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以夷制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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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黃寶開如此積極的態度，張校尉心裡也是一松。

  他本是威鳳衛的校尉，奉命前來交州，高沖深知「以夷制夷」之理，若要捋清西南諸夷，必定少不了交州各地的豪族支持。

  於是高沖便命威鳳衛來到交州，通過李壽，尋找適宜的人選，李壽第一時間便想到驩州黃氏。

  首先黃氏不是土生土長的僚人，而是魏晉時期南遷避亂的漢人，祖籍荊楚一帶，據驩州黃氏自言，他們出自赫赫有名的江夏黃氏，五胡亂中原後，南遷躲避戰亂，一路逃亡到驩州定居，當然，這極有可能是在攀附名門。

  但是這並不重要，只要黃氏心向中原即可，只要黃氏認同他們是漢人，認可大唐，那便可以成為大唐在驩州的主事之人。

  這時，司馬李阿仲也是在一邊幫腔，「張校尉有所不知，黃家主向來親善，十分崇慕王化，一定積極配合你這邊完成經略使的命令」。

  一邊說著，還一邊朝黃寶開使眼色，黃寶開也是機靈，立即起身，鄭重表態，「黃寶開以及驩州黃氏，願為經略使效勞，絕無二言」。

  張校尉點頭笑笑，「甚好，黃家主有此決心為朝廷效勞，朝廷定有重賞」。

  「是，是，絕不辜負朝廷期望」，李阿仲瞥了一眼黃寶開急忙點頭道。

  張校尉深深看一眼李阿仲，眼裡表示出滿意之色，然後直言道：「經略使有意向朝廷請設驩州刺史，黃家主可有信心擔此大任？」

  黃寶開徹底愣住，隨後反應過來便是激動之色溢於言表，「有，絕對有信心，絕不辜負朝廷厚恩」。

  右首的李阿仲聞言臉上滿是羨慕，「這可是牧守一方的刺史啊，黃家主當真是好運道」。

  黃寶開咧嘴大笑，一個勁的表著忠心。

  張校尉微微抬手，然後說道：「但是黃家主相應也要為國家出力」。

  「自然，這是自然」，黃寶開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黃氏有錢出錢，有人出人，絕不含糊」。

  像他黃寶開不過是這蠻荒之地的僚酋，雖然有些財勢，但每次到交州還有嶺南，依然是低人一等，嶺南之人多稱之為生僚，這使得黃寶開感到極其屈辱。

  他驩州黃氏可是出自江夏黃氏，名門望族，奈何流落到這蠻荒之地，與當地僚人通婚聯姻，儘管數百年下來，他們已經和當地僚人無二，但黃氏始終認為自己是中原漢人。

  當攀上交州都督李壽後，黃寶開阿諛奉承，只求李壽可以給予他一官半職，只是李壽安於享樂，驩州這個有名無實的化外之地，李壽不願意給自己攬事。

  現在終於有機會跨越階層，成為官身，黃寶開的激動心情可想而知。

  「好，甚好」，張校尉非常滿意，竟是直接說道：「黃家主的心意某必將如實上報經略使，稟明聖人」。

  「多謝，多謝，什麼？」黃寶開忙不迭道謝，忽然反應過來，「聖、聖人？黃寶開賤名可、可以上稟天聽？」

  李阿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張校尉，張校尉何許人也，當即明白李阿仲的意思，只是微微捻須頷首。

  李阿仲頓時會意，咳嗽一聲，鄭重說道：「黃家主，不知可否聽聞威鳳衛？」

  黃寶開愣愣的搖搖頭，「自前朝傳下的十六衛中，未曾聽聞有威鳳衛啊」。

  李阿仲一個趔趄，臉色一黑，直接說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驩州未通邸報，後面你就知道了，威鳳衛乃是天子親軍，掌直駕侍從，巡查緝捕之權」。

  說罷之後，見黃寶開眨巴眼睛，有些迷茫，李阿仲有些無奈，直言道：「這麼跟你講，本官交州司馬，位列從五品，若我犯罪，威鳳衛可直接斬我」。

  如此直白的話語，黃寶開終於聽明白，看向張校尉的眼神變得十分畏懼，也終於明白李阿仲為何對張校尉如此敬畏，這未曾聞名的威鳳衛竟是如此了得。

  「張、張將軍，粗鄙之人，不知你、你身份尊貴，得罪之處莫、莫怪」，黃寶開哆哆嗦嗦的拱手道。

  「某非是將軍，喚我張校尉即可」，張校尉直接擺手道：「不耽誤時間了，按照經略使的意思，接下來黃家主需全力配合交州方面，挑起西南諸夷紛爭，阻止真臘國兼併扶南、林邑二國，你可能做到？」

  「阻止真臘國？」黃寶開再次驚愕，「真臘國兵強馬壯，黃氏僅僅一地僚酋，這如何、如何……」。

  見張校尉臉色一沉，李阿仲急忙說道：「沒聽見前面半句？配合交州方面，又不是只你區區黃氏，新任交州都督李大亮可是我朝名將，再有經略使運籌帷幄，你何懼之有？」

  黃寶開反應過來也是一拍腦袋，「李司馬說的是，是在下糊塗了，糊塗了」。

  「張校尉放心，黃氏必定全力配合，絕不耽誤朝廷大事」，黃寶開立即表態。

  張校尉非常滿意，當即將高沖的書信轉贈給黃寶開，便起身將要離去。

  黃寶開一驚，急忙挽留，「張校尉好不容易來一次，何不吃杯水酒再走，在下也是略備薄禮，還望校尉莫要嫌棄，李司馬你也是，歇息一日再走不遲阿」。

  李阿仲聞言臉色一黑，看向張校尉。

  張校尉只是擺擺手，沉聲道：「威鳳衛辦差，不拿一針一線，這些就免了，經略使的親筆信，黃家主閱後即焚，隨後便全力準備去吧，待新任都督到任，自會聯繫你」。

  黃寶開只得躬身應諾，恭送張校尉等人離去。

  然後回到書房，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看完後，渾身都在顫慄，激動得臉色漲紅。

  「兄長，兄長，貴人怎麼走了？」二弟黃寶來匆匆闖進來，「還有李司馬，怎的不歇一夜再走，咦？這是誰的信件？」

  黃寶來看到那封精緻的信便要上手，「住手」，黃寶開一把扯過來，尋出火摺子便將其燒毀。

  「二郎，發跡了，我黃氏要發跡了哈哈哈」，燒毀信後，黃寶開便是再也忍耐不住喜悅，雙手緊握黃寶來的肩頭仰天大笑。

  現在外出一定要戴口罩，冬季流感真不是開玩笑，比普通感冒更嚴重，公司過半的人中招了，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