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她思考太多的時間,顧妙妙就又被水卷了下去。
她知道這時候不是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正好旁邊有棵樹,她在重新找到了著力點以後,對著薄夜衾喊著。
「我在這!」
聽到了她的聲音以後,薄夜衾眼眶發熱,「你抱著那棵樹,不要動。」
他向著她遊了過來。
那個脆弱易碎的男人,因為泥濘,倒是顯得頑強,堅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究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的手顫抖著,抓住她的手臂。
「我帶你離開。」
顧妙妙也不矯情,現在情況危險,生存才是最要緊的。
等游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來到了平地以後,薄夜衾又一聲不吭的為她整理身上的泥濘,摘掉頭上的髒東西,樹葉啊,塑料碎片等等。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顧妙妙好奇地問著。
他沉默片刻,才緩緩說著,「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顧妙妙想了想,這村子裡的人,她幾乎是都認識的,但是有一個人,她每次去見的時候,不是回市里了,就是去考察周邊的鄉村了,每次都是剛好不在。
「所以,你是那個助農企業家?」
「嗯。」
他雖然是做音樂的,但是這麼多年來,也攢了不少錢。
他可以暗中和她一起,幫著這個村子做出改變。
「那為什麼要一直不見我?」她不解。
「怕你知道了,對我生氣和厭惡。」
他只是想要暗中看著她開心,不想打擾她。
「那真是言重了。」
顧妙妙笑了笑:「你是我的老師,我怎麼會生氣和厭惡你?我尊敬你都來不及呢!」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要你的尊敬,我想要你和以前一樣,撩撥我,挑.逗我,甚至是蹂.躪我。
但是薄夜衾沒有說。
只是嗯了一聲。
「所以每次音樂老師拿的那些好吃的,好喝的,還要按摩什麼的好東西,都是你特意給我的?」
「嗯。」
他就像是一個複讀機似的,她問什麼他就嗯一聲,她覺得這樣有點無聊,就想知道薄夜衾會不會說些別的。
顧妙妙想了想,就問:「那為什麼來救我?」
「我……擔心你。」
他可以接受她了無音訊,但是無法接受她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那為什麼留在這裡?」
他攥了攥手,「想助農。」
是想每天都看到你。
「如果今天不出事,就一直不出現?」
「是。」
「薄夜衾。」
顧妙妙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薄夜衾猛地低下頭與她對視,這是兩個人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從她的嘴裡叫出來,格外的好聽。
「你能不能主動一點?」
她也抬起頭和他對視,目光毫無遮掩:「哪裡有男人追女人,像你這麼木訥的?會把女孩子弄丟的,勇敢一點,主動 一點,那些離你遠的人,才會和你越來越近啊。」
傅月說的對。
她雖然有刻意將這個人遺忘,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個人,從她心裡根除。
所以,才會每一次見到他,都會一如既往的心悸,被驚艷。
薄夜衾聽著她的話,整個胸腔都在顫抖。
「可,可以嗎?」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顧妙妙跺了跺腳,「你要追就追,哪裡要問我可以不可以的?和你說了,男人要主動一點,不然會把女孩子弄丟……」
話沒有說完,顧妙妙就被薄夜衾用力的抱住。
兩人身上都是水和泥濘,可是卻不覺得對方髒,反倒是感覺這個擁抱,比以往都要清晰和純潔。
「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了,顧妙妙。」
沒有再問她可以不可以,而是用著宣布的口吻。
顧妙妙哼了一聲,像是答應,又像是不答應。
但是這個結果對於薄夜衾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因為他混帳,他們錯過了那麼多年。
從今以後,他不想再和她錯過。
他會對她好,一直到她答應和他一直在一起。
「我先帶你到安全的地方。」
薄夜衾彎腰,將她一把抱起來。
他人高馬大,看著瘦弱,但是力氣卻是不小的,抱著她走了那麼久,一直都沒有喘氣。
兩個人到了集合點,而這時外界也來了救援。
薄夜衾帶著她去了縣城一家居民樓,看樣子應該是他在這裡的小家。
「我去給你買兩套衣服,你先洗澡。」
薄夜衾只是隨意的換了一身衣服,就要出去。
「等等。」
顧妙妙眨了眨眼,有了其他的想法,「不用今天買,明天再買吧,你渾身都濕透了,我也擔心你生病。」
「我身體沒事,只是不今天買,那你穿什麼?」
「你的襯衫。」
她都二十五歲了,一直都沒有過那種生活。
她也想知道,現在的薄夜衾,是不是還和五年前一樣,那麼柳下惠。
薄夜衾頓了頓,堅持要去買。
「我害怕。」
顧妙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薄夜衾想到她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害怕也是應該的。
就點了點頭,「好,我去給你放水。」
放了水,薄夜衾給她找了一件他沒有穿過的男士白襯衫,放在了浴室里。
顧妙妙在洗澡的時候,也打量了一下衛生間,沒有出現任何女士用品,說明這裡沒有女人來過。
這間房子是薄夜衾用來靈感來了,寫音樂用的,房屋大,隔音好,房間也多,但是有床的房間就一個。
他把主臥的房間讓給了顧妙妙,自己則是在簡單的沖喜過後,到了客廳的沙發去睡。
他沒有關燈,擔心顧妙妙會怕黑。
最重要的是他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他和顧妙妙之間,現在算不算的上是男女朋友。
「咔嚓……」
臥室的房門被打開。
顧妙妙穿著白色的襯衫緩緩走過來。
女子身上有著他沐浴露的香味,還有著另外一種說不清的香氣。
看著她那雙白皙的長腿,薄夜衾眼眸深邃,喉嚨微動。
他撇過眼,盡力不去看她。
見他這樣子,顧妙妙勾了勾唇,隨即故作害怕的樣子,坐在了薄夜衾的腿上。
「老師,可以抱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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