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祭祀
蓬！
距離星之高地不遠的一個小鎮中。
琳達神情嚴肅，製造出一團煙花，在夜晚的空中炸開。
這團煙花色彩絢麗，化為一隻巨大的羽翼，讓鎮民們都興奮地跑出來觀看。
「我……」
鼻青臉腫的路易舉起手：「我能不能說話？」
旁邊的小胖子不由縮了縮頭，琳達大姐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暴力與可怕啊。
之前路易學徒不過提議採取一些非常規手段，然後就被大姐頭狠狠收拾了一頓。
對方是幼年之時就主動要求進行獵魔人試煉的狠人，配合所學的巫術，特別擅長近身戰鬥，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力女。
「說！」
琳達此時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皮甲，露出大量皮膚，看起來十分性感：「你對我有什麼意見？」
「沒……沒有！」
路易連忙搖頭。
「那麼……」
琳達認真對這兩位學徒道：「這片島嶼好歹也是我們祖先的故鄉……再說，赫爾墨斯之翼組織對我們祖先有恩，如果能正常交易的話，就最好了。」
「是是！」
小胖子點頭如同小雞啄米，心裡卻在腹誹：「要不是你們猜測查理曼栽在亞德森島，會這麼客氣？」
作為當年同一批次的學徒，彼此之間自然有些聯繫。
但這些人只知道當年查理曼成為正式術士之後就叛逃了。
接著就不知所蹤，沒有消息……
後來，才猜測查理曼逃回了故鄉，但執法隊卻根據精神烙印，判定對方已經死亡。
這就讓這些學徒，對家鄉充滿了一種敬畏。
畢竟，這是能令一位正式術士死亡之地。
就在三人各懷心思之時，一層朦朧的霧氣浮現，由遠及近，將三人團團包裹。
「這霧氣不對勁！」
琳達率先發覺不對，一抬手，一團狂風向四周吹拂。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任憑狂風吹拂，這一層濃霧都凝滯不動。
在霧氣之中，有沙沙的聲音響起，化為一道步伐。
咚咚！
咚咚！
這腳步每一下都仿佛直接踩踏在他們的心臟之上，讓這三個學徒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是誰？窺探之眼！」
路易瞪著熊貓眼，看向霧氣之中。
一隻虛幻的眼球形成，長出翅膀，飛入霧氣內部。
胖子知曉，這是路易成為中階學徒之後，第一個選定的巫術，不說威力，但絕對是運用最為純熟的！
但下一刻，路易就慘叫一聲，捂住雙眼。
赤紅的鮮血從指頭縫隙中不斷流出。
「術士大陸的人，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禮貌的麼？」
一名戴著黃金鷹身女妖面具，披著黑袍的男子，來到三位學徒面前。
「是正式術士！」
琳達驚呼一聲，直接收了武器：「我是琳達，向您致敬，先生……不知我們該如何稱呼您？」
她有著強烈的預感，面前這位先生，就是當初送他們的祖先去術士大陸留學之人！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一百年，術士學徒都會老死。
但正式術士利用各種手段，讓自己活個三四百年根本一點問題都沒有！
「伱們直接叫我『先生』就可以了。」
亞倫微笑回答。
他最近心情不錯，畢竟熬死了都靈那個老太婆。
然後等到飛空艇離開，搞不好還可以去米斯里家族敲詐一番，獲得都靈的一些筆記。
哪怕對方有著仇恨，或者想要告狀，那都是下個一百年的事情了……
現在，又有這幾個學徒找來，很顯然，他們是來尋求血脈純化的。
「看得出來……你們身上都有嗜血狂鳥的血脈。」
亞倫接著道：「不用否認，在血脈之道上，我走得遠超你們……」
他隨手一划。
濃郁的霧氣化為三隻擬態的小型嗜血狂鳥，親昵地停靠在了三位學徒的肩膀上。
三位學徒……一動都不敢動。
甚至小胖子額頭，還有冷汗不停流淌。
這看似玩物的嗜血狂鳥，體內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宛若一顆顆炸彈。
