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老太爺要教你醫術!」眾人震驚。
「嗯,他讓我明天早點過去學。」
「真的嗎,就,就這麼教你了?」
「嗯,我也覺得受寵若驚,我問老太爺,為什麼願意教我,他說,覺得我有學醫的願望,學醫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真的喜歡醫術,想要治病救人,他說他的心愿也是這個,跟我投緣。而且他問了我幾個關於望聞問切的問題,我答得還算能讓他滿意,他就認我做徒弟了。」
「哎呀呀,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楊老太站起身來搓著手道,「我們本來還以為要長途跋涉,前途未卜了,沒想到既有船坐,還有手藝學,我做夢都不敢這樣做啊!」
村長也激動得熱淚盈眶:「是啊,李家老太爺之前可是御醫啊,我只在戲文里聽說過,他不是連自己的兒子都懶怠教嗎,居然就收了家全做徒弟了,家全,你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好好學些本領,以後就可以以醫術獨當一面了!」
楊家全謙虛地道:「叔,我會好好學的,但是我資質有限,我也只能說是盡力,畢竟李老太爺身上的本領,都是一輩子辛勤的積累,我肯定只能學點皮毛。但是就算是皮毛,肯定也能讓我受益匪淺了!」
「家全,你就別謙虛了,你本就是學醫的好苗子,就跟著遊方郎中學了幾天,後面全靠自己自學,一般的病症就都已經能治了,已經算是很有天分了。李老太爺能相中你,是他慧眼識珠,也是你自己的實力。」
「對,這都是天意,我們第一次見到李老太爺時,你都不在,但是沒想到李老太爺就留了心。本來李家的船都已經要走了,卻生生在岸邊挺了四天,就為了賭一把能和家全哥見面的機會,我都覺得李老太爺這股勁兒,都要感天動地了,老天爺也忍不住讓他們見上了。」
楊家全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唉,既然李老太爺對我這麼有情有義,我一定不能辜負他對我的一片心意,我一定要好好學。不說繼承他的衣缽,也要盡力去治病救人,繼續他未完成的心愿!」
「那家全,老爺子精神頭還好嗎,他吃得消教你嗎,他的幾個兒子知道這事嗎,會答應嗎?」
「老爺子精神頭還不錯,我讓他先保養身體,授徒這事可以緩緩,或者以後我趕去他家請教他也行。但是他非說他等不及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還能多活幾年,不然才是真的要他的命呢。」
「哈哈,老爺子這話,一聽就像是他的風格,也是,年紀大了的人,應該順著他,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這才是最好的。只是怕他的兒子們不樂意。」
「這個嘛,我當時心裡也是這麼擔心的,我想著,醫術這東西,哪家不是先緊著自家子孫傳承啊,就這麼傳給我一個才見了沒幾天的外人,難保他們心裡不舒服。他們心裡不舒服,咱們在這船上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不會把我們丟下船餵魚吧?」
楊老太皺眉道:「那怎麼辦,要不,你還是推了吧,咱們也不是那種貪圖人家絕學的人,沒必要跟幾位老爺鬧得不愉快。」
「娘,要是幾位老爺有不愉快,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那人家不愉快,哪能讓你看出來啊,幾位老爺都是有學問的人,不高興面上也會過得去的吧,但是從一些小細節肯定也能感受得到,這樣我們住在人家的地方就顯得太不識好歹了。」
「娘,村長叔,我知道,要是只是我自己猜測的幾位老爺不會不高興,我肯定不會這麼快答應老爺子的。我當場就把這個顧慮跟老爺子說了,老爺子馬上就派人告訴了三位老爺,然後他們就親自趕了過來,非常高興而熱情地拉著我說,一定要讓我答應老太爺的決定。」
「真的嗎,他們要是不高興的話,是不是就沒必要這麼浮誇啊?」
「是啊,我就是這麼認為的,既然他們這麼熱情,老爺子也在興頭上,我就順勢答應了。畢竟,誰能不心動啊。」
楊家貴點頭道:「誰不答應誰是傻子!」
「後來我出來,還拉住幾位老爺,說我只是當著老爺子的面不好拒絕,想要順著他讓他開心一些。醫術這東西,不好外傳,要是老爺們介意,我可以假裝腿斷了手摺了要修養,就不去陪老爺子了。」
「誰知,三位老爺卻生氣起來了,說我怎麼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倒把我說的尷尬了起來。他們還把我拉回了他們的房間,輪番勸我,一定要好好跟著老爺子學醫術,一定不能敷衍,把我說的一愣一愣的。」
「那他們看起來確實是真心的,倒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幾位老爺真是高風亮節啊,要是我,我都沒有這麼好心腸,真是慚愧。」劉保民道。
村長道:「難怪人家能當官呢,這品行確實跟普通人不一樣啊。」
「可是,我真的有些想不通,他們就對父親的絕學一點也不感興趣嗎,開個醫館藥鋪也是挺賺錢的呀,他們肯定還有別的營生賺錢吧,不然就是視金錢如糞土了?」
楊家全道:「那倒也不是,幾位老爺說,他們家有開醫館和藥鋪的,只是由老太爺培養的幾個管事在管著,幾個旁支的兄弟在坐診,醫術也平平,但是他們三個是不管的,就是收分紅,求穩而已。
他們年輕時也學過,就是天賦不夠,被老太爺說成不了出色的醫者,加之老太爺自己時常惹官司,他們就越發不喜學醫了,他們的幾個孩子也一樣不成器,直把老太爺氣得說他們不是自己親生的。
所以他們是真心希望有人能傳承老爺子的醫術的,他們雖然不喜學醫,但是對老太爺很是敬重,也相信老太爺選中的人不會錯。只是希望我學成以後,在外行醫要說出自己的師承,也可以到他們的醫館去坐診。」
「這真是太好了,這確確實實是老天爺的緣分了,老天爺也不想讓李老太爺的醫術失傳啊,還給你把活計都給找好了。」
「我們跟李家人的目的地不一樣,以後有機會再去找他們吧。」
楊老太放下心,但是又為另一件事煩惱:「嗯,那家全,既然老太爺收你為徒,咱們是不是得準備點拜師禮啊,不能給了人家一株蟲草,還拿回一串手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