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疑似傳承般的小心眼
董董在譚書常的記憶里，一直都是「菜菜」的樣子，修為非常穩定的在一證長生境界。不過，他眼下都已經踏入了無古今者的階段，這個小丫頭也終於有點長進，修煉到三證留名仙道階段，這令譚書常多少有些欣慰感。
這點修為提升，對他來說，雖說是可有可無，但終究是有點提升了。
這是很大的進步，值得誇獎！
於是，他決定去見見。
「你這是讓我飛升到哪裡來了？」一見到譚書常，董董就是一副十分熟絡的樣子。儘管譚書常自令她恢復後，便沒有與她真正接觸過，但在那甲五界演化出來的特殊傳說下，董董卻是一直以為自己與譚書常認識了許久。
因為兩人曾經真正接觸過的記憶，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慢慢出現在她腦海中。
而譚書常對董董，自然是不會有半分生疏。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的時間，但在譚書常的記憶里，其實和幾天沒見差不多。要是實在是差太多了……那麼他逆流過去，回到幾天前的時候便是。
般瓠之境，就是這般任性。
跳出時間長河，從天地萬靈的角度來看，這還是已經超脫了。
「真仙世界。」譚書常友好解答道。
「難道說這裡全都是真仙？」董董一下子就激動起來，畢竟對於一個還沒成仙，且記憶被更新了一遍的人來說，她對於真仙，自然是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不過，等到日後她和譚書常一起算計真仙的記憶，也慢慢出現後，這種憧憬基本上也就沒了。
取而代之的，大概就是——真仙？就這？
「除了你。」譚書常點了點頭，畢竟這真仙世界，除了血池蘊育出來的「須」、「白」，以及四十九位血池真仙外，便是他那唯一的弟子素了。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真仙。
所以他這樣回答，自然是非常符合實際的。
不過，語言自誕生起，就是一種藝術。相同的事物，用不同的話語表達出來，卻是會出現不同的意思。
比如，在董董聽了譚書常這話後，便天真的認為，這真仙世界隨處可見真仙，這使得這個小丫頭不由小心謹慎起來。
「那我會不會被趕出去呀？」她不由擔心地問道。
「所以你早點修煉成仙啊！」譚書常對於她這般問，倒也不意外，只是這樣勉勵了一聲。然後他笑道：「你有什麼修煉上的問題，要問我嗎？」
「你又不是劍修。」董董斜睨他一眼，那雙澄澈的眼眸里沒有神情，但意思分外明顯。
一個劍道菜雞，就別在這方面指點她了！
哪怕比她先成仙也一樣！
「……」譚書常神情一僵，然後他又神情自然地說道：「但我境界比你高深啊！」
他可是般瓠之境，若非這天下沒有配得上他的至寶仙劍，他早已經修成無上劍道了，沒準那條劍道之河，還會棄暗投明，進入到他的懷抱中。
「也就比我高那麼一點點！」董董撇撇小嘴，然後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表示就指尖那麼一點點。
不服，給她來個人劍合一看看啊？
身為真仙，哪怕再怎麼不精通劍道，也能輕易劍主天地。可這個傢伙呢？別說是劍道境界中的第二步劍主天地，就是第一步人劍合一都辦不到。
所以，就這樣還想指點她？
真不怕把她帶溝里去？
董董可勁兒腹誹，完全不怕譚書常知道，因為這在她想來，只是她的心理活動，這個傢伙又怎麼會知道呢？
譚書常則是默了默，沒說話。
因為董董的心聲，此時在他耳畔不斷響起。不是他能被動的聽到董董的心聲，而是因為他是般瓠之境。
是一位仙尊！
而且還是第二步，無古今境界的般瓠之境！似他這等修為，就是去了十荒之界，那天地都會下意識的親近、討好他。
所以，想知道一個未成仙的生靈，心中在想些什麼，對於一位般瓠之境來說，並不困難。
於是他就這麼看著董董。
發現她始終未有所覺，甚至還有幾分沾沾自喜後，便收回了目光，然後他佯作不知的道：「一點點啊？那麼你好好修行吧，爭取追上這一點點。」
他語氣平淡，神情隨意。
就連那一點點三個音節，都沒有加重半分。
這個就叫般瓠之境的氣度，像某個般瓠之境那樣，因為他一句隨手之作，就和他結仇的，實在是太沒有氣量了。
