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晃了晃手中的小瓶,狐疑地說:「林淮,你確定這是祖龍血?」
林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愛信就信,不信滾蛋。我特喵的千辛萬苦才從隱龍的老窩裡面偷出來這個東西,白給你還不要?誰讓你是那次行動最大的功臣,增強點實力,省得下次脫離北辰之君時和腎虛一樣。」
陳劍怒了,「你才腎虛!你別亂講!」
林琳悄然走了過來,拿過陳劍手中的藥劑瓶看了看,凝重地說:「小賤賤,別說腎虛了,就算你沒有腎,這個東西也能讓你再生出一個新腎。等你用完了它,把藥劑瓶給我。」
陳劍雖然對林淮的話表示懷疑,但他不會懷疑林琳作為藥劑師的職業素養。林琳嚴格來說,是張璟的直系師姐,也是艾溫導師現在僅收下的兩個弟子之一。
此時三人正在全球演武隊伍的秘密基地中。
酒吧老闆不知道跑去哪裡,把店扔給陳劍看管,幾人更是肆無忌憚。把店門一關,然後酒吧上面是休息室,下面就是訓練室。
林淮看著林琳手中的藥劑,突然想起鯉悅兩日前與陳燃的和解方案。
有林淮居中調和,兩人倒沒起什麼大的爭端,但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鬼知道地皇陳家的嫡女會和屠龍者私奔,簡直是火星撞地球。
陳燃最後將鯉沙拿出來的藥劑給了林淮。
值得一提的是鯉沙本來拿了一滴祖龍之血,她的戰鬥天賦根本不需要這種龍血改善,而唯一的缺憾已經被林淮彌補。
但在林淮的強烈要求下,半滴祖龍之血被讓給了陳劍,作為了結此事的補償。此後洛一代表張家作為見證者,徹底了結這段恩怨。陳劍永遠不會知道真相,殺害他父親和母親的只有魔種,而他更不會知道自己身體裡沉睡的屠龍者血統。
陳燃讚賞地允諾林淮,自己將教他幾式劍術。
陳劍伸出手掌在林淮面前揮了揮,「聽說這兩天你身邊又有一位大美女,李清兒的守護者們正在對你摩拳擦掌。」
林淮滿臉黑線,陳劍這貨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但李清兒確實在天麟校內人氣很旺,當時軍訓的時候被動宣傳了一把,惹得不少人喜歡這位小美女。
「你別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那位大美女的脾氣非常暴躁,並且能把我按在地上打。」
陳劍立馬閉嘴,他雖然愛玩愛鬧,卻從來不愛作死。若有實力把林淮按在地上打,那打他陳劍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林淮不管耍寶的陳劍,說:「學長,你先把這個收好吧,至於怎麼用,最好諮詢一下專業人士。」
陳劍吹了聲口哨,說:「放心學弟,在虹淵市,沒人敢搶我的東西。」
打鬧一番過後,眾人終於提起了快要遺忘的正事。
全球演武。
幾人要作為天麟高校的代表,與全球精英爭奪勝出名額。據說獎勵多多,對他們身後的國家與高校也有諸多的好處。
現在距離全球演武開始,也就還剩一個多月的時間。
陳劍在訓練場中,與石禹戰在一起。
林琳扶了下眼鏡,說:「這兩個人一旦打起來,幾乎就沒個完。石禹的防禦能力很強大,陳劍很難打破他的烏龜殼,而他也很難突破陳劍的大地殺陣。」
林淮沒有發表意見,因為他覺得現在畢竟是在訓練場地中,兩人不可能使用出百分之百的實力。如果能夠放手一搏,陳劍的贏面很大。
防禦者的手段再多,擅長的也只是防禦與克制而已。陳劍的攻擊勢大力沉,藉助大地之地轟擊對手。
林淮打了個呵欠,對林琳說:「學姐,全球演武的規則你知道嗎?」
林琳搖搖頭,「全球演武每年的規則都不太一樣,完全是SAA聯合組委會臨時決定出的比賽規則,但大體上還算公平,會照顧各方面的情緒。天麟高校選拔的隊伍是種子隊,不用預先進行海選,屆時我們可以直接前往波塞多尼亞。賤賤若能使用掉你給他的東西,這屆天麟的贏面很大。」
林淮點頭,「我也會努力的,為了我們的榮譽。」
林琳好奇地看了林淮一眼,「你是個很奇怪的人,知道嗎?那個藥劑陳劍那個白痴不懂有多大價值,可是你應該知道。祖龍血能夠徹底改變人的體質,對於孱弱的皇之覺醒者而言,它是千金不換的寶物。你卻輕描淡寫地送了出去,我沒在你眼裡看到一絲猶豫。」
林淮揉了揉睏倦的眼睛,說:「對我而言,朋友更加重要一些吧。而且陳劍駕駛北辰之君制止魔種,也算是救了我的命。」
林琳的手指隔空點了點林淮的額頭,「不想說就算了,學姐才不想知道你這幾天陪著那位龍族大小姐在天麟中逛來逛去。」
