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和古大海整理完後,便坐在桌旁等待古小小。
古小小在她的兩個包袱里不停地翻找,包袱里的一些東西被她掏出來後又放了回去,放回去後又掏了出來。
就這麼鼓搗了將近兩刻鐘,她才抱著滿懷的東西放到了桌面上。
白錦瑟跟古大海看了看桌上放的東西,又看了看彼此,然後很有默契地一起抬頭望向古小小。
古小小再次看了看桌面上的東西,完全沒有問題啊。
她覺得奇怪,出言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白錦瑟已經無語了。她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此刻不想說話。
沒辦法,古大海只得開了口:「小小,我們現在要放的,是貴重的東西,不是寶貝的東西。」
「貴重的不就是寶貝的嗎?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古小小問道。
「貴重指的是今後我們要靠這些東西生存和生活下去的。」古大海嘆了口氣,「而寶貝指的是你自己喜歡的,但這些東西不一定對我們的生存有所幫助。」
古小小再次看向桌面上自己放下的東西。反反覆覆看了三遍,她確認地點點頭。
「是啊,我的這些東西就是貴重的啊。」古小小覺得自己的理解完全沒問題,「沒了這些東西,我就活不下去了啊。」
古大海也閉了嘴,不再說話。他怕自己再說下去,會忍不住出手拍這個妹妹。
古小小見白錦瑟不說話,哥哥又生氣了,再看看被她擺滿了半桌的東西,撓了撓頭:「貌似,好像,是稍微多了一點兒?」
白錦瑟心想,這才只是稍微多了一點兒的問題嗎?
她站了起來:「小小啊,你看,大海哥放了一件貴重物品,就是這兩錠銀子。我放了兩件物品,就是這個油紙包和這幾瓶丹藥。這小木箱的容量有限,但我們願意給你騰出三件物品的位置。這樣,你從你那些貴重的物品里選出三樣東西來吧。」
今晚大家還要團結一致,白錦瑟可不想這兄妹倆在一件小事上生了嫌隙。
古小小剛想回一句「憑什麼」,但又想著自己貴重物品的數量已經是錦瑟和哥哥加起來的總和,只得忍痛接受了這個「壞」消息。
她把半桌的「貴重」物品抱回床上,又糾結了兩刻鐘,這才選定三件物品,擺在了桌面上。
白錦瑟看了一下,一支金釵、一個翡翠手鐲和一條珍珠項鍊。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就怕古小小最後擺在桌上的,會是幾個從小玩到大的玩偶、幾朵很好看的頭花和幾件漂亮的衣服……
這件事也順利解決了。大家選好的東西,放進小木箱裡,剛剛合適。
「貴重物品都放進小木箱了,我們的包袱還是可以繼續背著的。」白錦瑟接著說道,「我想了一下,那人很有可能只針對我們這個房間或者我們三個人做些什麼。當然,這是比較好的狀況。最壞的情況,便是他在夜裡把這船弄翻了。」
古大海略一思考:「確實如此。」
「所以這第三點,就是在今天晚上,我和大海哥要輪流守夜。畢竟,只有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才能最為快速地作出應對。」
「沒問題。」古大海點點頭。
古小小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那我呢?」
「你啊,就好好休息。到時候千萬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保住性命都是最重要的。包袱里的東西,能帶則帶,該舍便舍,千萬不要猶豫不決。」白錦瑟鄭重地交代。
古大海表示自己沒問題。
古小小扭過頭看了看床上的那些漂亮衣服和頭花,一臉的惋惜。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因為古小小下午地艱難抉擇,這一頓商量下來,很快便到了晚飯時間。
就著水吃完乾糧,白錦瑟便回到床上閉目養神。古大海出門打了一盆清水進來,方便兩個女孩子晚上洗漱。
房間不算大,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講究。事情做完之後,古大海也坐在條凳上,靠著木牆板養精蓄銳。
白錦瑟對危險的直覺向來很準,古小小並不覺得好姐妹是在危言聳聽。所以,她此時也不敢再亂跑,只能在桌旁坐著發呆。
戌正時分(晚上8點),白錦瑟讓古小小熄滅油燈,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
甲板上的人也陸陸續續睡下,到最後,只聽到船工划水的聲音。
前半夜是古大海負責警戒。
子正時分(晚上12點),甲板上一個男子悄悄把雙眼睜開一條縫。
為了方便起身,他早早就占據了最邊上的一個位置。
掃視了一圈,其他人都睡著了,他這才把眼睛睜開。
那間客房裡的三個人雖然都很年輕,應該都還不到二十歲,但看上去卻是不好對付的樣子。晚飯前他特地準備好了一壺下了蒙汗藥的茶水,結果愣是沒能送進房間內。
這次的任務看起來果然有些棘手。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換另外一種方式:吹迷煙。
看見客房裡依舊漆黑一片,男子輕輕站起身子,悄悄挪到客房前,假裝是起夜。
四月十七的月亮還是很圓很亮,男子一晃而過的身影,被月光照在了窗欞紙上。
來了!
古大海聽從白錦瑟的吩咐,從盆里取出一塊被浸濕了的布,站到了窗邊,關注著可能發生的一切異常。
很快,一根小小的竹管便從窗戶最下面的邊角捅破窗欞紙,伸了進來。
古大海趕緊用濕布包住竹管口,另一個手則捂住自己的口鼻。
男子在外面輕輕對著竹管吹氣,倒也沒察覺到什麼異樣。
感受到竹管往外抽的力量,古大海趕緊把手上的濕布小心翼翼地放進盆里,又悄悄挪到房間門口守著。
沒過多久,一把薄刃從外面插了進來,稍微用力往下壓,讓薄刃卡在門閂上,操縱著門閂的挪動。
古大海在房門後面,用手頂著門閂。
門外的男子感受到了薄刃的阻力,他不管怎麼操作,門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
如此嘗試了半刻鐘,薄刃終於抽了出去。看來是放棄了。
男子心裡咒罵了一句,回到甲板上,假裝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