踏入般瓠之境第二步，譚書常自然明白了當時自己為何會有那般的遭遇。
無非是有個般瓠之境第二步的盡頭，太小心眼了一點。
「我很快就會追上你的！」董董信心十足地道，在她想來，修煉成仙后，速度一定會變慢許多，而這就是她追趕的大好時機了！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凝練地煞正法，進而升華天罡正法！
當然了，要是那個時候，這個傢伙還沒有成為天罡正法真仙的話，她一定是會好好關照的，絕對不會有什麼仙魔偏見！
而譚書常只覺得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勇氣可嘉，追趕般瓠之境，而且還是第二步無古今境界的般瓠之境，大概連他那位世心道友，都不敢有這念頭。
他要不是機緣足夠多，且領悟的足夠快，先後得到了「天地始終是個輪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過猶不及」三重感悟，恐怕現在都還在第一步的初始階段，慢慢摸索向前。
然後，也不點破的譚書常，只是真身離去，原地只留下了一道虛影。
不過，雖然只是虛影，但也是一位般瓠之境第二步的虛影，所以這個虛影具備了無法想像的力量。
至少像浩世青蛟、第一魔、恩師書常古仙祖那般的天司之極，是無法奈何這道虛影的。
唯一能對這道虛影造成威脅的，是像世心道友那般的天司之極。
譚書常感知地分明，他這位世心道友，已經走到了最後的關頭，成就般瓠之境，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而道祖世心，也沒讓譚書常久等，約莫百年的時間，震動天地的氣息，就從四天柱之地衝出，然後這片顛倒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天地，終於是恢復如初。
一切秩序在整改，原本錯亂之處，也紛紛恢復平靜。
「哈哈哈！」
道祖世心衝出，整個人顯得激動異常。
他終於是成了！
而隨著道祖世心成道般瓠之境，一種遠在譚書常之上的力量，突然降臨了這個時間段。
其浩如瀚海，震盪萬千。
道祖世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力量給壓制了。
好在這時，譚書常挺身而出，引走了近九成的力量，才使得道祖世心緩過來。要不然的話，他才成道，就要境界退轉，和業尊去作伴了。
「般瓠之境第二步？」那股突然降臨的聲音中出現了一個驚呼聲，哪怕其境界高深，是一位偽仙王，此時也震驚了。
因為在一段時間內，同時出現三位般瓠之境也就罷了，其中一位竟然還是第二步無古今境界！
般瓠之境是這麼好修煉的嗎？
「道友，古來有規定，一段時間內，不允許出現三位般瓠之境。而當下，這片時空內，已經誕生了三位般瓠之境！」
那道聲音主動解釋了起來，因為譚書常表現出來的，足夠對方鄭重對待。
畢竟，這很有可能是一位新的偽仙王！
「道友，你說錯了，只有兩位。」譚書常說道。
「業尊他終究是要回來的。」那道聲音則如此說道。
「道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說兩位，便只有兩位。」譚書常將方才的話語，又給重複了一遍，只是意思一下子變了。
「道友你要對業尊斬盡殺絕？」那聲音的語氣瞬間加重。
「已經斬了。」譚書常說道，說著這話，他心中一動，他所獲得的業火權柄，便完全轉移到了他那唯一的弟子素身上。
而隨著這業火權柄的轉移，素瞬間便明悟了業火的關鍵。
這邊無有動靜，但五重世那邊，隱藏著的那一道般瓠之境尊位，卻是開始與素產生聯繫了。
「道友，你這件事情做得太過了！」那道聲音一下子冷戾起來。
原本到了般瓠之境，他是不會生氣的，但眼下，他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怒意了。因為譚書常這番做法，完全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
這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此外，譚書常對自己這唯一弟子的猜測，也沒猜錯。因為這一股突然降臨的力量，其源頭，便是素曾經得罪過的，幾位般瓠之境的一位。
