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婭靈再聰明,她也才六歲,她並不知道阿爺為什麼和別人吵架。
可是在許婭靈心裡,阿爺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爺,阿爺又慈祥又愛笑,很少會生氣。
所以一定是別人的不對,是那個和阿爺吵架的人不好。
可惜她太小了,她幫不了阿爺。
這個時候她立刻想到了爸爸!
於是許婭靈急急忙忙跑進宗祠找爸爸。
見到爸爸站在那裡,儘管以前偶爾會覺得爸爸不好,但這一刻她的心還是安定下來。
然後她就去喊了爸爸,把阿爺和人吵架的事告訴爸爸。
爸爸馬上跑出去了。 ❇✶
許婭靈緊張又期待地跟在後面,遠遠的,看見爸爸過去拉開了和人吵得面紅耳赤的阿爺。
頓時,許婭靈心裡有些失落:爸爸不幫阿爺罵那個壞叔叔?
他為什麼要拉開阿爺,而不是去拉開那個壞叔叔?
結果,下一刻她就看見爸爸轉身給了那個壞叔叔一拳。
哇!
許婭靈又激動又害怕,縮在牆柱子後面,緊張不已地給爸爸加油打氣。
爸爸真棒,爸爸好厲害!
和許婭靈幼稚的想法不一樣。
許庭一過去,就看到狗七的哥哥推了許宗海一把。🍔💛 ❻9𝕤𝐡𝔲𝔵.𝕔ᵒ𝓂 🐺💲
許宗海和狗七的哥哥吵起來,就算沒問緣由,他也猜得出是因為二十九那天,他在廟堂打了狗七。
所以狗七的哥哥替弟弟出頭來了,在宗祠見到許宗海,直接就出言不遜。
不然憑許宗海老好人的脾氣,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和人家吵得面紅耳赤的。
但在這炮響聲中,嗓門扯得再大,也無濟於事。
除了讓自己嗓子疼之外,別無用處。
因此許庭上去把許宗海拉開,就直接動手了。
有這吵嘴的功夫直接上手不行嗎,是男人就別婆婆媽媽的。
他一動手,狗七兩兄弟就圍上來了。
兩人合手打許庭一個。
許庭自己是不懼的,可張秀芬看得心驚膽戰,又跑去找人勸架了。
張秀芬找的是許宗海的侄子,許庭的堂哥許志權。
許志權比許庭大十歲。
他性格溫吞不愛說話,一過來看到這陣仗,默默地擼起袖子上去干。
堂兄弟倆和狗七兄弟倆就這麼打了起來。
張秀芬都看傻眼了,她是喊志權來拉架的,不是來加入混戰的啊!
大年初一在宗祠門口,就有人打架,成何體統?
很快,另外幾個宗字輩的族老就過來了。¤ (¯´☆✭.¸_)¤ ➅9şℍย𝓧.ςσΜ ¤(_¸.✭☆´¯) ¤
他們和許宗海是同輩,年紀卻比許宗海大,個個都有六十多了。
「住手住手!幹啥呢!」
一個老頭兒拿著拐杖上去就砸。
許庭眼尖,見族老來了,就拉著許志權退出戰圈。
狗七的哥哥剛剛被許庭打蒙了,一時沒看清,居然一拳砸到拉架的族老臉上。
「哎喲!」
族老哀叫一聲。
見狀,本來在旁邊圍觀的同族年輕人,瞬間怒了。
狗七哥哥這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
幾個中年人圍上去,七手八腳把狗七兄弟倆壓到地上,還有人恨恨給了兩人幾下。
打得他們嗷嗷叫。
「癟犢子!連宗權叔都敢打!」
「給老子捆起來!多少年不動族規,個個都忘了啥叫尊敬長輩,當著宗祠里恁多老祖宗面兒,竟敢對族老動手!」
「都是許狗蛋、許狗剩這兄弟倆,他們先罵海爺,許狗剩還推了海爺一把,廿四叔才衝出來打許狗剩的。」
捅了馬蜂窩的狗七兄弟成了眾矢之的,不用許庭再插手,就自有人會教訓他倆。
不過也是鬧了這一出,許庭才知道,原來狗七真名叫狗蛋,他哥還叫狗剩。
對比一下,自己這名字起的那叫一個有文化。
就連阿勝的名字:許勝利,都比這兄弟倆名字好。
挨了許狗剩一拳的許宗權怒不可遏,讓人押著這兄弟倆進宗祠,叫他們當著大傢伙的面,給老祖宗們磕頭認錯。
許庭和許志權倒是沒啥事,畢竟說起來是狗七兄弟倆先侮辱許宗海,也是許狗剩先動的手。
一開始許狗蛋和許狗剩還二打一呢。
話雖如此,宗權等幾個族老,還是問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經過。
許庭就把二十九號那天,在廟堂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在廟堂的也有不少人,大家都能為許庭作證,是狗七先挑釁,也是他先攻擊許庭。
只不過狗七自己沒用,打不過許庭。
自己吃了虧,就找哥哥,欺負許宗海一個老實人。
換誰誰能忍?
許庭動手一點都不理虧。
「剛剛我在旁邊,狗剩罵得很大聲,我聽見他罵海爺娶了個不下蛋的母雞,就在外面收養一個不知哪冒出的野種,回來禍害同村。」
「對,我還聽見狗剩罵海爺死絕戶,罵海爺以後死了沒人上香。」
「狗剩還說,廿四叔一年在家也待不了幾天,讓海爺和秀芬嬸以後小心點,又說外面有偷孩子的,叫他們看好廿四叔那兩個賠錢貨。」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把狗剩辱罵許宗海的話,一一還原。
許庭聽得火冒三丈,要不是蘇妘在旁邊拉著,他恐怕又衝過去揍許狗剩了。
許宗權怒叱道:「狗剩,你說這些話啥意思?廿四要是出去打工了,你還想把宗海家兩個孫女拐去賣了不成?」
許宗海到現在都沒平息怒火:「他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嚇唬俺,以為俺怕你!你兄弟倆動俺孫女試試!」
剛才張秀芬在和許志權的母親聊天,許狗剩辱罵許宗海時,她離得遠,炮聲又大,她就沒聽見。
眼下聽見這些話,她氣得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天殺的,你們這是要逼死俺啊?」
生不出孩子是她心裡一輩子的痛,如果可以,哪個女人不想有個自己的娃?
偏偏別人還要以此攻擊她,一時間,她真是不想活了。
張秀芬哭著喊著不活了,嚇得蘇妘和許志權的母親死死抱住她。
「嗚哇——!」
看到這樣混亂吵鬧的場面,許婭宛嚇得大哭。
妹妹一哭,強忍著不敢哭的許婭靈,也崩潰地哭出聲:「嗚嗚嗚——」
場面越發混亂。
許庭額角青筋直冒,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作為家裡的頂樑柱,不能再溫吞忍讓。
「宗權伯,我有話要說。」
許庭站了出來,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