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賈府並非沒有出現過天才,賈敬便是其中一顆璀璨的星辰。
賈敬憑藉過人的才智與個人不懈的努力,一舉考取了進士。
這在古代,無疑是鳳毛麟角的成就。
進士錄取比例極低,非但要求學識淵博,更需才華橫溢,方能登此高峰。
這可是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的進士,是何等的光輝與榮耀啊?
當時,賈敬的橫空出世,讓賈府上下皆以為他將引領家族攀上新的巔峰。
至少也能確保賈府繁榮昌盛,綿延不絕。
豈料世事無常。
賈敬對仕途無絲毫興趣,只一心向道,矢志不渝地追求仙道,渴望在長生不老...
於是,毅然決然地遁入玄真觀。
終日閉關修煉,燒丹鍊汞,對於家族事務不聞不問,任由家人胡作非為,放縱無度。
最終,因迷信秘制丹砂,不慎中毒身亡,令人扼腕嘆息。
儘管如此,他死後仍然被朝廷追賜為五品之職,算是對其才華與身份的一種認可。
慶曆帝的話,就像一股溫馨的春風,再次讓賈元春心中充滿了喜悅。
只一時間,她的臉上綻放出了無比絢爛的笑容。
好似晨曦初照下的露珠,晶瑩剔透,又似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溫柔而動人。
有道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慶曆帝之言,實屬出乎意料之外。
誰也沒有想到,慶曆帝竟然也在關注賈環中舉的事情。
而且言語中充滿了對賈環的讚賞,這讓她怎麼能不激動呢?
說實話,如果賈環只是中了個普通的舉人,或者只是單純中了個解元。
慶曆帝可能根本不會去關注他。
畢竟,大唐的舉人那麼多?
賈環如果只是其中一個普普通通的舉人,又憑什麼可以引起慶曆帝的注意?
偏偏他不僅中了解元,而且還連中了四元。
此等佳績,於朝廷乃至慶曆帝而言,皆屬震驚寰宇的大事。
若其能乘此東風,再接再厲,於將來會試中奪魁成為會元,殿試時再中狀元。
則將成為大唐有史以來,首個六元及第的狀元。
這可是慶曆一朝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大事啊!
這樣的成就,不僅象徵著大唐的繁榮昌盛,更預示著國運亨通,好勢頭正勁。
為此,慶曆帝又怎麼可能不去關注?
這是個好兆頭,祥瑞的代表啊!
如果賈環真的六元及第,等慶曆帝日百年之後,史書上必將濃墨重彩地記載:
慶曆一朝某年,有六元及第之狀元橫空出世!
此等筆墨,定將流芳百世,成為後世傳頌之佳話也!
「謝陛下誇讚,實乃臣妾之榮幸!然臣妾那幼弟,雖有些許微末之才,但這六元及第之榮光,實乃天高地迥,非他所能輕易觸及。臣妾心中雖有萬千欣喜,卻也不敢妄自應承陛下之厚望,唯恐日後有負聖恩...」賈元春誠惶誠恐地道。
賈元春雖然心中歡喜,但也憂慮重重。
她其實心裡也知道,如果賈環最終沒能實現慶曆帝的期待,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到時候,不僅家族的臉面會丟盡,更可能招致帝王的怒火。
這樣的怒火,以賈府當前的情況而言,還承受不起。
帝王之怒,伏屍百萬。
成了是好事,要是不成那就是一種罪。
念及於此,賈元春心中變得愈發地忐忑不安。
這人啊,無比的複雜。
要說家中的弟弟不爭氣吧,賈元春心裡也憂慮。
這太爭氣吧,也有顧慮。
所以說,這人啊,不僅複雜,而且還很難。
慶曆帝聞言,一眼望過去,立刻就洞悉了她心中的顧慮,當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這是擔心朕喜怒無常,日後會因你弟弟未能達到朕的期待而怪罪於他嗎?」
慶曆帝一語中的,賈元春臉色瞬間一白,身體也跟著顫抖了一下,全身緊繃著。
沒有絲毫猶豫,急忙解釋道:「陛下,臣妾……臣妾並非此意,實乃……」
慶曆帝抬手,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你那弟弟,今年不過方才十四,即便明年不參加會試,下下科再參加也才十九。有這幾年的歷練與成長,會試之時必然不會遜色於人。更何況,即使他真的未能考中會元,未能達到朕的期待,朕也不會因此而責怪於他。難道你忘了麼,他如今可是我大唐最年輕的府案首和解元,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天才,將來指不定能夠造福我大唐百姓,朕又怎會捨得去責怪呢?」
賈元春聽聞此言,心中的慌亂漸漸平息,但仍有些忐忑與不安。
帝王心,深不可測。
帝王的心思,就像深不見底的潭水,難以捉摸。
就算現在慶曆帝說話,溫和得如同秋日裡的晚風,但誰又能保證以後不會變呢?
眼見賈元春面色惶惶,心緒難寧,慶曆帝輕嘆一聲,巧妙地將話題引向別處。
恰在此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黃花梨木圓桌,其上靜置著一個精緻的盒子。
這是賈元春為賈環精心籌備的解元賀禮。
「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慶曆帝好奇地問,順手就把盒子拿了起來。
打開一看,赫然發現裡面放著的是一支筆。
於是,笑著問道:「這支『錦繡華章筆』放在盒子裡,是打算送給誰?」
賈元神色恭謹,輕聲細語道:「陛下慧眼如炬,此筆確是臣妾欲贈之物。臣妾三弟,此番中了解元,臣妾欲以此筆相贈,願他筆耕不輟,續寫錦繡文章,將來若是有幸能夠高中進士,也能夠為朝廷效力,為陛下分憂解難,實乃臣妾一番拳拳之心。」
慶曆帝聽了,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現就只有這一個盒子。
難不成,賈元春只準備了這麼一份禮物?
隨後語氣微沉,帶著幾分探究之意,追問道:「你意欲僅以此一筆為贈?」
賈元春不敢有絲毫隱瞞,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件事。
此言一出,慶曆帝眉頭愈發緊鎖,面色更添幾分凝重,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沉吟半晌後,方緩緩言道:「賀禮之事,便交由朕來操辦吧!」
賈元春本想出言婉拒,然而慶曆帝卻未待其開口,便已揮手示意,不容置疑。
於是乎,慶曆帝轉而吩咐身邊的貼身太監,言辭間透著不容小覷地威嚴:「你去,將此事辦好,務必將辦得妥帖些,不可有絲毫疏漏!」
那太監聞言,連忙躬身應諾,心中暗自揣摩帝王心意,不敢有絲毫怠慢。
賈元春心中雖有些不願,但慶曆帝既已開了金口,也只能遵從。
猶豫片刻之後,她又遲疑著道:「臣妾多謝陛下恩典,只是臣妾覺得這賀禮,理應一切從簡,無需如此興師動眾,惹得人盡皆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