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從來沒有開過玩笑，要不然，你以為我程式設計師當了那麼多年，突然回家來做什麼？」程明也是試圖將這件事圓回去。
只要滿足了程小月的好奇心，事情做起來就簡單多了。
不然她會一直耿耿於懷，思索著他為何突然回家的事。
總得給這件事找一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啊？做主播也挺不錯的，但有你當程式設計師賺得多嗎？而且……爸媽應該不會同意吧？」程小月的眉頭皺了一下。
按照他們老爸的那個暴脾氣。
他一輩子就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到大山外面去闖蕩。
大哥留在流星村。
是因為大哥沒讀過大學。
沒那個資格！
可二哥不一樣啊！
他的學歷不錯，甚至能在魔都這樣的大城市買房子，他也回家的話，肯定會被老爸暴打的吧？
程小月已經開始為程明的前路，感到擔憂了。
「不做怎麼知道他們二老會不同意？放心，只要我能把果園的事情解決了，他們不樂意，也得同意我留下來。」程明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程小月倒是納悶呢，她二哥有什麼辦法能解決果園的事？
這果子都長成這樣了，不都定型了嗎？再變還能變成怎樣？
程明沒有解釋，只是帶著蘇蘇繞著整個果園逛了起來。
那果樹的個頭大概有他一人半高，獼猴桃的樹枝很軟，掛果之後樹枝的負重很大，所以基本都是用人工搭建的竹架將樹枝固定在架子上。
一棵樹上的果子。
粗略數過去。
大約就二三十個，數量不少……可惜一個個都是歪瓜裂棗？
已經成熟的果子，那個頭大概也就雞蛋大小，簡直小得可憐。
至於果子的味道嘛……
「蘇蘇，別欺負那些可憐的鴨子了，快過來，爸爸給你點好吃的！」程明微笑著招了招手。
他正在忙活的時候。
蘇蘇在果樹里找到了一群鴨子，追著它們到處亂跑。
那聲勢，簡直是雞飛狗跳！
「嘎嘎嘎！！？」
「別跑啊，小鴨子！別跑啊！讓我摸一摸嘛，不要那么小氣！」蘇蘇專注地追逐鴨子。
突然聽到身後爸爸在叫她？
馬上一個急剎車，三百六十度迴旋，一頓小跑了回來！
「爸比你叫我嗎？這個是什麼？」蘇蘇看到程明手裡的果子，一副好奇寶寶的神色。
「這是獼猴桃，你還沒吃過吧，你先嘗一口，爸爸等會再吃。」程明笑眯眯地把果子的表皮剝開。
看著蘇蘇咬了一大口，隨後不到三秒鐘又立馬嫌棄地吐了出來！
一大塊果肉啪嘰一聲。
落到地上。
「這是什麼味道？好酸，好澀啊？還有一股怪味！一點都不好吃！爸比，我要喝酸奶。」蘇蘇伸手拿過了酸奶，轉身又跑遠了。
「看來這玩意的味道確實不咋樣。」程明心中有數了。
用蘇蘇做實驗並不是他作為老父親的惡趣味，主要是，他的味覺還沒有完全恢復。
小孩子的味覺敏銳，得到的結果肯定更為客觀。
程小月見到這一幕，好奇地走過來問道，「二哥，你研究出什麼門道沒有？」
「先問你幾個問題。」程明沒有直接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
「哦。那你問吧。」
「今年咱們這果園，施肥打藥什麼的，都是照舊的對吧？」
「是啊。老爸可用心了，還說今年的收成肯定要超過去年！畢竟村子裡種獼猴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商家的收購價越來越低。果子不好的話，也賣不出去多少錢。」
「那……咱爸在村子裡，有得罪什麼人嗎？」程明猶豫了一會說道。
「得罪人？應該……沒有吧？二哥，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問？」程小月一臉的茫然。
程明笑了笑。
拿出手機屏幕放大。
把一個模糊到馬賽克的圖片。
懟到她的面前。
她看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二哥的意思，不過這個場景瞧上去，倒是有些眼熟啊？
好像在哪裡見過？
程明把畫面縮小，程小月一拍腦袋，終於認出來了！
「這不是……我們采水的那個水潭嗎？怎麼回事？這些水好污濁啊！」程小月皺了皺眉頭。
這時。
她才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
「我剛剛用無人機環遊的時候，偶然拍到的。那個水潭上面是個造紙廠，廠里的污水泄露了出來，流通到這個水潭，導致水源被污染。長期使用這樣的污水灌溉果樹，果樹廢掉，那是早晚的事。今年能結那麼多果子，也算不錯了。」程明三兩句說完。
這件事如果沒有人在從中操控的話，很有可能只是一個自然的概率事件，那只能自認倒霉咯。
但，若是有誰在背地裡陷害他們家，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那咱們趕緊到水潭那，把證據拍下來吧！免得他們耍賴！」程小月焦急萬分，現在找到了事情的源頭。
那就剩下如何解決的問題了。
兩人很快到了水潭。
這個水潭的水，原先是從山上的一條泉水引來的。
程小月還記得，今年一月份，她跟她爸來到這裡，這個水潭還是清澈見底的清泉。
有好多小魚小蝦在潭裡遊動。
現在一看，啥都沒有了。
不僅如此。
他們遠遠地站在邊上，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劑的味道。
那些小魚小蝦的屍體漂浮在水面上，還有一隻誤食了死魚中毒的野貓屍體，滿滿的蒼蠅環繞著。
程小月一直捏著鼻子不敢說話。
但她心裡卻有一個疑惑。
這水源變成這樣子，她老爸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對這果樹多用心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撲在這上面？
水源污染的事，他怎麼會不知情，這顯然並不合理。
程小月想著，跑到旁邊的小樹林裡，給老媽打了一個電話。
見到二哥也過來了。
她便隨手按了外放。
「餵媽啊，你在醫院嗎？我問你件事～」
「閨女，怎麼了？你不是在家嗎？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啦？」老媽的聲音聽上去還挺硬朗的。
「我和二哥在果園……我就在想問問，咱爸今年不是一直在果園照顧果樹嗎？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