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是程先生吧？」
電話打進來，一個操著本地口音的中年男子，極其友善地問道。
程明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我是程明，您是哪位？」
「哈哈哈，還好沒找錯人！我是xx鎮環保局的局長趙鵬，您舉報的那個是在流星村山上的造紙廠，對吧？法人代表是叫，沈江？」趙局長忙不迭地切入主題，一點都不含糊。
程明喜歡這種感覺。
看來找史局。
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是的，沒錯。」程明應道。
「那這樣！您馬上加一下我的微信，將您拍到的證據發給我，還有詳細的地址！我明天之前，派人去解決！之後再看情況處理，您看怎樣？」趙局長擦了擦額間的汗珠。
他剛剛為這事，嚇得馬上從床上爬了起來，午覺都不睡了，立馬讓下屬查找資料！
剛剛好，這流星村就只有一家造紙廠，他才能那麼快鎖定目標。
「好。麻煩您了趙局長，您的人來之前，可以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帶你們過去！」程明笑著說道。
「好好好！不用謝啊，這些都是我們職責所在！再說了，史局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趙鵬的朋友！您還有什麼事，可以馬上聯繫我！」趙局長一邊擦汗，一邊笑道。
其實他內心慌得一筆，史局是他的頂頭上司，這件事他要是處理不當，他就別想在這當下去了。
趙局長完全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不管這程明到底是什麼來頭，他都得好好把對方「伺候」好了。
千萬不能有一點的閃失。
「行。那您忙吧。」
程明掛斷了電話。
接連兩個電話。
讓他這個小小的程式設計師也享受了一回，「人情關係」的便利。
倒是有些如夢似幻之感。
一旁的程小月旁聽了半天，這越聽越是驚訝！
她的二哥什麼時候，接觸了這些「大人物」啦？
她怎麼絲毫不知情啊？
「二哥，你也太厲害了吧？你和這些個史局，趙局是怎麼認識的啊？」回去的路上，程小月好奇地問道。
程明淡淡一笑，解釋道，「也沒什麼……認識史局，那是好幾年前，我才上大三的時候。為了找暑假兼職，同學就推薦了我這個人。他們家那個在讀高三的兒子，整天不務正業沉迷打王者農藥，模擬考能考一百多分。史局都已經絕望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把我請回家當輔導老師。」
「我知道了。後來你就幫他兒子考上了大學，對嗎？」程小月舉手搶答道。
「嘿嘿。不僅是考上了大學。還是本省最好的211，985大學！並且是第一志願專業錄取的哦。」程明笑著說道。
他當時倒確實是誤打誤撞。
若不是史局的兒子原先就很聰明，程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給他提高那麼多分數。
「太厲害了吧。二哥果然是學霸！唉……可惜這學霸基因只落到你身上，我是一點都沒得了！」程小月嘆了嘆氣。
她一想到自己下學期的高數考試，心裡就直發慌。
要是考場上能帶上二哥這個金手指的話，那就好了！
「想什麼呢？難道你也想我給你輔導功課？行啊，給你準備全套的暑假魔鬼練習題？」程明開著玩笑。
她趕緊舉雙手投降道，「算了，算了！二哥，我自己會學習，不用你操心的，嘿嘿！」
程小月說完，馬上屁顛屁顛地沿著山路往下跑了。
一溜煙就沒了影！
程明笑了。
蘇蘇在旁邊，也納悶地嘟了嘟粉唇，一臉的迷惑。
「爸比，小姑怎麼跑得那麼快啊？我們都快追不上了！」
「她啊……是剛剛踩到了牛糞，趕著回家洗腳腳呢！」程明憋著笑說道。
「哈哈。小姑踩到牛糞糞，真可憐啊，我要給她一根棒棒糖，不然她非得哭了的，怎麼辦呢！」
「行，那你回去之後，再給她吧。」
蘇蘇抿著嘴，小臉認真地點頭。
回到家。
庭院的大門敞開著。
遙遙地，就能見到一位花白著頭髮的中年婦人在門口張望。
程明認出那是自個的老媽。
到了家門前，他倒是有些不安。
原先編了很多理由，想著應付老媽的諸多死亡提問。
現在見到她本人。
很多疑慮倒是一掃而空。
老媽到底是老媽。
無論怎樣，都會無條件接受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
程明長長嘆了口氣。
走近了過去。
「媽，我回來了～」
「奶奶好～」
「哎呀！真乖～來小蘇蘇給奶奶抱抱！」老媽忽視了程明，直接彎下腰，顫巍巍地一把將蘇蘇抱在了懷裡。
照著她的臉蛋左摸摸右摸摸，像抱著個洋娃娃似的！
「哎呀！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吶？我們家阿程是怎麼把你這寶貝閨女，生出來的？」老媽說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她也是高興壞了。
大哥大嫂結婚多年。
至今還沒見生個孫子。
這阿程幾年沒回家，怎麼就瞞著他們把這麼大的閨女給生下來了？
老媽自然是高興的。
她這一高興，也不再計較程明和他老婆的問題。
老糊塗裝作不知道了。
「瞧你這一身汗的！小裙子都濕了，山上肯定很熱吧。奶奶帶你去換衣服！」老媽將蘇蘇放下，隨後對著程明喊道，「兒子，去給我孫女找將小裙子來，我給她擦個背！」
「好的媽。」程明轉身上了三樓。
打開行李箱，翻了半天。
將蘇蘇的裙子拿起來。
這時，夾在衣服里的東西掉落。
那是一塊白色石頭的吊墜。
是他老婆「失蹤」之前留下的。
程明沉默了許久。
將石頭放在掌心，隨後緩緩地掛在脖子上。
……
樓下廁所。
老媽在給蘇蘇換衣服。
「小可愛，你爸比平時對你好嗎？」
「當然好了！爸比是天底下最好的爸比！」
「那你媽咪呢？怎麼沒有一起過來，是不是覺得奶奶這裡太小了，住不下啊？」
「不是的！媽咪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們不要怪媽咪，除了蘇蘇之外，她更需要保護其他人呢！蘇蘇有爸比，就夠了，但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可不能沒有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