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車隊頓時亂作一團。
飛車黨的成員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金髮男子是他們首領的兒子,突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他們結局也會很悽慘。
念及於此,眾人紛紛停下追逐前面的吉普。
四處尋找潛存的狙擊手。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如同閻王點名般的離奇爆頭。
這時候被憤怒控制的匪徒們終於清醒過來了。
在接連倒下四五輛摩托後,有人開始慌了,瘋狂朝向四面八方逃竄。
這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理解的範疇了。
人類面對未知,總是會無意放大恐懼。
然而獵殺並沒停止,不管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的有多大。
卻無法避免死亡。
恐懼如同瘟疫飛速傳播,緊接而至的就是瘟疫後面的死神。
長空不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只是發現似乎對自己有利。
藉助喇叭大聲朝後面道了聲謝就飛馳而去了。
隨著最後一個飛車黨的死亡,這場獵殺也停了下來。
天空之上,李亞濤正端坐在由格萊姆變形成的飛行器上面,俯瞰著地面。
此時,格萊姆的雷射發射器已經達到紅溫,能量也見底了,再有一些土匪,他也不打算擊殺了,反正也沒人發現他的存在,不用擔心有人惦記上自己。
脫離了超音速巡航的格萊姆噪聲很小,加上距離地面夠高,廢土上的底層人也不會想到空中打擊的存在。
所以,李亞濤全程沒被人發現。
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沒有仔細檢查,李亞濤就朝石寨方向飛走了。
而在下面散落一地的屍體裡,有一個眼珠正閃著猩紅色的光芒。
幾百里外的一個巨大岩洞裡,一個黑衣中年正耐心的等著一旁假寐的金髮中年。
倘若李亞濤在場或許會震驚於眼前的黑衣中年與他在戈壁灘上擊殺的某個流匪一模一樣。
坐在獸皮長椅上的金髮中年緩緩抬眸,神態與那名瘋魔的金髮青年有幾分神似。
「哦,谷先生啊,有什麼事情嗎?」
金髮中年微微坐直,散發出磅礴壓力,其實他並沒有刻意釋放能力,這只是他在廢土生存多年自然而然產生的氣質。
「段老闆,我的那具機器人替身死了。」
谷先生平淡這說著,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段天德猛地站起來,有些激動,背後隱隱浮現一頭雄獅幻影。
「怎麼死的?我兒怎麼樣了?」
段天德急切的接連問出兩個問題。
「一切都還不知曉,我需要派人去取回來裡面的儲存晶片。」
黑衣中年仍舊平淡的說著。
段天德此時恨不能一巴掌擊斃眼前這個老熟人。
這個谷先生是自己撿到的一個科學家,擅長對魔獸的研究,正是有了他提供的改造魔獸,自己的事業才能在廢土上更進一步。
他則是給谷先生提供實驗場地、原料等支持,兩人大概算是合作夥伴關係。
自己對他也算禮遇有加,但這個人生性涼薄。
自己現在死了獨子,他甚至連裝做難過的意思都沒有。
他也知道這個人的秉性,沒有太過刁難,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了。
谷先生走後,段天德身後浮現一個立體的影子。
「調查一下。」
段天德神態憤恨,咬牙切齒的說著。
影子沒有言語,逐漸消失不見了。
午後時分,石寨大門外。
天氣炎熱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即使如此,還有一群人堵在門口焦急的往外看,有人踮著腳,有人蹲在門口的陰涼處,有人依靠著城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看,他們回來了。」
沉悶的氣氛立馬被打開,猶如夏日午後吹過的一陣涼風,令人心曠神怡。
扭曲的地面上,一輛吉普正在朝這邊疾馳。
眾人的心情也隨著吉普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開心。
還沒等長空停穩,一眾中年人就涌了過來,有人七嘴八舌打聽消息,有人急忙抱著孩子下車。
問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麼這次時間這麼久。
長空被圍的動彈不得,只好大致說了一下這次的經過。
包括遇到了非正常數量的邊防軍選擇了繞路、途中遇到了流匪。
至於李亞濤超長的虛擬試煉,他則是沒說。
「奇怪,這莫不是發生了啥子動靜,這一路怎麼這麼不太平?」
有人自顧自的自言自語。
也有心思活絡的人,已經在思考各種偶然事情之間的聯繫了。
