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這波啊，我在大氣層！
「陛下駕到！」
「太上皇駕到！」
李承乾二人先後走出，在李承乾的陪同下，隨著李世民落座後，李承乾方才入座。
「參見陛下，參見太上皇。」
「諸位愛卿免禮。」
李承乾嘴角含笑，抬手示意，「諸位愛卿請入座。」
目光掃過那些空置的位置，李承乾淡然一笑，開口說道：「今夜邀請諸位愛卿前來宮中赴宴，一起共度佳節……」
中規中矩的開場白，點名了此次晚宴的主題。
一則是為了和百官一起共度佳節，二則是因為年終考核。
吏部已經將各地的優秀官員代表，已經請入了長安，為的就是今夜的封官加爵，皇恩浩蕩。
隨著吏部拿出的名單，各地的優秀官員們，也是一一的先後入了場。
自有太監帶著他們，前往各自的位置。
其中，蘇塵看到了柳百仁。
柳百仁在行禮後，目光同樣看向了蘇塵，感激無比。
對此，蘇塵只是淡然一笑。
柳百仁之前在太子居所說，並沒有絲毫的作假，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至於美言什麼的，根本不需要。
他的政績，就足以證明，他比那些懶政，魚肉百姓的官員強的多得多了。
除了柳百仁外，蘇塵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山南道學官劉牧。
正是此前推廣啟蒙新學，帶著山南道學子們，在長安城內大殺四方的學官。
此次前來，李承乾定然不會吝嗇封賞了。
隨著各地的優秀官員紛紛入座後，李承乾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天財。
天財拿出早以準備好的聖旨開始宣讀。
「靈昌縣令周青，自出任靈昌縣令一職以來，兢兢業業……」
「山南道學官劉牧，自出任學官一職以來，廣施教化……」
天財每每點名，便有一人走出，而後，便是對其為官的經歷的肯定與表揚。
顯然。
這些官員所做的事情，都經過了詳細的調查，也得到了吏部的認可。
凡是此次入宮的各地官員，盡皆是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和多少不一的封賞。
隨著各地入宮的官員封賞結束後，晚宴正式開始。
一名名美貌的宮女，整齊有序的走入了場中，隨著樂師們的彈奏，翩翩起舞。
李世民拿著酒杯，與高士廉等人談笑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開口說道：「去把蘇塵叫過來。」
高士廉等人目光齊齊看向李世民，隨後就聽李承乾說道，「按太上皇說的辦。」
「是。」
天財點點頭，轉身離去。
蘇塵自然是沒有和李承乾，李世民他們湊在一起。
今天晚上來皇宮，最重要的就是吃好喝好，和他們湊在一起做什麼？
但是，天財的走來，讓蘇塵等人的交談聲，減弱了一些。
「王爺，太上皇有請。」
若是陛下有請的話，眾人都比較理解，畢竟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放在那裡。
可是這個時候，李世民卻是主動邀請蘇塵過去，就比較令人疑惑了。
蘇塵目光看去，就見李承乾的目光，正看向這邊。
蘇塵思索一瞬，笑著起身道：「既然是太上皇有請，那我自然不會拒絕。」
與程咬金等人打了個招呼後，蘇塵便跟在天財的身後，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見狀。
程咬金摸著下巴，有些好奇的說道：「太上皇怎麼會請這小子過去飲酒？」
尉遲敬德：「保不准太上皇想要在酒場上面，贏回一句呢？」
李道宗一臉鄙夷，「不要用你們的腦袋，去思考太上皇在想什麼，因為你們想不通。」
「那你能想明白？」
尉遲敬德挑眉看去，「說的好像你有多厲害似得。」
程咬金咧嘴一笑，「黑炭頭，你別說，江夏王可比咱們厲害的多了，可惜我閨女年紀太小了，不然的話，老程我也要弄一個乘龍快婿。」
李道宗頓時臉黑了，「你現在也來的及。」
「照我說，處默寶林他們，年紀也都差不多了，該說個親事了……」
李景恆幾人坐在一旁吃瓜看戲，發現情況不妙後，紛紛轉頭。
明明在聊蘇大哥和太上皇之間的事情，你們怎麼就把話題扯到了我們的身上？
想給我們找事兒做？
「見過太上皇，陛下，諸位大人。」
蘇塵笑著拱了拱手，李世民抬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就坐在朕這裡吧。」
蘇塵：「有點擠啊。」
李世民還未開口，李承乾便笑著起身，向一旁挪了挪屁股，「不必客氣。」
