是行走的錢袋子。
「上！」
不知誰吼了一聲， 只聽「嘩啦」一片響，衣物物摩擦聲，踏地聲，一片嘈雜，人群衝來。
王剛怔怔看著這一幕，這像是……散人玩家組團打Boss，雖毫無配合但雜亂的攻勢也會讓Boss難以閃避。
可雙拳難敵四手，這位客人，他真的能贏嗎？
林瀟神色自若，一個閃身躲開斜劈短棍，左踏步，右劈掌擊於持棍小混混脖頸處，血液短暫斷流帶來的大腦缺氧讓他意識模糊一瞬，然後就是昏迷——林瀟接下來的左手下勾拳已把他打飛到了牆邊。
解決完左邊這一個，林瀟同時以左腳掌為支點，右腿短而快地踢掃，絆倒右邊揮拳前沖的小混混，接著控制力道右肘側頂，將那失去重心的小泥混頂飛到一旁。
調整姿態與重心，換氣呼吸，林瀟腳掌發力，迎敵而上，沖入小混混群中，如虎入羊群！
奇異身法迷惑視線，拳法大開大會卻於防守處周密無漏。防守進攻的節奏與拳擊肉體的聲音，共同組成了一首美妙的交響樂，為不斷像下的混混地痞們響了潰敗的序曲。
「你小子，下手挺陰啊。」
林瀟轉身，手如鋼鐵，截住了從後面而來的一記撩陰腿。
對上黃毛混混那驚恐的眼神，林瀟笑容玩味卻冰冷：
「走你！」
手發巧勁，黃毛有突然有種全身骨頭散架、不受控制的感覺。下一刻，他就見到了下方兄弟們訝然的神情。
「咚！」
黃毛飛了，黃毛落地了，黃毛昏迷了。平白當了回肉墊子的兄弟們被砸得「哎喲哎喲」叫。
「怎麼辦，卓爺。」
小弟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閃開！」
卓爺擰擰拳頭，「咔咔」轉了轉手腕，掏出指虎戴上。指虎外部環上尖刺突起，隱現斑駁烏黑血跡。
他必須上了，小弟們被打成這樣，再不找回場子，他的面子與威信何在？況且對方被這麼多人消耗了體力，自己又在不少家武館學過、街頭鬥毆經驗豐富，現在對上這小子，豈不是手到擒來？
「卓爺要上了！」
一名小弟興奮地大吼。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橫掃南街無敵手，叱吒風雲百人呼的男人！
「卓爺，好好教訓那個小子！」
剩下的小弟們信心大振，大聲歡呼。在他們看來，只要卓爺出手，勝利便已成定局！
「小子，受死！」
卓爺一記右勾拳揮出，但這只是佯攻。只要林瀟閃避，快速的連打便會緊跟而上。肉體凡胎，怎麼擋得了尖刺鋒利的指虎？
「咦？」
卓爺不敢相信的自光看向被抓住的右拳。林滿的手掌從正面穩穩抓住了自己的拳頭，連皮也沒刺破。
「咚！」
「好快，好重的一拳。」
這是卓爺倒下時，唯一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