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就在葉玄走神的時機,身為護衛頭領的漢子看準機會,大刀宛如流水一般在葉玄喉嚨處划過。
嘶…
葉玄雖然躲避了刀勢,但脖子上仍是微微一癢,出現了一道細長的紅線。
「嘖,可惜,就差一點!」
漢子惋惜至極的一跺腳,只覺得他剛才是和五十萬兩銀子擦肩而過,憤怒之下,再次舉刀劈砍過去。
葉玄的身子,卻在此刻呆立下來,他用手指抿掉了脖子上的那一抹紅線,目光下移,靜靜的望著手指尖上的那一抹殷紅的鮮血。
也是在此刻,葉玄的神色發生了變化。
方才的葉玄,輕描淡寫臉上帶著一抹抹玩味的笑意。
而此時,葉玄臉上有的只有冷峻,目光之中帶著如冰一般刺骨的涼意。
是憤怒,亦是嗜血。
「你這是在找死啊……」
葉玄輕輕一笑,眸子裡的冷意化為凶光,他將黑刀如扶手一般豎在手臂之下,身形宛如惡狼一般緩緩俯下。
驚鴻,亂!
葉玄低喝一聲,宛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宛如鬼魅一般穿插在幾名護衛之間。
刷刷…
無名黑刀在此刻,已然化作飢餓的惡龍,張牙舞爪的在眾護衛們身上『撕咬』起來。
噗噗…
猩紅的血光宛如雨下,眾護衛們各個皮開肉綻,森然見骨,發出了恐懼的哀嚎之聲。
「啊…」
傷到葉玄的漢子,此時望著地面上的,他那隻斷臂,頓時驚恐欲絕的大叫起來,他此時才明白過來,他方才是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只可惜,後悔事無用的,葉玄已然暴怒,他們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慘叫依舊在持續,宛如凌遲一般的屠殺,同樣也在持續。
片刻後,慘叫聲落下帷幕,空中的血霧,也緩緩的將地面,以及殘破的廢墟染紅。
十多名護衛,無一生還!
一身黑衣的葉玄,單手背在身後,屹立在血泊屍體中央處,冷冷的望著腳下那濕漉漉的血紅地面,臉上勾起了殘忍的弧度。
隨即,葉玄抬起了頭,望向唐越。
唐越何時見過這等血腥場面?
望著葉玄那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他亡魂皆冒,兩條腿如同麵條一般在打著轉轉。
似乎,下一刻就會再次癱倒在地。
「我問你,你剛才說,你身上的傷,是我造成的?」
葉玄臉色冰冷且疑惑,問道「何時?何地?我為何要傷你?」
「沒…沒…沒…這傷不是你打的,也跟你沒關係,都怪我自己作踐,才會落了這樣的結果…」
唐越再次如昨日一般,急得快要哭出聲來,生怕葉玄動起怒來。
此情此景,家族援軍還未來,就算是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在葉玄面前放肆。
「你這個白痴!」
葉玄怒而蹙眉,沒想到他真心的一問,居然被當成了恐嚇對待。
極度無語之下,葉玄將鼓囊囊的銀袋子丟進掌柜的櫃檯里,這是武者行列里潛意識的規矩,既然打壞了東西,自然是要悉數奉陪的。
罷了,葉玄收刀,走向門口,是想離去。
無巧不成書,唐越呼叫的援軍緩緩來遲。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來歲,下顎留有一縷整齊的山羊須,姿態也是頗有幾分不怒自威。
而在其身後的護衛,也是一個個目錄兇相,宛如軍中莽漢,與先前和葉玄交戰的那些護衛有著天壤之別。
「父親,父親,您可終於來了,若是再遲各一兩分,孩兒恐怕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一見到來人,唐越迅速撲了上去,嗷嚎大哭起來。
