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安身後的,是一群身穿黑衣的中年人。
他們與秀月居里的看門護衛不同,個個氣息深沉,殺意凜現,其修為最低也是淬體五重以上。
「你可知道我這門值多少錢?」
葉玄指了指被他踹地有些爛的木門,遂淡漠地望著他。
「不管值多少錢,你從今往後都沒命再住了!」
林安獰笑著,環保起了雙手,得意洋洋的道「我的廢柴大少爺,怎麼樣,隨我走一趟吧!」
這一趟,他可是奉了大長老的命令而來,這對於喜愛仗勢欺人的他來說,心中爽到了極致。
「走是可以,不過,你先得把我木門的賠償費拿出來!」
葉玄在此等候,本就是為了去見大長老,他們興師動眾而來,也是正對葉玄的想法。
可這林安,葉玄是怎麼看,怎麼不爽,總想著收拾他。
「一張破門而已,你為何如此糾結?」
林安面色有燥紅,他方才踹門的那一腳,只是為了造勢,為了裝逼。
可沒想到,葉玄竟然揪住這一點不放了。
若是此刻我賠償了,我的顏面何在?
心念至此,林安向著身後的一眾護衛擺了擺手,傲然道「這廢物不識抬舉,不將大長老放在眼中,你們幾個去將他擒下……」
「擒下?」
眾護衛眉頭相繼一皺,對林安的『命令』充耳不聞。
且不說林安沒資格與他們發號施令,即便是有資格,他們也不敢亂來。
嫡系的身份擺在這裡,除了家族中那幾個重要人物,誰敢公然將他擒拿?
「你們聾了嗎?」
見身後護衛久久沒有動作,而眼前葉玄嬉笑著望著他,林安頓時滿臉通紅,心道「這群該死的傢伙,竟然如此不給面子,真是可惡至極!」
「區區一個狗仗人勢的小白臉,真當自己是林家的大人物了?」
林安在家族中的風評一向很差,眾護衛也早就對他不爽了,此刻被他呵斥,眾人面色陰沉,帶著許多不善。
「安少爺,我們是來帶人去問話的,你一腳將人家的大門踹爛,是為何意?」
「葉玄已經答應隨我們前去了,以在下所見,你還是拿些銀子出來,讓他修補木門吧!」
眾侍衛在這一刻,出奇地與葉玄站在同一陣線。
「哈哈…」
葉玄忍俊不住,恥笑起來。
「好,我賠,我賠!」
裝逼不成,反被打臉,林安秀美的臉龐抽搐不已,忽青忽白。
一百兩銀子交給葉玄,葉玄也是含笑著收下。
一張木門,不足三五兩跟銀子,而這一下,則是賺了幾十倍。
葉玄暗暗想到,這或許是一個發財大計。
葉玄笑道「安少爺以後若是閒來無事,可來此處盡情打砸,當然,只要您賠償就行,哈哈哈哈……」
大笑過後,葉玄負手出門,直向刑罰堂。
護衛緊跟其上,唯獨留下那怒不可遏的林安。
所謂的刑罰堂,只不過是一個會議大廳。
廳中,除了那花白鬚髮,如沉悶火山一般的林滄瀾,仍有三四位家族前輩。
更重要的,乃是二長老林江。
一身赤紅色長袍,年逾古稀,一雙老眼時常渾渾噩噩的。
光看外表,任何人都看不出來,這二長老,竟是翼城中名列前茅的煉藥師。
在整個家族之中,也唯有這林江,方能夠與林滄瀾平起平坐。
在林江的身後,林千帆唯唯諾諾的站立著,雖然身為下一任的家族繼承人,可在這群老人面前,他卻是沒有坐下的資格。
而柳飛絮,則站在林滄瀾的身後,時不時地為他捶背揉肩,討好之意甚重。
葉玄就猶如磁鐵一般,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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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幾人的仇恨,尚有幾人感到不可思議。
二長老林江,記得他上一次見到葉玄,是在三年前,那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受人欺凌的毛頭小子。
而如今,他卻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難道,這小子真的覺醒武魂了?」
林江似信還疑,心中有些躊躇,今日對葉玄,到底是幫,還是棄。
若是在秀月居中打人殺人的人,是林千帆,或是其他的嫡系弟子,他不會猶豫,一定會現身維護。
可這人是一個廢物,即便他此刻覺醒了武魂,卻也依舊是個廢物,並不能為家族帶來利益。
在如今,旁系勢大的林氏家族裡,因為一個廢物,而得罪旁系大長老,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哎……」
林江搖了搖頭,將眼角垂下,決定不摻和今日之事。
「葉玄,跪下!」
林滄瀾冷厲地發布著命令。
「哼!」
葉玄傲然立於中央,冷笑以對。
「你個孽障!」
林滄瀾一拍桌子,怒然而起「你無故傷人在先,此時又藐視祖堂,我林家人,絕對容你不得!」
「林家人?」
葉玄嗤之以鼻,輕輕揪起眉「我葉玄,姓葉,而非林。在這十幾年來,你們一直將我當成家族恥辱,何曾有人將我當林家人對待過?」
「好一個不白眼狼,我林家養你這麼多年,還不如養條狗,最起碼它會知恩圖報!」
三長老、四長老連襟而起,面帶怒意。
「用白眼狼形容我不妥吧!」
葉玄冷笑著,將目光瞥向林滄瀾身後那帶著點點殺意的柳飛絮。
「這女人,才是名副其實的白眼狼啊!」
「葉玄你,可惡…」
面對葉玄那赤裸裸的目光,柳飛絮自然明悟過來他的意有所指,俏臉瞬間發青起來。
「葉玄此子大不孝,來人啊……」
林滄瀾向著護衛下令道「打斷他的腿,讓他跪地謝罪!」
林滄瀾在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今日必殺葉玄,如今他已來到眼前,所謂的刑罰,所謂的道理,都已無所謂了。
反正,在家族中,他的地位比家主還要高出許多,沒人會因為一個廢物而得罪他。
三四名護衛得到命令,便是瞬間涌動了體內的靈力,葉玄在秀月居大殺四方的事情,他們早已聽說,他們自然不會再將葉玄當成廢物一般對待。
也就在此時,林千帆用力地推了推那似乎已經陷入閉目養神狀態的二長老,讓得他醒目過來。
「大長老,且讓他把話講清楚,再施行懲處也不遲!」
二長老皺了皺老眉,有些不太情願的的抬起了手。
「不錯,我林家人治家,素來講究明證實據,因為一些小事,就實行家法,實在不妥!」
林千帆隨和道。
「我的少家主,你認為藐視祖堂,是小事麼?」
林滄瀾怒瞪著林千帆,對林千帆的講情感到不滿。
「晚輩不敢!」
林千帆低頭咬牙,心有不甘。
「既然你們要審,老夫就審給你們看!」
林滄瀾坐下身子,微微側目,那唯唯諾諾陪在其身後的柳飛絮,立刻心領神會,走過去主動請纓。
「關於葉玄作惡之事,晚輩從頭看到尾,就由晚輩來為大家解釋吧!」
柳飛絮秀目中泛著一些冷色,等這一天,她可是等了很久。
對柳飛絮的主動請纓,葉玄並沒有感到意外,淡淡的一笑,猶如面對的是一位自娛自樂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