一旦突然釋放威力，他們必然完蛋！
這是威懾！
路易更是嚇得簌簌發抖，生怕之前的惡意被這位神秘莫測的『先生』發覺。
那樣的話，他就死定了！
「先生說得是，我們為了追尋更高的血脈而來……特意帶來了足夠珍貴之物！」
琳達率先開口，解開衣兜，將一枚懷表、一顆藍色表面帶著波浪紋路的水果、半條滿是鱗片殘肢放在地上：「這是我的家族所能拿出的最珍貴之物，懷表是一件鍊金物品、果實是『尖嘯果實』，屬於少有的對正式術士提升意志力都起效的魔藥……最後的半條手臂，則屬於一頭強大的『雜交百臂怪』……」
亞倫黃金面具下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三件物品，心中閃過一縷失望：「我說過……我喜歡關於詛咒的資料，或者高級冥想法……」
「抱歉！」
琳達立即深深地鞠躬，讓亞倫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山巒起伏：「高級冥想法是正式術士都很難接觸之物……至於詛咒術也是極其高等的學科……」
亞倫搖搖頭，看向小胖子與路易。
路易連忙上前，抖落出一小堆晶體：「先生……這是術士大陸通用的『血幣』……足足有三千枚！」
但亞倫根本懶得理會他。
這種血紅色的晶幣或許術士們很喜歡，但他在亞德森大陸，也根本花不出去啊。
他看向最後的小胖子。
胖子臉色蒼白，表情好像要哭出來一樣，將身上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亂七八糟的，一小堆血幣、幾本巫術筆記、一些雜物、甚至連粉紅色的內褲都有……
亞倫強行忍住捏死這個小胖子的想法，在一堆雜物中扒拉幾下，挑出來幾張黑色的書稿：「這些是什麼？」
「先生……這些是我從市場上收購到的，據說是來自古代術士的筆記殘頁……上面所用的是一種完全迥異於現在的文字，但我相信，破譯之後一定能給我帶來足夠的回報！」胖子連忙回答。
亞倫注視著紙張上如蛇一般扭曲的文字，略微頷首，將這幾頁書稿、路易的全部血幣、以及那條百臂怪的手臂收了起來：「雖然你們的物品不是那麼令我滿意，但勉強還算有些價值，那麼……我宣布，交易——成功！」
他露出一絲微笑，手上忽然浮現出三滴血液，分別落入三位術士學徒的額頭。
「啊！」
小胖子立即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旁邊的路易則更加不堪，直接昏迷了過去。
只有琳達還勉強保持著站姿，但狀態也很不對勁，她的頭髮盡數轉為赤紅，不斷向外滲出血液……
等到片刻之後，小胖子爬起來之時，赫然已經瘦了一大圈！
琳達把玩著自己赤紅的髮絲：「這是……」
她的聲音原本帶著一點粗糲，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但此時，琳達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甜美，如同百靈鳥一般。
「嗜血女妖是正式術士級別的怪物，在純化你們體內血脈的同時……會帶來一點身體改造，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亞倫輕笑一聲：「慶幸吧……你們不需要像其它學徒那樣燃燒生命力，刺激血脈躍遷，如今限制你們突破的，唯有意志的強度！你們晉升正式術士的難度，比其它學徒要低一半，這是我給予你們的饋贈！」
「感謝您的慷慨，先生！」
琳達連忙帶頭躬身。
「好好干，等到下一個百年，我希望還能見到你們與我交易。」
亞倫微微一笑，轉身消失在迷霧中。
他早就為這些人準備好了一切。
兌換嗜血女妖血脈之後，還有高級女妖血脈、頂級女妖血脈、女妖之王血脈、次級赫爾墨斯血脈、正統赫爾墨斯血脈、精煉赫爾墨斯血脈……
每百年花樣翻新，保證能可持續收割韭菜，持續上千年！！！
……
「果然……是傳說之中的《伊波菲斯之書》！」
別墅內。
亞倫望著在火焰灼燒之下，黑色書頁上不斷遊動的字母，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如果不是詛咒之書上提到過這本筆記的部分特徵，他也不會辨認出來。
