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而後雙膝跪在地上,拉住藍若的裙擺,道。
「若兒,在藍家希兒從來沒有害過你,你看在都是藍家兒女的份上,幫她一把吧!」
清芽趕緊上前去扶住她,可二夫人卻拼命搖頭,直到藍若過來攙扶,她這才充滿希望的詢問。
「若兒,你這是,答應了嗎?」
藍若嘆了口氣,慢慢說:「二夫人,您這是想讓我去找祖母去求求情?」
二夫人期期艾艾的望著藍若的臉頰,問:「您願意嗎?」
藍若透過二夫人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靈一般。
二夫人在藍家確實沒有充當一個好人的角色,可藍希沒做過什麼壞事,上輩子就是死在安然侯府那位小姐手上,藍若自然不想讓這場悲劇再度發生。
她點點頭,道:「我會盡力而為。」
這一刻,二夫人終於破涕而笑,她清楚,只要藍若肯答應,就還有一線生機。
藍若沉思片刻,又說:「只是,祖母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婚事。」
她停頓一下,「與其向祖母說推掉這門婚事,倒不如另外想個法子。」
二夫人有些焦急,她失望的搖搖頭,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沒出來的眼淚,說。
「法子,能有什麼法子,若是老夫人不願意幫忙,只怕希兒只有死路一條了。」
藍若微笑著,慢條斯理地回應著。
「二夫人,若是有人提起,倒不如說五皇子曾求娶過嫣兒,若是把希兒嫁給他,不免會讓人非議,認為是藍家想要攀附權貴,反倒不美。」
二夫人的眼珠子來迴轉了轉,很快明白出所以然來,藍侯在朝廷上走到這一步,不外乎的一條就是謹慎,他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可是,我去求過侯爺,他說女子的婚事就應該由夫人決定,可新夫人她……」二夫人還是有所顧慮的說。
藍若輕輕一笑,提醒著對方說:「自古以來確實如此,可侯府不同,侯爺和老夫人的決定才是關鍵。」
二夫人在此刻也繞過來了彎,可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顧慮,她道:「可我已經去過一次了,若是再過去,我擔心……」
藍若失笑,一字一句道:「無妨,我可以去找老夫人說清楚。」
二夫人自然是高興的,她連忙道謝,也在這一刻將神情松下來,趕忙說。
「謝謝若兒,你的這份恩情,我跟希兒都會記在心上的,我方才說的那件事情,聽你二叔說,你父親確實是回絕了。」
藍若慢慢點頭,清芽卻納悶地詢問:「不知是楊家的哪位公子?」
二夫人聲音壓低很多:「從前的楊將軍。」
楊文?藍若心中並沒有驚訝,雖然他身上已無官位,可再怎麼也是一等功勳之家,身上也挑不出其他毛病來,他若是求娶,確實沒問題。
藍若慢慢詢問:「那侯爺又是如何回絕的?」
「侯爺說,你的婚事由聖上做主,可若是楊家在中間使壞,求聖上下旨,只怕你以後的日子是難捱了。」
藍若輕挑眉梢,眼底閃過些許笑意道:「看來,對方真是狠死我了。」
否則,那位楊老太太也不會拿孫子的婚事作為籌碼。
二夫人也難得真心的用掏心窩子的話同藍若說。
「若兒,你可以回絕侯爺,卻不能違抗聖旨,還是早做打算的好,楊家那些人,哪怕為了李氏,也不會放過你的。」
清芽聲音加大些,道:「他們敢!」
二夫人卻無奈的搖搖頭,說:「你這個小丫頭,真是什麼都不懂,這前面都是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
藍若自然清楚二夫人說的都是真的,只是她臉上並不能展現出一絲的慌神,否則對方很快就倒戈了。
「多謝二夫人,我心中自有定奪,只要希兒妹妹,您就放心好了。」
二夫人觀察著藍若的神色,沒看到半點不對勁,也就放心下來,她笑著說:「那我就先告辭了。」
去藍老太太院裡的路上,好幾次清芽都抬頭,欲言又止。
藍若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清芽,她表情淡淡,目視前方,道:「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最後,清芽還是沒有忍住,略顯擔憂道:「小姐,您不覺得二夫人是不敢將這消息透露給您的嗎?」
藍若依舊帶著笑容,盯著前方,說:「她一方面是想為了希兒的婚事,另一方面,自然是父親派來試探我的。」
清芽有些著急,她趕忙道:「侯爺?他難不成真有心要將您嫁過去?他明知道楊家對小姐您……」
藍若道:「我母家雖然闊綽,可已成為過去式,如今葉家沒有人在京城,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不會為我抗爭的。」
清芽面容驚駭地看著藍若,她當然是害怕的,嘴裡不由自主的喚了聲,「小姐……」
藍若看著清芽那副驚恐的地樣貌,不由笑了下,語氣平常道。
「你不必擔心,父親能夠讓二夫人來試探我,說明他想知道,我究竟還有多少底牌,能否值得與楊家抗衡。」
藍若說話間還充滿著些許顧慮,可臉上的笑容卻全是嘲諷之意。
藍若還沒走到藍老太太院裡,就被下人請去了藍侯的書房。
藍侯自然沒有在書房裡等著她,足足半個時辰後,藍侯才從楊明月那裡出來,去了書房。
原本藍侯以為,藍若在書房裡等著,怎麼也會有惶恐之色,可他進去後,卻看著藍若臉上沒有半點心思。
藍侯可不一樣,他面色憂愁,沉了沉氣,開口。
「楊家向我提親,讓楊文娶你為正妻。」
藍若不禁抬頭看向藍侯,她以為藍侯會繞個圈子,沒想到他如此直白。
這是否也變相的說明,她給二夫人的態度,讓藍侯感到了不安?
藍侯臉上展現出來黯淡之色,打心底起,是不大樂意的,畢竟府中,接二連三的出了那麼多事。
「我知道,自從我跟你母親和離後,你心情不大高興,可楊家也是你的母家,楊文那孩子也沉重,雖然軍功不在了,但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