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從天降

2024-08-19 19:22:02 作者: 殘血凌殤
  他們仿佛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紛紛圍了上來,準備對賈環進行一番奚落。

  「他總在人前炫耀自己是賈府的少爺,好像多了不起似的。」一個學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可你看看,賈府的公子們哪個不是有馬車接送?就他沒有,真是可憐啊。」另一人幸災樂禍地笑道,仿佛找到了賈環的軟肋。

  「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賈府少爺,只是個冒牌貨而已。」又有人添油加醋地說道,語氣中滿是嘲諷和挑釁。

  這些嘲諷聲,猶如利箭穿心,一支支射向賈環的心頭,令他不由自主地緊握雙拳。

  然而,他僅沉默片刻,便緩緩鬆開手掌,心中湧起一股冷靜與堅定。

  不過是孩童的無知與輕薄罷了,他又何須與他們斤斤計較?

  待來日功成名就,那才是真正的反擊,方能令他們刮目相看。

  想到此處,賈環心中豁然開朗,他挺直腰板,昂首闊步,頭也不回地踏上了歸途。

  他深知,前路雖坎坷崎嶇,但只要心志堅定,步履不輟,終有一日會開闢出屬於自己的天地。

  步行而已,何足掛齒?

  遙想兒時求學,哪個不是跋山涉水,行程數里。

  這從學堂至賈府的三四里路,於他而言,不過是鍛鍊身心的良機。

  他步履從容,心懷壯志,仿佛踏上了通往未來的道路。

  一回到家,賈環就迫不及待地躺在了床上。

  首先聲明,不是他的身體不行,實在是原主身體太差了……

  那三四公里的路,都不知道歇了多少次,也難怪原來的賈環那麼不喜歡去學堂。

  今日來回奔波兩趟,屬實有些疲憊不堪。

  稍事休息後出門,向東張望,卻不見趙姨娘身影,連小鵲和雙喜也未在旁,只得重回屋內。

  打開書包,取出今日於學堂精心抄錄的《論語》,正欲潛心品讀之際,賈環卻陷入了沉思。

  這所謂的書包,實則並非後世那種背負於肩的款式,而是挎於身側的簡易之包,稱之為挎包或許更為貼切。

  只是世人習慣稱之為書包,賈環亦只能隨俗而呼。

  賈環手中的書包,是趙姨娘親手為他縫製的。

  趙姨娘的想法比較簡單,希望自個兒子能在讀書上有所建樹。

  將來若是能考取功名,成為乙科進士,她便可藉此抬正身份,成為賈政的二房,也就是二房。

  名稱也會由姨奶奶改為姨太太。

  誰知賈環性格頑劣,除了愛在府里向丫鬟、僕人們炫耀自己的少爺身份,便是撒潑耍賴。

  學堂那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個月也去不了幾次。

  這還是害怕挨打,才不情不願去的。

  看見賈環這般模樣,趙姨娘的期盼漸漸落空。

  但不管怎樣,賈環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即便讀書不成,將來成家立業後也能得到好的差事,保障他們的後半生。

  因此賈環對趙姨娘而言,不僅是她的心頭肉,更是她後半生的依靠。

  這也是為什麼賈環掉進池塘昏迷不醒時,趙姨娘會哭得撕心裂肺。

  若是沒有賈環,她的日子便如同隔壁的周姨娘,在府里如同隱形人,過得連王夫人和賈寶玉的丫鬟都不如。

  趙姨娘回來時,嘴裡罵罵咧咧。

  不用想,顯然是被王夫人叫去立規矩了。

  作為賈政曾經的通房丫鬟,趙姨娘因生下賈環和賈探春而升為姨娘,但每天仍需向王夫人請安立規矩。

  回來發牢騷,估計是遭到了王夫人的責罰。

  賈環想出去安慰母親,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這種情況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尤其是他犯錯時,王夫人也會把責任推到趙姨娘身上。

  想要改變這種境況,唯有高中進士,將趙姨娘抬為側室,這樣她才能免去每日立規矩之苦。

  這樣一來,賈環又多了個努力奮鬥的理由。

  蘇州城的閶門,是人間最繁華風流的地方之一。

  閶門外有個十里街,街上有條仁清巷,巷裡有座葫蘆廟,廟裡曾經寄住的一個窮儒。

  窮儒姓賈名化,字時飛,別號雨村,湖州人士,出身詩書官宦人家。

  這人便是我們所熟知的賈雨村。

  且說賈雨村與甄士隱相識,而後得到甄士隱的五十兩白銀資助。

  再說那年雨村得士隱贈銀相助,次日就趕往京城,三篇文章,十分得意,中了進士,當了縣太爺。

  賈雨村雖有才幹,但依仗才能,怠慢上司,不久被參了一本,革去職務。

  他把家眷與積蓄送回故鄉安頓好,就獨自出來,遊覽天下名勝。

  最後來到揚州,做了鹽政林如海女兒的老師,也就是林黛玉的老師。

  賈雨村素有閱讀朝廷邸報之習,這一日閒暇之餘,又信步走向城門。

  未曾料及,尚未瞥見邸報,忽聞有人呼喚其名。

  循聲望去,賈雨村驚訝地發現,呼喚之人竟是昔日同僚張如至,那位因一案而遭革職的友人。

  回想起初到揚州之時,自己病倒在客棧,病癒之後竟陷入斷炊之困。

  幸得張如至引薦,使自己得以在林如海府上,擔任林黛玉之師。

  否則前途茫茫,尚不知何以為繼。

  因此,遇見這位故人,賈雨村自然心生親近,欲與之敘舊。

  正當他拱手作揖之際,張如至已搶先開口,聲音中滿是喜悅。

  「雨村兄,恭喜了。」張如至笑吟吟地說道。

  此言一出,賈雨村不禁感到一陣疑惑。

  「如至兄,你此言何意?我實在不知有何喜可道。」

  賈雨村眉頭微蹙,臉上露出些許困惑之色。

  張如至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他拍了拍賈雨村的肩膀,解釋道:「雨村兄,我得知上面有起用舊臣之意,且最近有在四處尋覓人才。今日碰巧遇見你,豈不是喜事一樁?」

  賈雨村一聽此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但又迅速掩飾住。

  旋即瞪大眼睛,語氣急切地追問道:「如至兄,當真如此?」

  張如至點頭微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又豈會拿此事來誆騙雨村兄?」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許是在思考什麼,接著若有所思地說道:「雨村兄若是不信,何不回去問問林鹽政?他必定知曉此事。」

  說著,他走近賈雨村,刻意壓低聲音道:「屆時,雨村兄也可借林鹽政之手寫一封舉薦書,相信有此舉薦書,定能助雨村兄官復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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