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請給我個體面

  高肅有些動容，知道他是忠誠文宣帝而死，嘆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會在常山王面前盡力保你的家人不死。」

  娥永樂瞬間止住哭聲：「多謝樂城公，還請給我個體面。」

  高肅說：「這樣吧，我帶你去華林園，你挑個地方，我給你個痛快。」

  娥永樂知道今日難逃一死，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時高殷從涼風堂的長廊上匆匆走過，連看都沒看娥永樂一眼。

  娥永樂崩潰地放聲大哭：「先皇啊，您兒子怎麼一點不像您啊！」

  高肅看著高殷的背影，也嘆息著搖了搖頭，曾經讓百官怕得發抖的二叔，居然生下如此怯弱的兒子，不禁感嘆命運捉弄人。

  隨後，高肅推著娥永樂去了華林園，當走到一片繁盛的桃花林里，娥永樂停住腳步說：「長恭，這裡風景甚好，就在這兒吧，我不走了。」

  高肅道：「娥將軍忠心耿耿，可惜跟錯了人。」說完，抽刀出鞘，一刀捅刺進娥永樂的背心，娥永樂應聲撲倒，數十片桃花花瓣撲撲簌簌地飄下，輕輕地落在他的身上。

  高肅閉上眼，站立良久，今天殺了兩個一直想殺的人，但是高興不起來，反而感到一陣悲涼。

  「長恭，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高肅睜開眼，回身對尉相願說：「你來的正好，好好收殮娥將軍，把他送回家裡。」

  尉相願看了一眼地上，不滿道：「怎麼又讓我扛屍？」

  「你不願意，那我找別人，一萬錢就沒了啊！」高肅說。

  「一萬錢？誒，你不早說，我做，我做，這種好事不能肥了外人。」尉相願拍拍高肅道：「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等高肅走遠了，尉相願叫來兩個百保軍士，吩咐：「給你們倆一件好差事，把這壞人送到他家裡去，一人給五百錢。」

  兩個百保軍士見長官吩咐做事還有錢拿，喜笑顏開地扛起屍體就走。

  尉相願得意洋洋地抱臂道：「啥事不用做，轉手就嫌大發了，哈哈哈——」

  高演見侄子高殷一走了之，躲在寢宮不出，完全不管自己人的死活，便無所顧忌，大刀闊斧地清算少帝殘黨餘部，命高湛率京畿府軍士入宮守住各門各殿，收繳所有禁衛甲冑武器，派高歸彥重新選任禁衛將士，對楊愔等人，只賜死其一房子孫，不累及父母兄弟妻家，並給棺槨好生安葬，這在殘酷的朝堂鬥爭中算是少見的仁慈。

  翌日，以皇帝名義下詔任命高演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相府僚屬都晉升職位一等，任命高湛為京畿大都督。

  在穩定鄴城局勢之後，高演讓高湛鎮守鄴京，自己赴晉陽接管霸府軍務，又以皇帝名義下詔軍隊和國家大事都由常山王決斷。

  凡是擁立二王政變的皆被提拔授官，高演正式下發高肅的調令，從肆州調回京城，授領左右大將軍，掌管宮中禁衛，增邑一千戶。

  三月二十一日，高演以皇帝名義，在晉陽宮冊封高肅蘭陵郡王、高紹信漁陽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