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冬之
有了雪諾·瓊恩的領路，士兵們長驅直入，順著蔓延在營地土路四周低矮的營帳或是木房，直抵叮噹衫所在的自由部落營地。
鷹獅軍團士兵抵達營地，便放開手腳毫無顧忌的四處搜查起來，營地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營地騷動起來。
三個硬足民端著長矛匆匆跑過。馬匹有的嘶鳴，有的噴息。連自由部落隔壁的巨人營地中，似乎也有一陣陣低沉地吼叫傳出，幾隻長毛象也不安的嚎叫起來。
「怎麼回事？」瓊恩詢問托蒙德。
托蒙德嘆了口唾沫，「不知道，我去巨人營地問問旺旺族長。」
「去吧。」
托蒙德騎馬離開自由部落營地，朝騷亂的巨人營地奔去，營地中央還沒有點火的巨大石堆搭建的篝火灰燼旁，新任新民軍團司令威廉，突然大聲指著雪諾身後的一處布帳營地，大喝道：「那人是誰，手裡的號角怎麼那麼大。」
瓊恩翻身走在半凍的土地上，他的狼在周圍緊張地繞圈。聽見威廉的喊聲，他下意識的轉過頭，還沒看到身後的營口，卻見一個影子從頭頂掠過，瓊恩抬頭，一雙藍灰色的翅膀滑翔而上，直入雲霄。
雪諾皺眉，「怎麼會有飛鷹？難道是，難道是易形者。」
「司令大人，您看。」一個黑衣守夜人親衛突然喊道。
「怎麼了？」瓊恩問。
「您看那是誰？」
一個甲冑由鬆散掛扣著骸骨所組成，滿臉蕭瑟的野人正跨坐在後方布營帳前的泥地上，手裡還把弄著一個巨大的號角。
「叮噹衫…」瓊恩·雪諾轉過臉，惡狠狠地說，「這傢伙居然還有膽留在這裡。」
雪諾·瓊恩伸手過肩，拔出長爪，帶著手下走過去，怒目道：「叮噹衫……」
此時，威廉也領著匹鷹獅騎兵從遠處而來，他拔出騎士劍，他的親衛也長劍出鞘，質問道：「你是誰？」
「他就是背叛部落的族長。」雪諾·瓊恩盯著叮噹衫手中的巨大號角，神色不定的說。
威廉眼睛一亮，「哦？親衛，給我拿下！」
「遵命，大人！」
眼睛兩個持劍士兵上前，瓊恩·雪諾卻忽然出聲阻止，「等一下，威廉大人。」
威廉轉過頭一臉疑惑。
雪諾·瓊恩走近威廉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道：「他懷裡的號角，好像是冬之……」
「什麼？」威廉表情一凝，作為被林恩留守在最後的壁爐谷留守指揮官之一，他對塞外冬之號角的事情多有所聞，冬之號角又稱喬曼的號角，在一千年前的神話傳奇中，塞外之王喬曼曾『吹響冬之號角，喚醒了地底的巨人』。據說此物漆黑而巨大，彎曲的線條足足八尺長，寬闊的開口甚至可將人手肘以下全放進去。號角上用黃金鑲嵌著先民的符文，由於年代久遠逐漸褪成棕色。
威廉回憶了片刻，盯著叮噹衫手中的巨大號角，越看臉色越沉重。
坐在門檻上的叮噹衫此時大笑著抬起頭，朝瓊恩哈哈一笑，站起身掀開帳門。「進帳聊聊？」
雪諾與威廉對視一眼，號角之事過於重大，兩人慎重相視之後，頷首由威廉領著最親密的兩個近衛，一同掀起防風帳簾，魚貫而入。
內里很暖和。
排煙孔下有堆火，還有個火盆噼啪作響。
叮噹衫臉色慘白的癱坐在棉榻上，抱緊號角，用淡灰色眼睛打量瓊恩與威廉。「兩位認識此物？」
瓊恩試圖讓自己的表情如玄冰一樣平靜。謹慎的看著對面已經有些沒什麼人樣的叮噹衫。
威廉握劍的手更是開開合合，叮噹衫沒有腰間沒有佩劍，但是他打量帳篷里還有其他武器，匕首、短劍、一張弓、一袋箭、一柄青銅尖頭的長矛邊上躺著一個白骨骷髏。
最後兩人依舊將視線落在眼前的巨大號角上，那真是好大一隻戰號。
被兩道如芒的目光盯著，叮噹衫臉色沒有一絲改變，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為何而來，是的，我是謀劃的東海望突襲，還有……你們猜的也不錯，這的確是冬之號角，喬曼曾將它吹響，從地底喚醒巨人，曼斯在集結野人大軍的時候，第一時間在冰霜之牙的山脈深處挖掘出了它。」
叮噹衫大大方方的承認，反倒是讓雪諾驚疑，「可耶哥蕊特說你們並一直沒找到號角。」
「哎，瓊恩·雪諾，你以為只有你這隻黑烏鴉會撒謊嗎？說實話，我挺喜歡你這雜種……但我從不信任你，耶哥蕊特當初與你走的太近，所以很多事情她知道的也未必是真的。」
瓊恩皺著眉，冷冷道：「叮噹衫，你以為你說的我就相信，如果你找到的是真正屬於喬曼的號角，為什麼不用？為什麼還要費心費力攻打長城？如果這個號角像歌謠里說的那樣管用，為什麼不吹響它，解決一切問題?」
「每一個自由民都知道，有時捷徑並非安全之道，瓊恩·雪諾，巫術乃無柄之劍，沒法掌握。」叮噹衫頹然的伸手撫摸號角，手掌沿巨號的曲線摩挲。「而且，野人王曼斯當初即將了十萬塞外勇士，又寄希望咱們叮噹衫小隊能奇襲黑城堡成功，幫助塞外大軍打開大門，可是他還是高估了你，你真是一隻狡猾我烏鴉，騙過了所有人。
當然……曼斯也犯下了致命的錯誤，他低估了絕境長城的威力，沒有黑城堡的內應，野人大軍進攻，只能分出一萬人乘木筏穿過海豹灣，從後掩襲東海望；又分一萬人攻打影子塔，最後只留下五六萬人，正面攻打黑城堡，可惜啊，無數人馬和長毛象也無法攻破那座絕境長城。」
「那你為什麼得到了號角，既然得到了又為什麼煽動新民去襲擊東海望，你的家人都進入了長城以南，得到了長城的庇護，你就不怕打開東海望的缺口，會放異鬼進來嗎？」
瓊恩豁然拔出長爪，打算作個了斷。
「等我說完，瓊恩·雪諾。」叮噹衫仔細觀察雪諾·瓊恩的臉，因為兩人曾經共事情過，他比其他新增地部落野人更加了解這位如今位高權重的守夜人總司令是怎樣一個人。「你不用急著殺死我，我已經活夠了，我所做的，只是對當初承諾野人王曼斯的事情，盡最後一分力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