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左右為難
「幫主……」
「幫主！」
「這些人在我們的地盤搗亂，還殺了不少兄弟，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
喬峰在北丐幫中的威望，不必洪七公在南丐幫中的威望低，他一到場，丐幫弟子頓時有了主心骨，紛紛上前哭訴。
待到喬峰對丐幫弟子稍加安慰，看到那所謂的『搗亂之人』後，一時愕然。
「是你，楊過？！」
當初在歸雲莊中，郭靖因看重楊過，時時刻刻將他帶在身邊，還介紹給了當初到場的幾位江湖大佬認識。
所以喬峰和楊過之間，也算是有一面之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名弟子上前回稟道：「這人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的女師父拉拉扯扯，弟兄們因看不慣說了兩句，沒想到他們就惱羞成怒，大開殺戒！」
丐幫弟子說的倒也是實情，但聽起來，就讓人下意識覺得丐幫弟子占了理，而楊過和小龍女不僅道德敗壞，還殺性十足。
「不僅如此，他還用降龍十八掌打傷了南丐幫的洪老幫主。」
丐幫弟子又伸手指了指正在不遠處打坐調息的洪七公。
楊過是跟著洪七公一起來的，剛才他發瘋，也是洪七公上去勸阻，所以他的降龍十八掌傳自何人，一眼即明。
喬峰一皺眉，隱約察覺到其中不對勁。
他雖對楊過認識不深，但卻知道郭靖、黃蓉和洪七公的脾氣。
如果楊過的性格真的如此惡劣，他能得到這些人的看重，還將降龍十八掌傳給他？
絕對不可能！
然而道理是這個道理，喬峰卻不能用這個理由包庇楊過，將這件事輕輕揭過。
畢竟楊過等人大鬧丐幫是真，殺了人也是真，若不將人當場擒下，實在難以服眾。
「楊兄弟，你對這位兄弟的說法，作何解釋？」
喬峰朝著楊過一抱拳，朗聲問道。
他本意是想給楊過一個機會辯解，但楊過此刻哪裡有心情解釋，只是冷哼說道：「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分明是他們出言不遜在先！」
「你不必在這裡惺惺作態，想動手就儘管來吧！」
若是以前，楊過肯定要說『最先動手殺人的是李莫愁，和我們無關』之類的話。
但方才李莫愁分明是在替楊過和小龍女出氣，以楊過恩仇必報的性格，如今自然不可能將責任推在她身上。
「你這……哎……」
喬峰無奈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喬峰也只好先將你擒下，等通知了郭大俠、黃幫主之後，再行發落了，得罪——！」
一聲得罪，喬峰縱身而出，降龍掌應聲上手。
楊過深知對方實力高強，不敢大意，同樣抬掌應對。
相同的武功路數，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態。
一時間，龍吟當空。
楊過的降龍掌，不比喬峰那般勇猛、郭靖那般堅韌、洪七公那般肅殺，卻蘊含著一股令人心驚的瘋狂。
掌力交擊，二人被彼此內力震退。
喬峰被震開十一步，將掌力化消至腳下，分毫未損，楊過後退七步，卻是再難抑制內傷，終於一口瘀血吐了出來。
見喬峰占得上風，替方才死傷的兄弟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周圍丐幫弟子紛紛拍手稱快，高聲叫好。
「楊兄弟，莫要再負隅頑抗！」
「停手吧，我們繼續打下去，只會讓事情越演越烈……」
喬峰本不願將事情鬧大，又顧及洪七公和郭黃夫婦的臉面，更看出楊過此時身受重傷，故而留手五分，並未使出全力。
而楊過本就天資聰穎，自學成降龍十八掌後，還從未用這門武功認真對敵過，眼下喬峰這般舉動，無異於親身指導。
於是幾個回合下來，楊過竟是將降龍十八掌打得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兇猛，甚至行招運式間，還隱隱可以看到郭靖、洪七公、喬峰三人的影子。
顯然，他是將這幾人所用的降龍十八掌吸收消化，融會貫通了。
『沒想到他的天賦竟然如此之高，還能臨陣突破……』
喬峰驚訝於楊過的天賦，更有心提點，下意識放輕手腳，將戰鬥時間延長。
一旁丐幫弟子看不出其中門道，只以為楊過真的在短短几天內就將降龍十八掌學得爐火純青，心中大急。
斜眼看到一旁停下調息、目光急切看著楊過的洪七公，當即有了新的主意。
