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寶兒逛了一圈商場,並未看到令自己滿意的服裝品牌。
就在她即將放棄,準備買點兒上等布匹回家自己做幾身衣裳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古風店。
她回頭對司機道:「黛青這個牌子響嗎?」
司機立即答道:「這是國內新崛起的品牌服裝,在巴黎時裝周大放異彩,是國內唯一一個走向世界的大品牌,價格上比國外的奢侈品還要貴上一些。」
鹿寶兒點頭,邁步朝著掛著黛青牌子的店鋪走去。
不是她追求奢侈,而是入了秦家,已經不是在鄉下可以隨便穿。
秦北也那一身,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她總不能繼續穿得土裡土氣,反倒是丟了他的臉面。
她不喜花里胡哨,但也不愚蠢,外婆交代過,家裡的古董留著也沒用,用得著的時候,就變賣了。
她走的時候,也只是從上百個物件中,隨便挑選了三件。
看古寶齋老闆的反應,這三件東西,應該夠她生活好一陣子。
鹿寶兒踏進店內,兩個服務員迎了上來,道:「這位小姐,咱們店有四個區域,一區是平價區,最便宜的也是六萬打底。二區是高級定製區域,最低二十萬打底,三區是設計師最新作品。四區是對外非賣品,得咱們家黑卡VIP會員才能進入。」
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服務員,雖然對鹿寶兒這身穿著心裡一百個鄙夷,可面色仍舊帶笑,還不忘把規則講上一遍。
就是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鹿寶兒站定,想了想,她初來乍到不宜張揚,更何況她卡里的錢不能一次性花完了。
服務員以為她知道價格後,要走了,這時候看到門口進來一位穿著高跟鞋,小洋裝的女子,兩人便立即轉身去迎接。
「帶我去平價區看看。」鹿寶兒一回頭,發現兩個服務員都不見了。
她咬牙,抬頭朝遠處看去,見兩個服務員領著一個打扮奢侈的女人往裡面走。
她被當成了空氣。
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沒生過氣,如今倒是真的有點兒惱了。
她從兜里掏出一張符紙,食指和中指夾著,無形中一簇火苗燃起,符紙立即化為灰燼。💙👽 69ᔕhυא.匚Ⓞm 😝😝
店裡的燈光閃了一瞬,服務員和眾人都疑惑地抬起頭。
鹿寶兒從店裡出來,司機見此,急忙迎了上去,道:「鹿姑娘,您這是沒看到心儀的衣服?」
「回家!」鹿寶兒面色如常,司機明顯感覺到她眼底有幾絲冷意。
司機抬頭看了眼店門,低下頭跟著鹿寶兒進入電梯。
電話響,秦北也從噩夢中醒來,腥紅的眸子帶著驚人的煞氣,光潔的頭滿是汗珠。
白逸上前,遞給他一杯水道:「你這最好去看看醫生。」
秦北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遮住眼底的寒涼,沒搭理白逸,接聽電話。
「秦少,鹿姑娘已經在車上了。」
秦北也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才過去半小時,這麼快?
他看向白逸,拿過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口道:「剛才樓下沒發生什麼事吧?」
白逸一臉茫然道:「我剛接電話,沒太注意。」
他才記起,秦北也讓他幫忙看著鹿寶兒,怕她受人欺負。
回家的車上。
秦北也發現鹿寶兒兩手空空,似是逛了一圈,並無收穫。
奶奶見他們回來,高興地合不攏嘴,「寶兒,飯菜都好了,快來一起吃飯。」
「謝謝奶奶!」鹿寶兒很是乖巧,陪著奶奶吃完飯,又說了會兒話。
老人家有問必答,非常耐心。
秦北也看了眼時間,對老太太道:「奶奶,我去書房了,你們早點兒休息。」
「好,你晚上也要早點兒睡。」奶奶交代了幾句,秦北也率先上樓去了。
書房在他房間隔壁,鹿寶兒和老太太聊完,也回到房間。
她沐浴更衣後,換了身乾淨的麻布長衫,點燃三支香,在外婆的遺像前跪的筆直。
「外婆,您讓我一定要嫁給秦北也,這樣才能一生順遂,膝下有子,晚年幸福。可我覺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我也只能盡力而為,希望您在天之靈不要生氣。」
她的命格很硬,上克父母,下克子女,註定一生孤苦,無依無靠。
秦北也短壽,註定這輩子沒有愛人,沒有子嗣。應該說,如果不是外婆給他改命,這個世界上就不該有他這個人。
他的命格已經跳出了天道輪迴,也只有把他們捆綁在一起才能改變兩人的命運。
這也是外婆讓她一定要嫁給秦北也的原因。
*
深夜鹿寶兒有些口渴,她習慣伸手拿床頭的水杯,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抓住,她才記起,這裡已經不是鄉下。
她起身,打開燈,望著空曠的房間,愣了愣。
從外婆去世,她也漸漸習慣了一個人。
她推開房間大門,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隔壁的房門虛掩著,裡面一片寂靜。
鹿寶兒猶豫了幾秒,沒有多看一眼,下樓去倒水。
回來的時候,房門仍舊虛掩,只是裡面突然「砰」地一聲響起,似是花瓶落地的聲音。
難道進了賊人?
