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遞過來一個本子和筆,溫堯接過去,在紙上快速寫下:
我給她注射了氟西汀,關掉吸氧機,其他的什麼都沒做。
溫衍看到這些字,怒目斜揚,眼角猩紅,陰沉的面色頓時顯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悽厲與冷酷,十指攥得指節咯吱響,一拳掄在溫堯的臉上:「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誰讓你對她下死手?說!」
溫堯捂著臉,拿著筆顫顫巍巍寫下一個名字:明菲菲。
溫衍呼出的怒氣,猝然一凜,明菲菲怎麼會對一個不認識的人下死手?
他扣住溫堯的呼吸道,「到底是誰?」
溫堯指著那個名字咿咿呀呀半天,看起來不像說謊。
溫衍轉身離開房間。
溫堯看著他把藥瓶子也拿走了,著急追上去,被黑衣人按住。
門外,向璃書一臉焦灼,看到他出來,上前問:「他沒事吧?」
溫衍整理了下袖子,「嗯,這個藥你拿著,等我找到阿願,會告訴你怎麼服用才能恢復聲帶彈性。」
向璃書眼神略有抽搐,咬了咬唇還是問了出來:「她是許願嗎?」
溫衍眸色暗沉下去,「你想她是嗎?」
這個問題讓向璃書回答不上來。
從前,許願作為名優中學的校花,家世好相貌好,唯獨脾氣不太好,不太會顧忌別人的想法,包括她這個小跟班。她曾經對許願有著很多怨言,她討厭許願總算被一幫朋友簇擁著,不能把她當成最重要的朋友,為此她會耍點小心機弄壞讓其他人遠離許願,這樣許願的身邊只剩下她一個朋友。
一不小心,她引蛇入洞,讓許願墮入深淵。
時隔多年,如果她再見到許願,真的可以坦然麼?
……
溫衍帶著程青飛往K國,一下飛機,直接去見金院長。
金院長一臉愧色,不住地道歉,「衍,我已經在警署立案,他們來勘測過阿願小姐的病房,發現病房裡除了醫護人員,還有三個陌生人的腳印,這個你看看。」
金院長從抽屜里拿出三張印著模擬腳印的紙。
現在只需要找到腳印的主人是誰,其中一個肯定就是溫堯的腳印,而另兩個的主人是個謎團。
腳印不像指紋那麼好找,要想在短時間內獲取準確的信息,只能採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溫衍想到了一個人。
離開H,溫衍和程青驅車去了地下娛樂場所。
在異國他鄉的地盤,程青摸了摸腰間的槍。
溫衍好像不是第一次來,直接到達最裡面的包廂,推開門。
裡面燈紅酒綠燥熱的氣息撲過來,他走進去,一群人圍著長桌玩撲克。
而另一邊,幾個赤身的女孩跟一個男人正在表演限制級。
玩牌的幾人看到溫衍,站起身拿起桌下的棍子,邁著囂張的步子走過來,「找誰?」
「河獻燦。」
一群人目光看向另一邊穿褲子的男人,掄起棍子,「竟敢直呼我們河少爺的大名,找死啊!」
亂棍還沒招呼到溫衍身上,程青抬槍朝房頂打了一槍。
「砰!」
一眾小弟嚇住了,河獻燦穿戴整齊從人後走過來,上下審視著溫衍兩人。
「呵!這是我的熟人啊!快,快進來。」
溫衍抬手擋住他邀請的手,「河少,我今天來這裡,不是跟你敘舊的,想請你幫個忙。」
河獻燦驚訝地笑了:「不是吧,一向彬彬有禮、天資聰慧的溫醫生也有求我這種混不吝的時候?」
溫衍說:「幫我找個人,河氏集團進軍我國的事才好談。」
「好啊,那咱們先把三年前的帳清了?」河獻燦笑得跟他的名字一樣燦爛。
溫衍把外套脫了,遞給程青,「好。」
河獻燦揚起手,嘴角歪出一側的弧度,露出混不吝的吊樣,大喊一聲,「弟兄們,還等什麼呢?」
程青抬臂去擋:「小心……」
……
冷寂的月光灑在空曠的路面上,形成一片朦朧的光影。
溫衍走在街上,步伐有些踉蹌,身體微微顫抖。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蒼白的臉色,以及脖子上瘀傷的痕跡。
他的雙眼空洞而無神,衣服上殘留的血跡在街燈下顯得格外鮮明。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偶爾幾個夜歸的人匆匆經過,不敢多看一眼這個受傷的男人。
程青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幾次想去扶他,都被他抬手擋住了。
「二少,你沒事吧?」
溫衍擦了下嘴角的血:「小傷而已,今天不讓他發泄,他就算幫我找人,也會不情不願。」
三年前,溫衍還只是一名優秀畢業生,在金院長手下實習。無意中救了一個被欺凌的女孩,並協助那名女孩逃了,後來溫衍才知道那個女孩是河獻燦的獵物。自此,河獻燦總是看他不順眼。
剛才雖說是讓河獻燦報仇,但是溫衍和程青也不是那種停在那裡讓人打的主,只不過八對二,一開始就落了下風,受點傷難免的。
「那他會信守承諾嗎?」
「嗯,恩怨清了,他一定會發動幫派上下幫我找人。」
K國就這麼大,河氏出國發展正遭受對家的制約,目前很需要時光紀顏這樣的行業巨頭幫忙推動,河獻燦再笨也知道,想要打勝仗就得結盟。
……
陽光照在女孩柔韌的腰線上,雙腳在地板上邁開,如同綻放的花朵,一躍而起,身體在空中旋轉翻轉。
待她輕輕落地,露出臉上纏著的繃帶。
門鎖旋轉的聲音落入耳中,她跑過去,耳朵貼在門上。
「阿願,該吃飯了,今天的藥是隨著飯菜一起服用效果更好。」
低沉清冷的男人聲音傳入耳中。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願回應道:「好的,謝謝溫醫生。」
話音一落,門打開一條窄縫,傭人端著飯菜和藥放在房間內。
阿願跟著傭人走到餐桌邊,勾著腦袋看了看今天的飯菜,依舊都是素菜,不由地哀怨道:「一連七天都沒有見著一點葷腥。」
傭人耐心回答她:「阿願小姐,少爺說了,你拆了紗布就可以吃肉了,再等等。」
「謝謝。」說著話,阿願眼睛餘光掃到窗邊有一道正在移動的身影,正眼看過去,已經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