「洪老幫主，楊過的降龍十八掌是你教的吧？現在他走上歧途，你難道不該親自出手，清理門戶嗎？」
不知名的丐幫弟子高喊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就連喬峰和楊過也停下收來，洪七公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此時洪七公雖恢復了過來，但思緒早已大亂。
作為南丐幫前幫主，他此刻若是出手幫楊過脫身，對丐幫弟子難以交代；但作為楊過的半師，他若是站在丐幫這一方，又對楊過不忍。
左右為難之下，洪七公臉色大變，時青時紫，張著嘴卻發不出聲。
就在這時，一隻手按在了洪七公肩膀上。
「七兄不必為難，穩住心神要緊。」
黃藥師突然從洪七公身後冒了出來，低聲一語，隨即朝著一眾丐幫弟子朗聲說道：「你們的洪前輩一時半會可動不了手，這件事還是請諸位自己解決吧。」
洪七公苦笑一聲，明白黃藥師這是在幫自己，心中頓時對他大為感激。
兩不相幫，袖手旁觀，卻是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既然洪老幫主不願出手，那這個惡人，只好由我們來做了！」
眾人只聞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隨即數道身影蹭蹭蹭從人群背後跳出，落在場中，卻是北丐幫的宋、吳、奚、陳，四大長老。
「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看來洪老幫主的面子上，楊過這小子的罪責到底如何，我們可擒下之後再做考量。」
「但那最先出手，引發此間一系列禍事的女魔頭，我們卻不能放過！」
「楊過，你以為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所有的鍋推到李莫愁身上。
其實對丐幫來說，這樣的處理方式其實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楊過此刻早已氣力不濟，但天生剛烈的性格，卻讓他不願就此屈服，遂大喝道：「不可能！這些人把我姑姑打得重傷垂危，休想讓我放過他們！」
四大長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事實上，他們也是因為看到了楊過那一手潛力十足的降龍十八掌，不忍如此良才折損在此，所以想要網開一面。
可惜……
這孩子真不曉事！
我們幾個長老都一起給台階了，還不順勢下來，難道就非要今天死在這裡嗎？
「小子冥頑不靈！」
「幫主你且退後，讓我們幾個來收拾他！」
四大長老齊喝一聲，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在楊過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將他圍在中間。
就在這時，一人從天而降。
「楊兄，我來助你！」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王小石。
「王兄弟？！」
楊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王小石，而且他甚至還願意與自己並肩作戰對付整個丐幫，頓時大為感動。
王小石湊到楊過身邊，低聲喝道：「不要戀戰，救人要緊！」
短短八個字，如當頭棒喝。
楊過這才幡然醒悟，心中暗暗懊悔自己剛才竟然氣昏了頭腦，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要是因為自己在這裡和這群臭乞丐拖沓，導致姑姑沒來得及醫治，那自己真是要後悔一輩子了。
想到這裡，楊過轉頭朝著小龍女的方向看去，卻驚訝地發現，地上除了一片血跡之外，竟是空無一人！！
楊過、王小石兩人此時是人群中的焦點，他們的對話、目光，自然瞞不過周圍的人。
眾人循著目光看去，也才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紛紛叫嚷起來。
「那穿白衣服的女人不見了！」
「不只是她，最先出手的女魔頭，以及跟他們同行的一男一女，也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