「道友，你選擇了幫他，那麼就別怪本王不講情面了。」這聲音接著如此說道，畢竟譚書常這做法，擺明了是要幫素成道。
「原來我這弟子的仇家，是道友啊！」譚書常聽了這話，才意識到這一點，不過他不在意。
畢竟，業尊是不可能回來。
這是他不允許的。
而眼下，能夠正好承受這業火權柄的，也只有素。他那女兒織，生母，以及董董，都不適合。
尤其是最後一個，境界最差，也最拉胯，只有一張嘴是硬的。
「道友違背了古往今來的規定，他日可就不只是本王降臨了。」那聲音說道，卻是沒有回答譚書常的話。
畢竟這是以大欺小，說出去不好聽。
「這個規定，我怎麼沒從時光長河中獲知？」譚書常聞言，想了想後有些奇怪的問道，他幾次進入時光長河，都沒有獲得這一個信息。
即便是第一步的般瓠之境，沒有資格獲知這一點，那麼以他現在的修為，也該是夠這個資格了。
而要是連第二步也沒有資格獲知，那麼這個規定算什麼規定？
「這是連同本王在內，七位偽仙王一同定下的，為的是維持時間長河的穩定。畢竟過猶不及，一旦此時般瓠之境誕生太多，必然導致未來的般瓠之境，數量減少。」
「這有何難？將過去的般瓠之境打落一些，不就行了。」譚書常說道，都修煉到般瓠之境了，還講究什麼資歷、平衡？
「那本王將道友打落如何？」那道聲音冷哼了一聲。
而隨著這一道聲音落下，可怖的殺機，便自天外、自地下、自虛無、自時光長河之中，不斷奔涌而出。
不過頃刻，就將譚書常籠罩。
這是偽仙王的權柄！
並且不是一般的偽仙王，能夠具備的。偽仙王有七位，然而能夠動用這等力量，卻只有一位。
不過這時，又有一股力量出現，這股力量很是微弱，但神奇的是，這股力量一出現，這位強大偽仙王的力量，便不得不退去了。
「算你運氣好，此地竟有仙王留下的痕跡。不過，再有萬年，這一個時間段，便要進入尾聲，到那時候，時光長河會帶走一切，令此地成為過去。而成為過去時間段中般瓠之境的你，將會是第一個被打落仙尊之境的！」
那道聲音說著，其中的力量便已經退去了。
再厲害的偽仙王，也不及般瓠之境第三步的仙王半分。不是帶個偽，就有抗衡仙王力量的資格。
譚書常目送這位離去。
他目光平靜。
雖然大敵當前，只有萬年之期，但是……他修煉到現在，都還沒一千年。萬年之後，他沒準都第三步了！
一群修煉了無數年月，都趕不上他修煉十年的渣渣。
然後，譚書常進入時光長河，開始獲取對方的信息。凡是般瓠之境，必然名留時光長河。
很快的，譚書常就知曉了不少信息。
這一位偽仙王，其名號墮天仙尊。而關於這位墮天仙尊，精準的消息沒有，小道消息倒是不少。
據說，這位曾與墮劍仙尊是一對戀人。但也傳聞，是墮天仙尊一直苦戀墮劍仙尊而不得。這一類傳聞，在時光長河中流傳已久，為不少般瓠之境所獲知。
而這也意味著，這不是意外流傳出來的，是有人主動流傳出來的。
畢竟以對方的境界，想壓制此類消息不難。
「還是個悶騷的。」
譚書常嘴角一咧，不過這個疑似戀愛腦的，是怎麼成為般瓠之境的？而且還是第二步的盡頭。
「多謝道友了！」
這時，世心前來道謝，這位曾經的滅世之魔，此時眼中滿是怒火。畢竟才突破，就差點被人打落了境界，這怎麼讓他心裡舒服？要不是確定自己打不過，他都已經追著殺入時光長河了。
「道友，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世心有些擔憂地問道。
「先修煉個一萬年。」譚書常隨口說道。
世心聞言一怔，但也只好如此，於是他便去修煉，爭取萬年之後，他能成為一大戰力，最起碼不至於像今日這般，讓人隨意就給壓制了。
而譚書常也開始了修煉。
不過他的平靜，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淡然自若。對於一個都還沒一千歲的生靈來說，一萬年無疑是非常久遠的一段時間。所以，譚書常總是修煉一段時間，就會去看看某個小丫頭的修煉進度，然後也不說什麼，只是朝她比劃一個「指尖一點點」的手勢。
而對此，董董自然是氣得痒痒。
她又不傻，當然能看清楚這個傢伙做這個手勢的用意。
「你都成真仙了，心眼還這么小？」終於有一天，董董忍不住這樣問譚書常。
「還有成偽仙王了，都還這么小心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