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韻費了好大勁才跟父母解釋通。
但沈淵明看出來了，茶父茶母根本沒相信茶韻的解釋，只是出於放飛雛鳥的目的才讓茶韻自己去飛。
其實他們已經放手過不知多少回了，可女兒都被冠上渣女頭銜了，也是一點都沒改變，臉皮還是一樣薄，話語還是一樣誠實墾直，這在當今社會可是要吃大虧的。
雖然不知道女兒為什麼會突然想去混沌古都，但讓她去那裡吃一吃虧也不錯，於是他們同意了，目送茶韻坐車離去。
而車剛走到五塊錢的時候，茶韻就立即讓司機停下，交錢下車與沈淵明匯合。
只是轉眼間，二人就來到混沌古都三十五州州主辦公大樓，也叫華夏大總管辦公室，大總管再往上就是副夏主了。
此時辛夷正坐在椅子上處理政務，察覺到桌上的光忽然黯淡，抬眼望去，見到沈淵明的一瞬立即笑了笑，
「來了，這就是你要給我介紹的人？」
因為早就通過電話，所以辛夷一看旁邊的姑娘就直接問道，沈淵明知道他現在正為人道之事焦頭爛額，所以也是長話短說，「輪迴聖人之一。」
辛夷瞳孔一縮，眼神裡帶著幾分驚喜，認真道，「我明白了，但是他還沒出現，以現如今我們十二個的影響力……恐怕很難安穩度過人道劫難，還麻煩你多留意一下他了。」
「放心。」，其實沈淵明心裡早就有了個猜想。
不只是他，辛夷也有想法，與沈淵明對視的一瞬，他搖搖頭，「聖人不可能死的那麼快，即便他真心作死，死上成千上萬次恐怕都難以死掉，那個人摔了八千米就死了，而且不是女孩，應該不是吧...」
沈淵明點點頭，「慢慢來罷，若是實在不行，就只能靠靈道來鎮壓了。」
辛夷搖搖頭，「靈道插足會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現在靈道插手的足夠多了……再多也只能多一點，若是還無法改變的話，那這就是人道的命了。
那時候即便靈道鎮壓……也不過是將怨氣積累而已。」
似乎是覺得話語太過喪氣，辛夷又打氣道 「你不必擔心，如果……至臻全聖還不出來，那我便召集天下聖人和天下英雄，就算死，也要為人道搏一個明天，哪怕一秒，我真的不相信，全世界人們的洞察力比不上一個她。」
他話語平淡，可周身卻充斥著滔天的氣勢，在這股氣勢面前，茶韻感覺自渺小的如一粒沙塵。
沈淵明望著此刻的辛夷，拍了拍他的肩，出門的同時卻是嘆了口氣，「小夷已經有了氣吞天下的氣勢，可終究還是差了點，他太執著於救世，不能順其自然……」
「只希望你還活著……超神盛世還是需要道法自然來造就。」
辛夷本身天賦並不會限制於三分全聖，多學一些東西雖然不會很吃力，但需要的時間也不是別人可以想像的。
而至臻全聖雖然專業天賦可能不如三分全聖，但即便她學的不快，可依靠著超然的記憶力和理解力，總能進步飛快。
不大聰明外加努力而又看起來聰明的內在，當然更重要的是超然的洞察力和理解力，讓她更明白人道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從而下手針對。
雖然看似一個工具人，實際上，她負責提出猜想或者方案，而全世界人負責完善或者集體攻克方案，所有人都在相互配合，以造就全民共創人道的局面。
這個環節，缺一不可。
可如今，辛夷已經有了半步至臻的氣勢，但洞察力還是那個洞察力，可以完善，但不一定能一針見血，真要去接手破敗不堪的人道，並召集其餘聖人和英雄，只能靠壓榨更多的時間來提高自己的洞察力了。
真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么蛾子？
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蛻凡之路還需要繼續走。
即便人道再壞，只要他能成功蛻凡並擊退惡靈，就能追溯到至臻全聖，即便她死了，他也給她整回來，讓她繼續建設人道。
心境畢竟是好多了，現在的心態只需要吐槽幾句，就歸於平淡。
現在，不知什麼時候又進了一個混沌古都的村莊，這裡的老人們正在大聲議論著什麼——
「這個人真不行，吃著百家飯長大，現在發達了，反倒一分錢都不給咱們。」
「別說一分錢了，能給一口飯就不錯了，結果他大魚大肉的吃著大餐，卻是一口都不給咱們吃!」
「這人就是不行，十來年前欠我家五塊，現在還沒還回來呢，跟他要債都要不到，老難了!」
「就是啊，五塊不多，卻都不還，還好我沒借給他。」
「程鬼……成鬼最好了!」
「噓，就他那樣子，成了鬼之後，不得索咱們命啊，這可說不得，要說也得魂飛魄散嘍!」
沈淵明聽著她們的話，雙眼微眯，他覺得自己還挺善良的，可以幫一幫，但未知全貌，實在難以評價。
他問了一下程鬼的住址，老太太們立即說道，「你是要債的吧？這條路到頭左拐再直走一段，那個紅色的門就是他家，別人家都是銀白色的鐵門就他家個色，用紅色的。」
「小伙子，跟你說，這個人可不怎麼好，他吃百家飯長大，回頭又欠著我們，你說說這個人啊，根本評價不了，你得小心一點。」
沈淵明聽著她們的話，笑著應付道，不過心裡倒是疑惑起來。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程鬼家門口，看著那麼多人，他心裡更疑惑了，明明都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他為什麼還敢明目張胆地住在這裡，不怕哪天來個人飛進去把他打個半殘嗎？
望著門口烏泱泱要債的人，他忽然覺得有點魔幻。
人們在門前大聲吆喝著程鬼，而屋內仿若聞若未聞，絲毫沒有動靜，若不是沈淵明感覺到裡面有生命氣息都以為裡面沒人了。
可實際上，裡面的人還在裹著被子睡覺，而且耳里還有耳塞。
好傢夥，原來早就已經有預備方案了。
不知是人們的吆喝聲太大了，還是耳塞不管用了，又或者睡醒了，程鬼忽然起來了，他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提著牙刷來到院子裡，並大聲喊道，
「催催催，催什麼催，催債先給五百，要債再給五百。」
這一聲大喊，直接把沈淵明給干蒙了，這是什麼賺錢的方法，你就真的不怕這裡人把你門給砸了嗎？那麼橫。
聽到這句話，門前吆喝的人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只是吆喝聲忽然更大了。
接著，程鬼忽然把門前的燈打開了。
這時，所有人罵罵咧咧的逐一離開，屋內的程鬼仿佛看到了這一幕，冷冷一笑，「小樣，跟你程爺對干，你們也配？也不知道誰欠誰更多。」
沈淵明望著燈泡，只感覺裡面有雙眼睛，他摸了摸下巴，「原來是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