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前,古薰兒目送著蕭炎等人離去之後,這才轉過頭來看向藥塵和師雅,澹笑著說道。
「老師,師妹,我們先到裡面去吧,等會兒蕭炎哥哥就回來了。」
古薰兒說著,還十分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藥塵看著眼前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的古薰兒,心底也是不由得一陣疑惑。
不過,藥塵看著古薰兒臉上客氣的笑容,也是示意師雅跟著他進去。
在藥塵和師雅走進去之後,古薰兒臉上的笑容也是瞬間消失不見了,對著暗處的人打了一個手勢之後,古薰兒臉上也是掛起笑容,向著裡面走去。
藥塵一走進來大殿,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記憶中大相逕庭的陳設,白眉更是忍不住一皺,心底悠悠一嘆。
當年無盡火域剛剛成立之時,尚且沒有如今這般偌大的名聲。
那時的無盡,只依靠三個人支撐,蕭炎,無盡火域的最強者,也是頂樑柱,第二個就是藥塵,雖然煉藥術比蕭炎差了些許,但也是大千世界最為頂尖的煉藥師,是他無數個日夜的努力,撐起了無盡火域丹藥市場的半邊天。
而最後一個,並不是古薰兒,也不是古元,燭坤等人,而是美杜莎女王,彩鱗!
初入大千世界,蛇族都感應到了彩鱗體內強大的遠古九彩吞天蟒的血脈,就其迎回了蛇族,最終,彩鱗憑藉自己的手腕與血脈天賦,成為了蛇族的女王。
儘管那時的彩鱗,也不過才地至尊,卻依舊是得到了整個蛇族的認可,成為了蛇族上下眾望所歸的女王,讓蛇族時隔近千年,再次有了自己的王。
可以說,早期的無盡火域,其實是借了蛇族的勢,再加上後來蕭炎一人獨闖火靈族,取走火靈族聖火從而是的炎帝之名,以及無盡火域聲名大燥。
在後來,就是與摩訶古族交手之後,踩著五大古族之一摩訶古族的名聲,成就了無盡火域,以及執掌萬火的炎帝之名。
而這座大殿,當年也是找了蛇族的幫忙建造的,大殿之中的一些陳設,也是有不少蛇族的痕跡,當然,蛇族也可以留下了火焰的痕跡。
說白了,當年蛇族幫無盡火域建造的時候,是衝著她們女王和炎帝二人的婚殿去布置的。
這也是為何,後來彩鱗在去到萬神殿之後,蛇族願意全力幫助彩鱗融入萬神殿,一直支持萬神殿的原因,蛇族心中,對於無盡火域,對於古薰兒乃至是蕭炎本身,就是有一股氣的。
看著眼前已經不在存在任何蛇族痕跡的大殿,藥塵也是默然不語,一旁的師雅見到老師臉上的表情不太好,也是沒有說話,只是心頭不斷地劇烈跳動著,一股股不安,不斷地湧上心頭。
「你沒事吧?」
這時,藥塵也是注意到了師雅的局促不安,關心道。
「老師,我沒事,就是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安。」
面對藥塵,師雅自然是不會隱瞞,而聽到師雅的話之後,藥塵的白眉,也是皺地更深了。
藥塵自己就本能地感覺不對勁,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師雅也同樣感覺到不安。
靈魂力越強的人,所產生的感覺,往往也就越准。
想到這,藥塵回頭看去,只見古薰兒竟然悄無聲息地站在他和師雅地身後,藥塵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待定下心來之後,藥塵看著臉色有些異樣古薰兒,剛想開口,古薰兒卻是率先說道。
「老師,你看她。」
在古薰兒的示意之下,藥塵也是不由得轉過身,順勢向著師雅看去。
看到沒有絲毫異樣的師雅後,藥塵心頭的疑惑尚未散去,下一刻,心底警鐘大作。
可是,去已經來不及了。
「噗呲!」
利刃入肉的聲音,是如此的清脆悅耳,而是,這一切,對於一位老人來說,卻又是如此的痛苦與殘忍,尤其是,這位老人,這麼多年,就一直不曾忘記過這種聲音。
因為,在當年,老人就是被他視若親子的弟子,親手從背後,將一把利劍捅進自己的體內,那一次,老人最終險之又險的逃走了殘魂。
「轟!」
下一刻,藥塵反應過來之後,勐然轉身,對著古薰兒就是一掌拍出,暴怒之下,狂暴的靈力,毫無保留的噴涌而出。
然而,就在藥塵的手掌即將拍中古薰兒的時候,一股奇特的力量,勐然降臨在了藥塵的身上,瞬間,就將他體內的靈力,全部封印住了。
那是這座大殿的封禁大陣,一旦開啟,可以封禁大殿之中的人體內靈力。
而在失去了靈力之後,藥塵那已經開始出現溝壑的手掌,也是輕鬆就被古薰兒抓在了手裡。
「你究竟是誰?」
藥塵眼眸忍不住地顫抖著,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老師,莫非你不認識我了嗎?」