蘇塵：「……」
好好好。
這麼整是吧？
蘇塵順勢坐在了李世民的身邊，一邊是李世民，一邊是李承乾。
被皇帝和太上皇兩個人夾在中間，總感覺怪怪的。
「不知太上皇叫我過來是？」
「喝酒。」
李世民樂呵呵的將面前的一杯酒，推到了蘇塵的面前。
蘇塵：「？？？」
就只是喝酒這麼簡單？
長孫無忌笑道：「方才我們在談及官員考核一事，陛下覺得此事確實是有些用處，但是作用並不是很大。」
蘇塵目光看去，李世民沉聲道：「御使足以負責此事，何須加派人手？」
蘇塵笑了笑，「那太上皇以為呢？」
李世民：「君賢臣忠，自無魚肉百姓之徒。」
蘇塵搖了搖頭，「抱歉，對此在下不敢苟同。」
「為何？」
「君主賢明確實是可以極大的保證，下面的官員不會太過放肆，但也只是表面上的。」
蘇塵淡淡道：「太上皇如此聖明，被無數人擁戴，可還不是有世家子弟壯大，藏污納垢？」
「這是偶然的。」
「錯，太皇上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
「為何？」
「因為這是必然的，是人的欲，望在不斷的滋生，是不可避免發生的事情。」
蘇塵笑道：「就算是陛下現在部署的考核制度，也不會斷絕這等事情的發生。」
李世民頓時樂了。
他還沒有說這個考核制度的問題，蘇塵便自己先給自己來一下子了。
「那為何還要如此做？」
「名聲。」
蘇塵平靜道：「恕我直言，無論是御使還是負責考核的官員，都會被人收買的，哪怕是不願意相信，但這種事情總歸會發生的。」
「但是，認真做事的人，他們不會被收買。」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我們無法避免為官者被諸多利益左右，但是可以保證，讓更多為民的官員，得到足夠的尊重及待遇。」
「當光明足夠大的時候，黑暗就會蜷縮在一角。」
「我們無需去分辨，他們兢兢業業，是為了名聲，還是為了賞賜，但是只要他們一心為民即可。」
高士廉捋須笑道：「論跡不論心？」
蘇塵點點頭，「一個壞人，為了裝作好人，他裝了一輩子鋪路搭橋，賑濟百姓，你能說他是個壞人麼？」
「不。」
「他能一輩子裝下去，那他就是個好人！」
「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們裝下去，一輩子的裝下去。」
長孫無忌砸吧著嘴，「好傢夥，又是陽謀啊。」
凡是被召入長安，封官加爵賞賜的官員，明日一早，他們的大名便會隨著天下報紙，而傳遍長安城，傳遍大唐各州各府。
他們會做壞事嗎？
或許吧。
但是他們要考慮一下這麼做的代價，值得不值得！
其他的人想要送禮，也需要考慮一下，對方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名聲，而直接把送禮之人給送進去。
而且他人送的禮物，終究是不能公開的，但是為民做事，不但可以升官，還可以得到皇帝光明正大的賞賜。
哪個安全一點，自然不必多說了。
「確實是不錯的陽謀。」
房玄齡點頭附和著，「隨著報紙將他們的美名傳開，想來他們不會因為一些利益而損壞了自己的名聲，遺臭萬年。」
李世民晃了晃杯中酒，饒有興致：「用朝廷的賞賜，民間的名聲，換取他們真正用心辦事兒……」
「可若是有人偽裝的好，表面上是個好官，私下裡卻是藏污納垢之人……」
「太上皇是不是忘了，陛下的監察人員了？」
蘇塵淡然一笑，「雜貨鋪如今可是開遍了大唐的各州各府，誰在用心做事，誰是偽君子，誰又藏污納垢貪贓枉法，這些人的消息，可比御使詳細的多了。」
御使終究是在明面上的人，只要有心隱藏的話，自然很容易將其糊弄過去。
這些官員做的事情，瞞得住御使，能瞞得住普通人嗎？
瞞不住的。
根本瞞不住的知道吧。
春江水暖鴨先知，便是這個道理。
魏徵笑道：「看來我們還只是想到了第一層。」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他已經在第三層了。」
魏徵：「太上皇何出此言。」
李世民淡淡道，「高明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在著手雜貨鋪的諸多事宜了。」
「起初，朕覺得他是為了銀子，才會不斷做大生意，做大產業。」
「但是現在看來……」
「雜貨鋪給你們創造了足夠多的利潤，讓高明順利登基，讓醫學院的學生，進入雜貨鋪免費施診，為你們賺取了足夠的名聲，遍布大唐各州各府，更是為你們做事提供了方便，還為你們培養了諸多的眼線。」
「這一手棋，下的不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