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觀察者
一想到上古之戰這個詞語，羅伊的眼中所觀察到的畫面，突然之間開始變幻。
無數的景象開始扭曲，虛化，仿佛世界一閃而逝的模樣，等到眼中的畫面重新開始清晰後，羅伊便看到了一顆巨大的星球。
羅伊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艾澤拉斯，和時間跳躍之前羅伊看到過的艾澤拉斯有所不同的是，此時此刻星球上一道肉眼可見的光柱正沖天而起，那裡是永恆之井的所在位置。
就在羅伊疑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看到了茱莉爾和拜尼婭晉升時的艾澤拉斯畫面時，突然眼中的景象再次一變，視角被拉遠了一些，結果就看到了艾澤拉斯星球外圍的太空中，漂浮著的無數猙獰星艦，這些星艦的模樣，羅伊看到過無數次了，那是燃燒軍團的艦船。
於是羅伊立刻意識到，自己不是產生幻覺了，而是他真的「看」到了遙遠星空中的景象，看到了正在試圖入侵艾澤拉斯的燃燒軍團。
下一刻，羅伊眼前的畫面再次變化，而這一次，他看到了艾澤拉斯大地上的一些場景，他看到了圍繞著永恆之井周圍定居的許多暗夜精靈，還有他們所建造的精美宮殿。
這些暗夜精靈的出現，讓羅伊確認，自己的確是跨越了萬多年的時間，曾經在永恆之井附近小心窺探的巨魔，已經在永恆之井的魔力影響下，進化為暗夜精靈了。
在畫面中，羅伊看到了暗夜精靈們的生活，看到了他們漁獵，看到了他們指導孩子學習魔法和戰技，也看到了他們對艾露恩的祈禱儀式。
隨後，畫面再次變化，變得如同快進一樣，羅伊看到了一個金色眼眸的暗夜精靈，那是暗夜精靈的女王艾薩拉，她穿著華貴的衣衫，身後跟隨著大批的上層精靈貴族，這些上層精靈們在永恆之井湖泊邊緣建造了一個特殊建築，並在建築頂部修建了一個傳送門，當他們引動永恆之井的巨大能量後，這道傳送門被打開了，無數的燃燒軍團惡魔，從傳送門中湧出。
接下來，就是血腥的戰爭畫面，燃燒軍團的惡魔們肆意屠殺著艾澤拉斯的生靈，戰火波及整個卡利姆多大陸，也不知道最後過了多久，突然之間艾澤拉斯星球上面爆發出無比巨大的閃光。
而後，就是天崩地裂，地動山搖……
看到這裡，羅伊眼前的畫面戛然而止，重新變回了星空的環境。
與此同時，茱莉爾的聲音也在羅伊的腦海中響起：「親愛的，你怎麼了？你好像……發了一下呆？」
羅伊噓了口氣，回過神來，搖搖頭回應道：「沒事，我剛才只是……看到了一些未來的畫面……」
是的，羅伊已經做出了判斷，他剛才看到的，應該是一些未來景象，那是艾澤拉斯星球不久就會發生的事情。
這讓他感到有些奇怪，因為羅伊自己並不具備掌控時間的能力，但如今卻突然有了如同先知一樣的能力，這自然是比較奇怪的，而且他仔細體會了一下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發現他看到的這些未來景象，又似乎和一般先知看到的並不相同。
因為他看到的，是一段非常連貫的景象，而並非先知那種特定的畫面，就好比照片和視頻的區別一樣。
他感覺自己剛才看到的景象，就好像是……於時間長河中俯瞰著的畫面！
抱著這種疑惑，羅伊嘗試又聯想了一下阿古斯星球，結果下一秒，羅伊眼前看到的畫面果然變成了阿古斯星球，他看到了阿古斯星球上面來來往往的惡魔，看到了惡魔們乘上星艦，穿過一座巨大的傳送門，消失在阿古斯的景象。
甚至於，當阿古斯星球上面，一名深淵領主不小心提到了一句「歐西里斯大人不知道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回來……」的時候，羅伊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視角一下子便移動到了這個深淵領主身上。
「果然，這是一種……觀察者般的能力！」羅伊暗自思忖著：「似乎我可以隔著遙遠的星河空間，直接觀察一些我熟悉的地方，並且還能夠看到這些地方在時間長河中演化的進程！」