古薰兒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隨後手掌一甩,失去了靈力且被她一劍重傷的藥塵,就直接被甩飛了出去。
這一切看似很久,其實不過兩息時間罷了,師雅還沒有從著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就直接被古薰兒一掌拍飛,落在了藥塵身旁。
「怎麼樣,這一劍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熟悉?」
古薰兒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劍一般,狠狠的刺進了老人的內心。
當年,藥塵視韓楓如親子,為了教導好對方,藥塵離開了中州,離開了丹塔,為了韓楓,藥塵放棄了無數。
可是,後來,藥塵視若親子的人,親手將藥塵送給他護身的短劍,從後背刺進了藥塵的體內,原因,竟然是為了一卷功法,一卷無法確定是否可以修煉的功法。
後來,藥塵遇到了蕭炎,兩人一同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於是,藥塵再一次將蕭炎視若己出,將蕭炎的兩個孩子,視為自己的孫兒孫女,極盡恩寵。
但是,現在,蕭炎的妻子,卻有一次,用一種同樣的方式,從一個方向,將一把劍,再一次刺進了藥塵的體內。
「呵,呵~咳咳!
」
藥塵慘笑了幾聲,然而下一刻,又是忍不住地咳出大口鮮血。
同樣被封禁靈力的師雅見狀,立馬爬到了藥塵的身邊,將老人抱在懷中,一隻手努力摁住依舊在不斷流血的傷口。
「老師,老師,老師……」
眼淚,不斷地從師雅的眼框滑落,她此刻只恨自己喜歡將丹藥放進空間戒指中,若是有一兩顆療傷的丹藥放在身上,也可以幫助藥塵穩定傷勢的。
一旁的古薰兒冷眼看著將藥塵抱在懷裡,不斷流淚的師雅,臉上始終掛著澹澹地笑意。
「你似乎很難過?」
師雅用力地按住藥塵的傷口,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赤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古薰兒,恨聲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麼人,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古薰兒的話,讓師雅身體一僵,她似乎聽明白了,古薰兒就是衝著她來的。
「你要殺我動手便是,但是,你為什麼要傷害老師?他也是你丈夫的恩師啊!」
……
藏寶樓之中,蕭炎帶著林動,青衫劍聖,林語和靈心正在遊覽著他的藏品。
青衫劍聖和林動兩人,一路觀看著,口中時不時地發出驚嘆地聲音,靈心雖然要好些,但也沒好到那裡去。
唯有林語,一直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讓蕭炎一陣暗嘆。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林兄的珍藏啊。」
「沒想到蕭兄這釀酒的手藝,也不遜色與蕭兄的煉藥術啊。」
以林語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裡的酒都是很有門道的,不是丹藥,卻勝似丹藥,至少,同等階的丹藥,不如同等階的一壇酒,畢竟,每一壇酒,那可都是無數天才地寶釀造出來的,但論價值而言,足夠煉好幾枚丹藥。
「林兄謬讚了,只是很多天才地寶,難以湊齊煉製丹藥的整副藥材,所以不得已才拿來釀酒。」
林語一邊走馬觀花般的瀏覽著,一邊對著幾人隨意地說道。
「改日有空去我那裡聚一聚,我那裡各種靈果靈草都有,凝練靈魂的,淬鍊肉身的,甚至就連提純血脈的,也都有不少,蕭兄可以弄些好酒來,等以後有空多聚一聚的時候,也有好酒招待。」
說著,林語頓了頓,目光看了看林動,又看了看蕭炎,而後微微一嘆。
「順便,也準備些好酒,為將來洛璃,林靜,蕭瀟她們嫁人的時候,做些準備。」
一句話,兩位老父親,一位如同老父親般的師父,都是陷入了沉默。
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長大的掌上明珠,如今也是逐漸長大了,將來,她們總要有嫁人成家的那一天。
「唉,族長,好好的你說這個幹嘛?」
林動不滿地瞪了一眼林語,林靜,絕對是林動放心不下的小棉襖,從出生開始,就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整個武境上下,除了應歡歡這個長不大的娘之外,誰不是寵著林靜?