《伊波菲斯之書》在傳說中是一本厄運之書，它的主人屢屢遭逢厄運。
因此，也被看做一種特殊的詛咒。
屬於一般正式術士絕對避之不及的存在。
但亞倫純屬債多不愁。
此時，他正全神貫注地解讀上面全新的文字：
「高階冥想法……關鍵還是要追尋冥想的本質與根源……術士的根源在血脈，在於虛空中的混沌力量！」
「那麼……混沌又來自何處呢？」
「如果將混沌視為另外一個位面，或者巨大的輻射源……我們又該怎樣更好地吸納混沌的力量？」
……
在這幾張殘頁上，雖然沒有記載完整的高階冥想法，但提出的思路令亞倫感覺很有新意。
「這本書的主人，絕對是一位高階術士，開創的冥想法也極其強大……」
「如今的術士大陸，當真風起雲湧啊……」
想到這段時間搜集到的情報，亞倫也不由感慨。
黑袍術士與紅袍術士的戰爭，持續了一百年也還沒有結束，因此這次學徒又是不論天賦高低，只要有資質就照單全收。
並且，各種資源都相對開放，只要有功勳就可以兌換。
戰爭帶來的，是原本頑固的各階層被打破。
縱然胖子那樣的小人物，都有可能在市場上淘到好貨。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被坑死。
總而言之，許許多多的小人物死在戰爭中，但混亂是一把梯子，也讓少數底層人獲得了向上攀爬的機會。
「我不想要這個機會……」
亞倫吐槽一句：「除此之外……戰爭的引子……竟然是發現的烏洛波術士遺蹟……」
「那個遺蹟當中，或許有什麼巨大的秘密……」
「但我肯定不會去闖的……」
「希望有一天，我不會說真香。」
亞倫嘆息一聲，將《伊波菲斯之書》收起來，放入一個金屬匣子。
咔噠！
金屬匣子之內，原本的詛咒之書立即仿佛活了過來一樣，上面的蠍子鎖眼睛冒出紅光，似乎對於多了個住客很不滿，但看到亞倫，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啪嗒！
關上匣子之後，亞倫揉了揉眉心，準備去檢查一下那條百臂怪的肢體。
但下一刻，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亞倫神情一凝。
他在這裡，並沒有布置守衛與侍女：「是誰？」
沒有回應。
寂靜的黑夜之中，一陣強風忽然吹來，將蠟燭熄滅。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而在黑暗當中，一尊血色的女人雕像，瞬間出現在了亞倫的書房內。
嘶嘶！
地板之上，一條蛇道清晰地浮現而出。
「該死！」
亞倫面沉如水，望了眼自己的手臂，只見倒三角形的印記，已經開始模糊……
「赫爾墨斯之鳥乃吾之名！」
亞倫高喊一句，天空中飄落下大量羽毛，似乎要組成一雙翅膀，將他守護在內。
這是他一直在研究的1級巫術——鵬羽之守護！
下一刻，雕像與巨蛇通通消失不見，書房還是跟之前一樣，連蠟燭都沒有熄滅。
「幻覺麼？都已經能影響現實了……」
亞倫感覺有些牙疼：「這些詛咒與惡念，必須全部消滅掉了……」
……
半個月之後。
別墅大廳內。
一處祭壇已經改造完成。
為了湊足其中的材料，亞倫甚至不得不冒險跟那些術士家族做了一筆交易。
好在結果終歸是好的。
他表情嚴肅，一絲不苟地點燃了位於祭壇角落的四根蠟燭。
「四象儀式法……其中一根蠟燭代表我，另外三根，分別代表三大高位存在……」
「特麼的我不管了，你們先分個你死我活吧！」
想到這裡，亞倫不再猶豫，開始祭祀。
他皮膚之上，鮮紅的羽紋一根根浮現，虛空中仿佛有大鳥飛過的陰影投下……
亞倫調動了赫爾墨斯之血脈，以一種鳥叫般的語言念誦道：
「赫爾墨斯之鳥乃吾之名，噬吾之翼以馭吾心！」
這是赫爾墨斯之鳥血脈的最大用處，溝通某個冥冥中的根源級存在，然後獻祭！
熊熊！
祭壇之上，代表赫爾墨斯之鳥的蠟燭瘋狂燃燒，火焰帶著血色，隱隱組成一扇門扉，在等待祭品。
「祭品，身體的一部分麼？」
亞倫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容，上去一步，深吸口氣。
He……tu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