她端著水杯,猶豫了片刻,推開了秦北也的臥室房門。
房間散發著淡淡的木茶香,她估算著電燈開關的位置,按亮房間裡的燈。
他的房間比她的大了一倍,整個房間都是灰色調,看上去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此刻,秦北也的床上空蕩蕩,鹿寶兒大著膽子走到床前,才發現床前的地毯上倒著一個人。
打碎的花瓶,就在他手邊。
她急忙放下水杯上前,手剛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捉住了。
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手腕被捏的很疼。
「是我。」鹿寶兒強忍著疼,開口。
秦北也睜開沉重的眼皮,一雙發紅的眼睛看著如吸血鬼一樣可怕。鹿寶兒的影子在他眼前,如夢似幻。
鹿寶兒深吸一口氣,主動將他的頭扶起來,讓他枕著自己的肩膀,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燙!
這是發高燒了。
「我扶你去床上躺著。」鹿寶兒話落。
秦北也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別動!」
他的腦子疼得似是要炸開,身體虛浮,根本使不出力氣。就在他倒向鹿寶兒肩膀的瞬間,竟然感覺一絲涼意襲來,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興奮地舒張開,貪婪地汲取著這份清涼。
鹿寶兒蹲著,一動不動,低頭見身邊的人漸漸情緒穩定下來。
她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脈搏。
這一探之下,眉頭緊擰,臉色也跟著驟變。
不知過了多久,秦北也呼吸漸漸平穩,鹿寶兒指尖夾著銀針,刺入他的頸部。
秦北也腦袋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她把他扶上床,伸手解開他的睡衣扣子,露出精悍的胸膛。
鹿寶兒盯著他堅實的六塊腹肌,抿了抿嘴唇,耳朵尖悄然泛紅。
她匆匆站起身,回房間,從包里找出一套銀針。
折回去的時候,秦北也依舊安靜躺著。
她關上房門,走到床前,在他身邊坐下,清雅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凝重,「你是我命定的夫君,有我在,陰曹地府也不敢收你。」
她指尖夾著銀針,朝他的頭頂扎去。
前後忙碌了一個小時,秦北也的頭被紮成了刺蝟。
鹿寶兒擦著額前的汗水,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溫度降了下來。
她將他胸口的針拔掉,替他扣好衣服,片刻後,秦北也眼皮動了動。
意識漸漸回籠,他想睜開眼,發現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四肢也動彈不得。
鹿寶兒一直守著,見他掙扎想動,抓住他的手,安慰道:「別掙扎,有我在,不會有事。你現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一切都會好。」
她溫柔的聲音鑽進耳朵里,秦北也精神慢慢放鬆下來,掌心柔軟的觸感,莫名地讓他感到安心。
他有種錯覺,聽到了母親的呼喚。
記得很小的時候,他生病了,痛的睡不著,母親就是這樣拉著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安撫他。
鹿寶兒望著呼吸逐漸均勻,徹底安睡下去的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起身,替他拔了銀針。
這一晚,秦北也睡得格外香甜。
沒有噩夢,沒有焦慮暴躁,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暖白的陽光落在臉上,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他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
秦家客廳,古寶齋老闆將一張銀行卡交給鹿寶兒,親手接過兩件古董,朝老太太作揖後離開。
鹿寶兒站起身對老太太道:「奶奶,我去送送他。」
「好」
鹿寶兒送老闆出門,老闆受寵若驚,「鹿姑娘太客氣了。」
「應該的」
秦家大門口,目送古寶齋老闆離開。
鹿寶兒正欲轉身回去。
身後一輛豪華的法拉利跑車風風火火地停在大門口。
鹿寶兒好奇,回頭看去。
跑車上下來一個渾身穿著名牌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珠光寶氣,打扮妖艷的女人。
「姓鹿的,你給老子出來。」劉宇軒聲音粗獷,大吼的聲音傳出老遠。
這裡是秦家,姓鹿的只有鹿寶兒。
她走上前,面對著劉宇軒道:「我姓鹿,你找我嗎?」
劉宇軒皺眉,打量著鹿寶兒搖頭道:「不是你,我要找的姓鹿的,是個算命的神棍。」
在他的想像中,算命的都年過半百,身穿道袍,賊眉鼠眼,和眼前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搭邊。
鹿寶兒眉頭微皺,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請問有事嗎?」
劉宇軒瞅著她愣了一下,隨後疾言厲色道:「你就是慫恿我爸捐出一半家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