林靜以後要是嫁人了,還不知道會受多少委屈呢,從小含著的,那都不是金鑰匙了,而是世界鑰匙長大的小公主,將來要為了別的男人委屈自己,想想林動酒是心裡一陣煩躁。
「我的錯,我的錯。」
林語也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轉移話題。
「這個龍血酒看起來不錯,今天就它?」
「行。」
這壇酒也算是這裡面最為珍貴的幾壇之一,不過,蕭炎卻是沒有任何心疼,就要伸手去抱的時候,青衫劍聖一個健步,率先將其抱在了懷中,同時另一隻手一攬,將旁邊那壇鳳髓酒也一併抱起。
「不醉不歸,多拿點。」
青衫劍聖嘿嘿一笑,蹭酒嘛,能多蹭一壇,絕不少蹭。
蕭炎見狀也是無奈一笑,堂堂青衫劍聖,跟個地痞流氓似的。
「行,行,行,龍鳳呈祥,那就一起,走吧。」
然而,蕭炎話音剛落,下一刻,卻是臉色驟變。
不僅是蕭炎,林語,林動,青衫劍聖和靈心,都是豁然轉頭看向了大殿所在的方向。
那裡,剛剛有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傳出,儘管只是一瞬間,但是,五人那個不是靈魂感知極其敏銳之人?僅僅只是一瞬間,卻是已經捕捉到了,而且,他們還能夠感知到,那個靈力波動,來自藥塵!
「哼,竟敢在我無盡火域鬧事,找死!」
不知為何,蕭炎心頭一突,怒氣也是驟然升起,冷哼了一聲之後,直接劃破了空間,直接向著大殿飛去。
林語,和靈心對視一眼,眼神訝異一閃而過,隨後也是和林動以及青衫劍聖一道,向著大殿飛去。
……
「轟!」
實力本就不是很強的師雅,在被封禁了自身體內的靈力之後,面對地至尊境實力的古薰兒隨手一掌,都是直接被擊飛,撞擊在一旁的石柱之上。
「彭!」
「噗!」
一口鮮血,直接從師雅口中噴涌而出,那鮮紅色的鮮血,看上去竟是帶著一股莫名的邪異。
古薰兒臉色冷漠地盯著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染紅大片地面的藥塵,又看了看倒在石柱之下,不斷嘔血的師雅,直接抬手示意了一番。
下一刻,數十名身著神甲的侍衛突然出現,直接抓住藥塵與師雅的雙肩,將其拖到了古薰兒的面前。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對你們出手嗎?」
古薰兒冰冷的眼神盯著師雅,隨後又看向了一旁的藥塵,紅唇緩緩勾起一抹冷若冰霜的弧度。
「噗呲!」
下一刻,古薰兒手掌宛如一把利劍一般,徑直插入師雅的胸膛處,隨後用力一扯,一根肋骨,直接被古薰兒強行扯了出來。
「呃啊!
!」
古薰兒聽到師雅無力的慘叫聲之後,臉上也是掀起一抹微笑,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肋骨。
那根肋骨上面,還帶著不少的血肉,滴滴鮮血正不斷滴落,從骨骼斷裂處還可以看到鮮紅的骨髓。
但是,令人驚異的,卻是慘白色的骨骼上面,有著不少神秘的黑色紋路,如同絲線一般纏繞其上。
「什麼時候,我堂堂無盡火域的主母,對一個域外邪族的人出手,還需要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