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青水秀的地方,孤零零的豎立這一股孤墳。
少年坐在孤墳前,訴說著這些年來思念。
寧燦一襲黑袍站在少年身後,神色默然。
對他來說這些事只是恍如昨日,但對仰光來說,這是他數年如一日的堅持。 ❄
對寧燦來說,他布置好一切,轉身就離開。再次相見就已經是數年之後。
而命運再一次展現了它的殘酷。
「我應該早點辭去城主之位,這樣就能夠去保護她了。」仰光喃喃的說道,神色悲戚。
「命運何其殘忍,輕飄飄的落在身上,卻是一個人拼命也無法抵抗的事。」
難怪當時仰光一副想死的態度面對那隻大妖,完全就是萬念俱灰了已經。
寧燦搖了搖頭,「有句話說的好,一切不利的情況,都是因為當事者能力不足造成的。雖然偏激了些,但也有一些道理。」
「世上一切不利的情況,都是因為當事者的能力不足?」少年喃喃的說道。
「問題不大,不是還有我啊!要是再早一點,我未必有辦法,也算你運氣好了。」
寧燦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黑袍罩身看不清面容,但是聲音里隱隱透著笑意。
寧燦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些,一副這種事情很輕鬆的樣子。其實並不,如果是和上次一樣,人只是剛死,那麼寧燦不會費多少力氣。
但這會人的魂靈都散的差不多了,寧燦需要費很大的力氣。
本就剛剛在星空外面和那些傢伙打了一架,這一下之後,估計差不多又要被這個世界排擠離開了。
下一次不知道是哪個時間點。
少年愣愣的看著寧燦,神色逐漸激動了起來。
「好了,別的話少說。當初都已經決定成全你們了,結果老是來這一手,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看少年神色激動的想要說什麼,寧燦連忙制止。
最不愛聽煽情的話,尤其還是兩個男人之間。這是他要做,他想做的,所以無需感謝。
閒話不提,寧燦此刻掌握三成的死亡規則,四成的生命規則。理論上來說,足夠構建一個小型的生死輪迴。
即使小女孩已經死去多時,寧燦也能試著將其魂靈召回。
兩道構築世界基礎的規則之力相互交織,莫名的力量迴蕩在這青山綠水之間。陽光仰頭看了看,四周似乎什麼都沒有,但又似乎壓抑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強大力量。
忽然,他的目光凝重了起來。
他看到四周的花草樹木,在一個瞬間枯萎,又在下一個瞬間重新繁盛。
仿佛呼吸一般,在生與死之間不斷切換。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仰光震驚的看著這道黑袍罩身的身影,這道聲音在他心中無比高大,但在這一刻,他又高大離開許多。
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大概只有神明吧?
仰光在心中想到。
就在這時,寧燦長出了一口氣。比他想像的要容易,他還擔心死亡和生命規則掌握的不夠。
那樣的話嗎,就只能用垂釣魚餌去垂釣規則之海。
此刻諸神已死,想必應該會有生命和死亡規則富餘。不過好在,三成的死亡規則和生命規則夠用。
不然規則之海,一次垂釣就要一億數量的垂釣魚餌,寧燦還真有些心痛。
「我成功凝結了她的魂靈,並且打上了輪迴的烙印。只是時間太長,已經消散了許多,下次輪迴,就需要很多時間了。可能需要數百年,也可能需要一千年。」
上次是因為有女媧石的力量,雖然沒能復活,卻也讓小姑娘再次降生的時間縮短。這次已經來不及打上那股力量了。
少年並未懷疑寧燦的話,在他心裡,寧燦說的話,儼然已經是聖旨一般。
「只是有一個問題,你的實力不大可能活那麼長。」
寧燦看著少年說道。
九州不修長生法,因而不會像修仙那樣,隨著修為的遞進,獲得大量壽元。因為修仙本質就是為了長生,而九州的修煉本質上是為了力量。
九州固然更容易獲得力量,天資卓越者,可能在短短數十年間就成為神明之下的最強者。
但壽元最多數百年,這還是因為身體增強的原因,和境界關係不大。
「這,我可以死後也和她一樣,記住這一世的事情嗎?」少年問道。
寧燦搖了搖頭,「不行,你死後為你的魂靈打上輪迴的烙印不難。但是有兩個問題,一是你死的時候我不一定在旁邊。因為我不能長時間的待在這裡。」
「二是,你降生的時間未必和她同步,你明白。上次的時間太短,所以可控。但這次,我連她大概會在什麼時候降生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讓你和她一起?」
少年聽的一愣,隨即看向寧燦,他知道寧燦竟然說這麼多,就一定有方法。、
寧燦嘆了口氣,說道,「讓你長生不難,我有數種方式。」
學習修仙長生法是一條路,只是這條路很難走。
或者讓少年成為寧燦有意識的降臨身,學異族邪神一樣。只要寧燦不去用仰光的身體降臨,他就一直以一種非人非神的姿態存活。
「寧老師您說。」少年說道。
寧燦看著少年,黑色的兜帽遮住面容,但是少年卻能感受到一道複雜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你能忍受數百年,數千年的孤寂嗎?」
寧燦問道。
不等少年回答道,「不要這麼快告訴你能,那會讓我覺得你很天真而且無知。這麼漫長的時間,你沒有一個能夠支持你走下去的事情。」
「那麼,時間就會變成一種酷刑!這樣漫長的等待落在常人眼裡是浪漫,但對你來說,卻是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刀割才能緩過來的日子。」
「太過漫長的時間,世界的很多東西在你眼中都會慢慢失去意義。剩下的只有麻木不仁的痛苦。」
「只有過去的一點溫暖能夠聊以慰藉,但相比於痛苦,那一點點溫暖實在是微不足道。」
「你還願意等嗎?」
寧燦問道。
這一次,少年的表情鄭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