這樣的能力，已經不能用區區的先知來形容了，羅伊身上帶著的莉莉絲的羽毛，雖然也具備時間的力量，但那是保護他們在時空亂流中不至於迷失的，莉莉絲的羽毛是無法賜予羅伊這樣的力量的。
所以這種能力，應該是羅伊晉升為原罪級後才出現的。
魔王階以基礎的666倍力量，可以晉升為原罪級，表面上看，這只是一種能量上的積累，但事實上這是一種典型的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在物質世界的自然界當中，哪怕是環繞原子核運行的電子，在獲得了高能量之後，都能夠對自身的運行軌道進行躍遷，那麼同樣的道理，原罪級也可以看做是一個超高能量的聚合體，當完成能量聚合的那一刻，個體自然也會產生一種「躍遷」。
這種俯瞰觀察宇宙，以及能夠觀察其時間長河流向的能力，讓羅伊不自覺地想到了一個詞語：高維生命！羅伊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正不正確，但似乎這個詞語用來形容一下他身上發生的事情的話，還挺恰當的，雖然羅伊很肯定，自己的身體依然在當前的物質世界和當前的維度當中，但剛才那種觀察宇宙的視角，的確是某種「升維視角」……
而那深淵領主提到自己的名諱時，自己心有所感立刻就能看到對方的情景，也就像是神明聽到了自己信徒的呼喚一樣……
如果說一開始羅伊還只是在為自己獲得了強大無匹的力量而興奮的話，那麼隨後發現自己竟然有了這種升維視角後，羅伊才意識到，原罪級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說魔王階是獲得神格，摸到了神明的門檻，那麼在踏上原罪級這個階梯之後，後面就是通往真神的通道了……
「也不知道莉莉絲或者薩格拉斯有沒有這樣力量……」羅伊暗自想到：「或許每個原罪級會有或多或少的一點區別，但不管怎麼說，每一個原罪級看待世界的視角，都會是超脫的……這是邁向全知全能的必經之路！」
強大無比的力量，超脫的視角，這些變化加起來，讓羅伊突然有了一種……淡漠的心態！這次雖然知道自己身處於上古之戰的時間節點上，但羅伊實際上已經對於艾澤拉斯那顆星球上發生的事情失去興趣了，羅伊有些搞不懂薩格拉斯對於艾澤拉斯的執著，哪怕這顆星球再怎麼特殊，但上面總歸是一群還沒能走出母性的凡人生物而已，你薩格拉斯明明有著揮手爆星的力量，卻偏偏要去和這些凡人生物糾纏，最後還頻頻被打臉，伱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甩甩頭，羅伊將這些古怪的念頭驅逐出腦海，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思想上的不對勁了，他知道自己會產生這種對於凡俗生物高高在上的漠視心態，是因為雙方並不處於同一個層面，差異會產生距離，距離產生隔閡，所以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但羅伊也明白這種心態其實要不得，凡人也有他們自己的偉大，薩格拉斯不就在凡人身上栽跟頭了嗎？
「還是，去看看吧……」羅伊想了想做出了決定，其實此刻他內心深處，是比較渴望能夠和一個同一層次的人交流一下的，能夠以升維視角觀察宇宙，這帶給羅伊的震撼還是蠻大的，在看到宇宙的那一刻，羅伊心底不自覺地會產生一種讚嘆，他想要了解這個宇宙是怎麼來的？又會去往何方？星空中是否還存在著未知的奧秘？
這是一種對真理和知識的渴望，有時候了解得越多，越是會產生更多的疑惑和渴望……
雖然想和同一層次的人交流，但羅伊也清楚，薩格拉斯並不是好的交流對象，但不要緊，如果沒記錯的話，艾澤拉斯此刻除了薩格拉斯以外，還有一個可以交流的存在。
「艾露恩……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你還存在於這片物質宇宙當中嗎？你是否也像我一樣，有著可以觀察宇宙的視野？你當初在我腦海中留下的那一聲嘆息，是出於什麼目的？」