十幾個彪型護衛,一邊將酒樓門口圍住,一邊將已經嚇破膽了的唐越攙扶起來。
黑袍男子,望著悽慘至極的唐越,頓時眉頭狂跳,心痛的臉肝臟都在顫抖著。
他名叫唐無量,雖然表面上看去才四十來歲,可實際上,他已是六十來許的老人了。
他老年得子,且只有這麼一個,自然是對唐越疼之又疼,惜之又惜。
昨日,他眼見唐越被打得遍體鱗傷模樣,頓時心如刀割,怒不可遏。
於是,命令了家族裡的人,以及利用宗門權利,全力尋找葉玄,只為了為兒子報仇。
可沒想到,不足一日的時間,他疼愛的獨子,便再次遭到了葉玄的打擊。
雖說並無受傷,但卻受了不少驚嚇,這足以讓唐無量怒上加怒。
「孩兒放心,為父這就折斷那小子的手腳,讓你親手將他千刀萬剮,一泄心頭之恨……」
唐無量拍了拍唐越的肩膀,隨即,臉色陰冷至極的看向仍在酒樓之中的葉玄。
「昨日,你傷我兒,我以布下天羅地網,四處追捕與你,可不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帶著一聲冷笑,唐無量運動手掌,一股靈武境強者獨有的氣勢散發出來,直讓得四周護衛如聞颶風,吹得喘不過氣來。
「靈武境麼…」
葉玄心中微微一凜,隨即卻又釋然開來。
這個唐家既然敢明目張胆的進駐天風城,那自然是有一些底蘊的,有靈武境的強者,倒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唐老爺,你既然成了天風人,那天風城的規矩,你可知道?」
葉玄忽然笑問道,臉上尚未露出膽怯之意。
「什麼規矩?」
唐無量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收斂了將要出手的動作。
「哼!」
葉玄雙指在指尖輕輕一探,瞬間摸出來了一枚只有拇指大小,的白玉令牌。
這是葉玄的宗門命牌,也是葉玄真武門弟子身份的象徵。
「我葉玄乃是堂堂正正的真武門弟子,縱然犯下了彌天大罪,你們也該申報宗門,對我進行處置,若是膽敢貿然對我出手,宗門可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哦!」
葉玄半說半笑,神色有些古怪,顯然是因為,有些不習慣仗真武門的威勢。
「呵呵…真是一個無知小兒……」
聞言,唐無量頓時不屑的笑出了聲,他緩緩背起雙手,冷笑道「不錯,你既然是真武門的弟子,那天風城的家族就不能動你,這是真武門的規矩,誰也不可以破壞!」
「可是…這條規矩,卻對老夫沒用!」
唐無量冷笑一聲,直接手掌一探,一張巴掌大小、通體金碧輝煌的令牌豁然出現在了手中。
令牌上,五爪金龍圖案栩栩如生,儼然是真武門的通用令牌,金龍令。
見到金龍令,葉玄猛然蹙眉,心中同時一震。
在真武門內,能夠擁有這金龍令的人,只有兩種人。
第一種,是奉行了宗門大任務的人,例如為宗門招募弟子的杜離,以及主持玉龍榜考核的慕容千秋。
第二種,則是內門長老。
內門的長老與外山的不同,他們是真武門的骨幹之人,雖然未必有多強大,但權力卻是遠遠超過了所有的外山堂主,僅僅次於三大外山門主。
眼見葉玄有了反應,唐無量頓時自豪的把玩著手中的金龍令。
「老夫身為內門長老,又身為本次內門考核的負責人,你縱然天賦強悍如斯,卻始終只是一個外山弟子,老夫要是動了你,誰會追究老夫的責任?」
「誰又敢,說老夫的不是?」
唐無量不屑的道,臉色張狂到了極點。
「是麼?」
本該皺眉的葉玄,在此時忽然舒展了眉宇,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意。
「你說,沒有人敢追究你的責任,那麼,他呢?」
葉玄笑著,瞥著目光,唐無量的身後望去。
唐無量徒然一驚,連忙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