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天色已暗。
王騰騎上三輪車，載上一車出攤用品和蔡坤，快速向著擺攤的夜市風情街而去。
身體素質提升後，以往踩著很吃力的小三輪，今天居然輕輕鬆鬆。
這讓王騰十分歡喜，這下就不擔心持久力不行了。
能跑能打能扛能持久，陳燦來了也討不了好，更別說陳輝了。
王騰踏板蹬得飛快，蔡坤一句話讓他差點破功。
「你用這樣的油，這樣的肉，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是什麼？能吃嗎？」
「我說認真的。」
王騰笑了笑道「我放棄了本該用來學習、休息的時間去擺攤賣雞柳，賣炸串，就是為了掙錢供上陳輝勒索的保護費，你說是我的良心應該痛，還是陳輝的良心應該痛？」
蔡坤頓了頓，嘆了口氣道：「陳輝的確是個人渣，但這也不是你賣黑心炸串的理由吧？」
「什麼叫黑心炸串，整個風情街夜市賣炸串的沒有十家也有八家，大家都這麼在做，為什麼我不能做？」
「他們都是一群沒上過學的人，為生活所迫，沒有辦法，但你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我要是不靠擺攤掙錢，得挨陳輝的拳打腳踢，難道我不是被生活所迫？」
「可是你今天不是說有辦法對付陳輝嗎？你既然都打算對付他了，那還交保護費給他嗎？」
提到這事，王騰沒好氣道：「交個屁，從今天開始他得給我交保護費！」
「既然從此不打算再交保護費給陳輝，那你有沒有想過不再擺攤，最後努力三個月，衝刺高考？」
這話問的王騰有些迷茫了。
既然不打算繼續上交保護費給陳輝，那再浪費學習、休息的時間出攤意義何在？
三輪車停下。
蔡坤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被摔下去。
「淦，你鬧哪樣呢？」
「不是你說不用出攤了麼，我就停下了啊。」
「我沒說今天不用出攤，我只是問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不再出攤。好歹先把我的手機錢掙出來嘛！」
王騰嘿嘿笑著重新踩起三輪車踏板。
其實關於不出攤一事，當然想過。
不過短時間內肯定還是要出的。
生而為人，有三樣事是貫穿生命始終的。
學習，鍛鍊，搞錢。
當下學習一事不必太擔心，已經精通了數學和化學，剩下的無非就是如打副本一般去各個任課老師那裡刷獎勵。
身體素質也已經得到提升，還有能跑能打能扛的技能傍身，已經足夠用了。
唯有搞錢一事，暫無頭緒。
身為學生，本該不用為了金錢憂慮，但沒辦法，余家貧。
老太太身體再好，也終歸上了年紀，靠著替人念佛掙錢的日子總有一天會過去。
自己也該承擔起掙錢的重任。
擺攤掙的錢不算多，但一晚上下來多少也能掙到百來塊，既然不交保護費了，那這錢能補貼家用，能供起自己生活費。
等到積攢的多些，可以去試試炒股不虧這個獎勵。
嗯，就這樣。
不過就算不想那麼深那麼遠，當下出攤確實也有充足的必要性。
出攤能和形形色色的顧客交流，能刷獎勵，這攤為什麼不出？
出攤才能掙到錢給蔡坤買手機，要不然心裡也過意不去。
蔡坤見王騰用行動回應，猶豫半天還是開口道：「咱能不能用點好油，我兜里還有點用剩下的生活費，我出資行不行？」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這種油，炸出來的越香。」
「但它不健康。」
「都他媽跑到夜市吃炸串了，誰還在乎健康。」
「......」蔡坤無言以對。
「哈哈，行了行了，聽你的，等會去副食品店買壺新的大豆油。」
「行，那說好了，我出資。」
「隨你，你上趕著當冤大頭，我還能拒絕不成？」
離著風情街還有段路，蔡坤好奇詢問道：「方便說說你和陳輝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事造成現在局面的嗎？」
王騰蹬三輪的速度不減，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最早那時候，他和潘秀玩曖昧，被我橫插了一腳頭頂綠油油。後來他就用暴力手段對付我，一直到今天為止。」
蔡坤無語道：「原來你們之間，還真像潘秀所說的那樣，充滿了老同學情誼...」
「哈哈哈，說著輕鬆，實際是四年受苦受難的生活啊。」
「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行，借你吉言。」
...
風情街夜市。
蔡坤看著對面「老太炸串」門庭若市，再看看自個這邊「小子炸串」門可雀羅，連一單生意都還沒做成。
疑惑道：「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這麼大差距？」
王騰很尷尬，對面老太生意確實好，一晚上賣個大幾百不是問題。
家裡的兒子兒媳對她殷勤的不行，都是開車送她來出攤的。
自己早先正是因為逛夜市的時候看到她生意好，才動起擺攤賣炸串的腦筋。
只是就算和她用的是一個下水道撈起來的地溝油，一個批發商那裡進來的成品肉串，做出來的東西確實沒她那麼好吃，也沒她那麼香。
不服不行。
「那老太太炸了二十年了，都給他兒子兒媳炸出來一套房一套車，我怎麼跟她比？」
「那你就這麼幹看著？不想想辦法？路過的人都去她那了，瞧都不瞧我們一眼。」
「你不是說你是話嘮麼，我找你就是讓你幫我來吆喝生意的，又不是讓你坐著來享福的。」
蔡坤指著一邊吃了半串的炸娃娃菜說道：「那起碼也得東西能吃才行，你炸的東西我都吃不下，怎麼幫你吆喝？」
「還不是你說要換新油？都跟你說了地溝油炸出來的串串香，對面老太生意那麼好，就是因為用的地溝油，之前我用地溝油的時候好歹還有點生意，今天換了油才沒人光顧，都怪你。」
「淦！咱們好歹都是受了12年教育的三好學生，怎麼能做那生娃子沒皮燕子的事呢！」
王騰翻了個白眼，不過確實對今天的生意有心無力。
把熟悉的地溝油換成剛從副食品店裡買的大豆油，一來還沒摸索出什麼油溫火候開炸合適，二來實話實說無論賣相味道確實不如地溝油來的帶勁。
自己炸的串自己都不願意吃，還怎麼指望顧客買單。
真惆悵啊。
王騰忍不住直拍腦袋。
突然，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