羅伊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伸出手指，在虛空中劃了一個圓圈，下一秒一個空間門隨之打開，羅伊招呼了茱莉爾和拜尼婭一聲，帶著她們跨過了空間門。
再出現時，羅伊已經來到了艾澤拉斯所在的星系之中，一個小小的傳送門，如今卻能夠跨越無盡星空，可見羅伊的力量如今增長到了何種程度。
跨出空間門後，羅伊立馬便壓制了自身的力量氣息，讓自己的氣息表現得和以往魔王階時沒什麼不同，只是稍稍比以往提升了一些而已，茱莉爾和拜尼婭也聰明，自然明白羅伊的意思，於是也跟著壓抑了自己的氣息。
等到空間門關閉之後，羅伊他們三人才向著燃燒軍團的星艦飛去。
雖然秩序萬神殿改造了艾澤拉斯，但是萬神殿的星魂泰坦們當初已經被薩格拉斯突襲幹掉了，就連後來逃脫的靈魂，也被薩格拉斯給抓了，泰坦們的靈魂如今被囚禁在阿古斯星球安托魯斯的燃燒王座當中，被薩格拉斯下令由破壞魔女巫議會進行折磨和拷問，所以薩格拉斯根本不擔心打艾澤拉斯的主意會引起萬神殿的注意，他現在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的。
燃燒軍團就在艾澤拉斯星球外圍建立了一個基地進行集結，羅伊他們到來的這個時間點上，薩格拉斯已經蠱惑了上層精靈的女王艾薩拉，艾薩拉也正在按照薩格拉斯的指示，於星球內部修建傳送門，打算藉助永恆之井的巨大魔力，打開一道能夠讓薩格拉斯繞過星球護盾防禦機制的傳送門。
羅伊看到的，星球上空那道通天徹地的光柱，就是永恆之井力量被引動的景象。
當然，也正是因為永恆之井驚天動地的異象，讓艾澤拉斯星球上生活著的其他種族察覺到了危險，尤其是那些守護者和半神們，他們已經發現艾薩拉和上層精靈貴族們想幹什麼了。
而此刻的燃燒軍團，已經集結完畢，就等著這道傳送門打開了，這次率領軍團的指揮者，是阿克蒙德，當察覺到有人靠近軍團基地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但等他看到了羅伊之後，頓時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相對於羅伊來說，他和阿克蒙德以及基爾加丹的矛盾，才剛過去沒多久呢，他從阿古斯星球消失的時候，阿克蒙德和基爾加丹還咬牙切齒地想要打主意報仇呢，然而對於阿克蒙德來說就不是這樣了，在他那漫長的記憶當中，羅伊已經帶著他的兩個副官，消失了一萬兩千多年了！所以也難怪他看到羅伊突然出現之後，會顯得如此的吃驚。
「你……你……」當羅伊飛到阿克蒙德面前降落下來的時候，阿克蒙德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指著羅伊道：「歐西里斯……你竟然真的還活著！？」
「那是當然！」羅伊冷笑著道：「怎麼？你難道以為自己報不了以前的仇了？」
結果讓羅伊沒想到的是，阿克蒙德在沉默了一下之後，卻道：「不用了，那麼長時間的事情，我都已經快忘記了……反正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沒多少惡魔還記得你的名字了，和你爭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羅伊沒說話，這他早就明白的了。
「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兒了？」阿克蒙德這時候反過來問羅伊道：「薩格拉斯大人說你有可能去了虛空，但你怎麼可能在虛空呆那麼久？難道虛空世界的時間流速和物質世界不一樣嗎？」
羅伊一聽，就知道阿克蒙德被薩格拉斯忽悠瘸了，關於羅伊有可能身處時間跳躍的事情，無論是薩格拉斯還是基爾加丹，其實都隱隱有所猜測了，只有阿克蒙德這傢伙，竟然還真的信了薩格拉斯的說辭。
但羅伊也興趣和他解釋，直接問道：「薩格拉斯……大人呢？」
「沒有在基地中，他最近一段時間，也同樣神神秘秘的……」阿克蒙德道：「不過他說過，等到艾澤拉斯的傳送門打開後，他會出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