林淮的額頭上留下幾滴冷汗,自己還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本以為鯉沙深居簡出,自己與她在校園中散步也沒有什麼問題,看來以後要注意了。目前鯉沙留在洛一的別墅中,她以前和張洛的關係很好,類似相愛相殺那種。
而且鯉沙也很喜歡小魚,貌似到現在還沒有人不喜歡小魚,即使是清淡的李清兒。
門鈴聲響起,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陳劍從訓練場中走到地上酒吧,舒展了一下胳膊,「你們怕什麼?沒人敢查咱們的水錶好嗎?」
當他打開門時頓時慫了。
因為來的人是陳燃,他的親舅舅陳燃。
陳劍一向對誰都不慫,但對於天麟高校的這幾位校長大人,卻變得低聲下氣。因為每年都會有很多匿名信,舉報天麟學生會主席陳劍欺騙少女的感情。要是別的學生敢這麼不務正業,早被開除掉了。
陳燃沒有穿正式的西裝,他穿了一套運動裝,身後背著一個劍袋。
「你們那麼緊張做什麼?」
林琳大膽地說:「在我的印象里,天麟的陳校長可沒有如此微笑過。」
陳燃把劍袋扔給陳劍,說:「如果你能少炸幾次實驗室,讓天麟花在維修大樓的預算少一些,我想我還能多笑幾次。」
林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她和張璟同屬於一位導師,但兩人的研究方向卻完全不同。張璟更喜歡做一些毒性藥劑與溫和性治癒劑。但林琳卻很喜歡將藥劑與化工業結合,做出一些爆炸性強大的攻擊武器。
陳劍打開劍袋,說:「舅舅,你這是……」
陳燃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擺著的酒瓶,說:「你們幾個,日子過得比我還安逸。」
陳劍狡辯:「這裡是酒吧,都是店主大叔幹的好事。」
陳燃瞪了他一眼,立馬就老實了。
擰開瓶塞,陳燃給自己倒了一杯,「我覺得那位『店主』回來時會給你松松皮,這瓶酒我都很難弄到。」
陳劍苦著臉說:「這屋裡的人都是共犯。」
陳燃先自飲自酌了一杯,然後說:「有好朋友陪在身邊集訓,比你去玩弄別人的感情好很多。」
陳劍做出「我不聽」的表情,「陳校長你來這裡,就為了說教我嗎?」
陳燃頓時樂了,左手指向林淮,「我不是找你,而是找他。」
眾人都盯著林淮,林淮自己不好意思地說:「我最近沒有犯事,你們相信我,我又不是陳劍。」
陳燃小酌一口,說:「我見識你的劍術,悟性不錯,但缺乏一點韻味。蘇北生應該沒教過你真正的劍術,因為他的劍道過於暴戾。」
林淮臉色一喜,自己聽洛一說過,天麟中劍術造詣最高的人,是陳燃校長。現在看他的意思,似乎有意指點指點自己。
陳燃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似乎回味著酒的味道。
他站起身對林淮說:「林淮,想不想看看,另一種劍術?」
林淮抱拳行禮,「請您不吝賜教。」
陳劍輕輕捅了捅他的胳膊,說:「那你真想好了,我舅舅可不管實戰還是訓練,他打人從來都用最強的手段。我小時候可受夠了他,但他的劍術確實很強。」
林淮眼裡露出光彩,旋即失落,「可我沒有趁手的劍。」
陳燃解開劍袋,裡面有一柄樸素的長劍,「這柄劍是我年輕時使用的佩劍,名為『寒光』,它採用龍夏北派鑄造師的百煅技術,可以承受各種屬性的靈力,並且極其鋒銳。」
林淮接過劍,讚嘆道:「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
陳劍有些羨慕,那小眼神充滿了酸酸的氣息,寒光雖然不是神兵利,卻也是一柄獨具特色的名器,其中加入了一些隕鐵,堅固異常。陳燃看了一眼陳劍,陳劍便把自己的佩劍遞給他。
「劍道,脫胎於殺戮之道,是殺人術,但持劍者必須駕馭殺戮。」
林淮恭敬地聽著,而石禹林琳幾人也聽著陳燃的講述。沒有人質疑陳燃的實力,但他很少會出現在再課堂上講授經驗。
幾人雖然不使劍,但多聽陳燃幾句話,自己在面對使用劍的對手時,無疑多了很大勝算。
林淮有些遲疑,「但我的劍道,一直是仁心,是瓦解對手,而不是一味殺人。」
陳燃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也沒錯,但不全面。真正的仁心,並非不殺,而是順應心意。我不喜歡和別人說道理,不如先打一場。」
林淮握住寒光劍,「固所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