看見遠處天邊出現的隱隱約約的沙塵,王超似是無意的發了句牢騷。
「哼,還不是因為李亞濤!」
眾人都一臉好奇的盯著王超。
長空更是眉頭緊皺,「王超你在說什麼胡話?」
「長空叔!你別以為你和李亞濤關係好,就能這麼袒護他,要不是你繞道去赤色石窟那條路線,我們則呢麼會遭遇流匪?」
王超刻意避開早上的話題,把事情往歸途的流匪上面靠。
「我只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的……」
沒等長空說完,王超又似是大義凜然的喊道「而且。你刻意不提李亞濤差點毀了神廟,耽誤了那麼長時間,這不也是我們回來晚的原因!」
「神廟產生危機,我們差點死在神廟這是小事,可一旦以後其他父老鄉親無法參加神廟試煉,這損失誰來承擔?」
長空和一眾剛參加完試煉的孩子都對王超的無恥感到震驚。
他們都親眼目睹了這人面對流匪時貪生怕死的模樣,如今突然說出這麼大義凜然的話,竟令人產生了一些生理不適。
但石寨的居民顯然是炸了窩,紛紛詢問長空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空只得一五一十的說了當時的情況,並安慰大家沒有事。
長空一直是個大男孩的形象,平日裡沒個正形,看著吊兒郎當的,但真到跟王家父子這類人掰扯的時候,他的水平也就止步於「阿巴阿巴」的水平了
看著亂成一團的情況,小胖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張開嘴。
在一片吵鬧中,李亞濤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他已經把其餘輔助系統收了起來,僅留下最基礎的阻力弱化系統,此刻這輛GASGAS只是看起來更加酷炫了一些,整體還是一輛摩托的造型。
人多嘴雜,李亞濤還不想在大眾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牌,即使是平常熟悉的鄉親。
李亞濤剛一下車就感到氣氛有些不對,整個空氣中醞釀著一種奇怪的氣氛,這些平日裡還能相互照應,有說有笑的鄰居們似乎有些情緒。
似乎是仇恨,但也談不上,更多的像是小孩做錯之後大人的憤怒或者惆悵。
「莫非是我接手避難所的事情被發現了?
還是他們看見我在空中駕駛格萊姆了?」
幾個念頭瞬間在李亞濤腦海中形成,但又被他一一排除,但此刻氛圍對他算不上多不友好。
他已經習慣性的把右手往後移了稍稍,準備隨時拔槍。
這時,長空站出來了,擋在他和眾人之間,低下頭給他講述了事情經過。
李亞濤越聽眉頭皺的越深,聽到最後一雙劍眉隱隱化成了一雙實質的寶劍。
他輕輕推開長空,三步並作兩步,快速抵達已經藏在人群後面的王超面前。
陷入驚恐神情里的王超,聽到了一股破風聲以無可匹敵的威壓,狠狠扇了過來。
「啪」
半張臉立即變得麻木的王超,直直的飛了出去,飛在空中的他有了一種錯覺:時間停在了這一刻,一切都靜止了。
在靜止的時空里李亞濤是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此刻李亞濤就像拿著鐮刀的死神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呼!」
躺在地上的王超,駭然的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做了個夢,但腫起來的半邊臉和身上的幾處骨折的疼痛提示著自己,自己切切實實的挨了一記耳光。
眾人的震驚也不比王超低太多。
他們同樣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李亞濤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就逼近了王超,他們不是不是沒見到以速度見長的人,但李亞濤剛才展現的甚至超越了單純的速度概念。
王三見到兒子受了欺負,也不顧自己准一階戰士的身份,伸手就要朝李亞濤後頸批下,突然,餘光瞥見朝這邊走來的李蒼山,尷尬的把抬起來的手臂放在後腦勺撓了撓癢。
李蒼山已經是實實在在的跨過基因鎖這道大門了。
李亞濤湊近王超,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俯下身來湊著對方耳朵低聲道:「下次,死!」
他本來想解釋自己跟夏懷玉沒有任何關係,但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必要。
經此一事,人群安靜了許多,但剛才起鬨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讓步,顯然有些下不來台。
「我看見了,亞濤不僅沒有破壞神廟,而且救了我們!」
過於渾厚粗重的變聲期的聲音從吉普車旁傳來。
李亞濤心頭一跳,跟著眾人一起看向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