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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是「明晝」的領袖

2024-08-19 18:16:12 作者: 清枕草子
  在把季千琴甩到天花板上、然後又重重砸下以後,怪物單手抓住季千琴的臉。

  它佝僂著背,舌頭滲出些許口水,黏在季千琴的側臉上、讓人覺得滑溜到噁心。

  此時的季千琴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承受著劇痛,骨頭好像也斷了幾根。

  嘶,好疼啊……

  「明晝」的那些傢伙不會是在騙人吧?也對,竟然會聽從彈幕的話去看其他人的直播,我也真是蠢啊。

  身體無力地在半空中搖晃,季千琴的思緒像是喝醉了一樣朦朧:「說到底我一個職業主播,去看其他人的直播間不就是查房嗎?不管怎麼說,查房了之後表現還這麼差勁,這不就代表了我『主播』的身份完全失格了?」

  這也就算了,最後竟然連妝都花了,在直播露出這種醜態,丟臉中的丟臉啊……

  蠢到家了,明明才剛剛開始起步而已,竟然就這麼掛掉。又丑又蠢,被朋友看到了估計是要在葬禮上一邊哭一邊笑了。

  啊,頭疼了啊……

  短短的一個瞬間,季千琴就想到了很多東西。

  然後很快,她的耳邊就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

  「告訴我,」那個怪物的動作看起來是要吃掉她的腦袋,然而其實只是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麼話,「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幻覺的?」

  還真是幻覺啊?

  不不不,自己之前肯定是打到了,而且現在的疼痛也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這個傢伙從幻覺變成了真實嗎?

  嘖,要是早一點動手的話,是不是就能夠揭穿這個傢伙的幌子了?

  看著雙手無力下垂的季千琴,罪面忍不住皺眉。

  「這個傢伙知道我是幻覺,這很不應該,因為我從未透露過任何人我的能力,」它在心裡想著,「而且知道就算了,它竟然連我製造出來的幻覺物體身上有裂痕都知道……」

  如果說知道自己是幻覺,還能用「觀察力驚人」來解釋,那麼能夠說出「幻覺身上有裂痕」這樣的話,真的很讓人覺得困惑。

  雖然自己利用了幻覺製造出兩個學生,但是它肢解「學生」的時候一直是背著這群人的。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肢解的具體過程,更不可能看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自己此前製造的幻覺都是在黑夜之中,根本不可能暴露才對……

  明明應該是這樣,然而這個傢伙竟然像是什麼都知道了一樣,直接道破了自己的情況。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吸收了足夠的「恐懼」,強化到下一個階段,說不定還真會被這個傢伙解決掉。

  真是前所未有的危險狀況。

  罪面的眼神逐漸冷冽。

  它看著季千琴,斟酌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之前那些東西的,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它說道,「我說話算數。」

  看著已經開始咬著自己頭髮的罪面,季千琴也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誰會跟你這種丑B談條件啊。」

  季千琴艱難地抬起手,朝著罪面狠狠豎起兩根中指:「又丑又噁心,就算是放在平台上也頂多會被人批評審丑文化不可取的弱智,趕緊給老娘蹲在公共廁所里自己組成食物鏈吧!」

  「你就安靜等著吧,反正你永遠不知道是誰對你的秘密了如指掌。只要你存在一天,你都會被這件事給煩惱。因為你不清楚那些了解你秘密的人,知不知道對付你的辦法。」

  季千琴大笑著,中指挺立宛如刀劍:「所以你就吃屎去吧,臭傻[嗶]!」

  罪面默不作聲地看著季千琴。

  它並沒有被激怒,能夠操縱情緒的人,很少會被情緒所支配。唯有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才能夠支配其他人的感情。

  它只是有些可惜:「真遺憾,我本來確實打算放過你的……」

  說著,它忍不住搖了搖頭。

  「欸?」聞言,季千琴愣了一秒鐘,「啊,真的假的?」

  「真的,因為我確實說話算數,」罪面的表情很嚴肅,「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優點。」


  這句話一說出來,連季千琴都有些卡殼了。

  她只能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偷眼打量著罪面:「那我現在就說行不行……」

  「很遺憾,不行了,」罪面搖搖頭,「就像是我之前說的,我一向說話算數。只給你一次機會,就只給你一次機會。」

  說完,它的手指逐漸收緊、嘴巴緩緩張大。

  血盆大口緩慢張開,無數牙齒外翻在嘴唇之上,細密排列宛如晶瑩的彈子球。僅僅是幾秒鐘的功夫,罪面的腦袋就已經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誇張,其鼻孔甚至頂到了天花板上。

  然而就在它即將徹底吞噬季千琴的時候。

  下一秒鐘,手術室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正如我之前所說,『罪面』的本體並不是人類。與其說它是生物,其實更像是一種物體。」

  「它能夠攫取人類的恐懼並且逐漸成長,這會讓它擁有實體。也就是說,如果最開始階段的『罪面』是幻覺,那麼之後的它,就會越來越真實。直到,變成真的。」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只不過,這個人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像是被什麼包著:「那我們應該怎麼對付它呢,先知?」

  「對付它有兩種辦法,一種治標,一種治本,」被稱為「先知」的男人含笑說道,「治標,就是消滅它真實化之後的身體,而治本,則是要找到它的本體。」

  「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它的本體咯?」

  「不,我們要標本兼治。」

  先知的語氣舒緩沉靜,甚至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既要找到它的本體,也要解決它現在的身體,這樣才稱得上健全。」

  這些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近到下一秒鐘,手術室的大門被拉開,這些話語直愣愣地闖入整個破敗的手術室內。

  看著站在陰影之中的人,罪面微微眯起眼睛。

  放下手中的季千琴,罪面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這三個人。

  或者更準確一點。

  它從一開始,就看著那個眉眼含笑的年輕男人。

  那是一個在大夏天還圍著厚圍巾,提著手提袋的男人。

  罪面的視力很好,所以它很輕易地就能看出對方衣領縫隙周圍透露的點點蒼白——以它本人的了解,這絕對不會是正常人類的白皙膚色。

  很奇怪。

  罪面心中如此想著。

  不僅僅是對方的樣子,更是因為對方那似乎成竹在胸的表情,以及此前的談話。

  在罪面的視線里,那個男人緩緩上前,打量了幾眼罪面、季千琴和那些學生。

  「原來如此,」那個男人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是第二階段,沒有想到已經進入了第三階段。」

  「你應該好好飽餐了一頓對吧,『罪面』,」男人看著怪物,「以人的恐懼為食糧,由虛幻映照到現世,然後又強化了自己的能力,從『普通』變成了『危險』。」

  聽著男人的話語,罪面默默地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

  它緩緩開口:「你是誰?為什麼好像對我了如指掌?」

  被詢問了這個問題的男人有些苦惱地揉了揉頭髮:「總感覺我這兩天老是在被人問這個問題啊……

  「不過算了,未來估計會被問得越來越多,現在多說幾遍就當是演練了。」

  男人扯了一下圍巾,微笑著說道:「『罪面』……不,這是你未來的名字。

  「在指針還未撥動,時間逆流的現在。或許更應該叫你『鄒野的假面』,才對?」

  鄒野……

  罪面縮起嘴巴,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男人。

  在它的目光之中,男人平靜而淡然地說道:「至於我,你可以稱呼我為,『先知』。」

  迎面對著罪面凸出來的雙眼,先知語帶笑意:「是特地趕來處理問題的、『明晝』組織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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