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沒說話,但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想法。
看著那張俊俏的臉上委屈的表情,白錦瑟咳了一聲,趕緊換上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如此一來,想要驗證雷黑子的話,我們就要在附近的店鋪逛一逛了。」
古小小心情大好,嚷嚷著要先去吃午飯。
她一邊吃著簡單的午餐,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到時候一定要讓姚仲楨給自己寫一張欠條,欠的就是一百頓飯。
三人吃完飯,順勢走進旁邊的一家服裝店打探消息。
「三位少俠,我張裁縫是這建鄴城最好的裁縫,少俠找我做衣服算是找對人了!」張裁縫一見到有客人就開始為自己的服裝店招攬生意。
「我們不做衣服。」楊慎行說道。
「不做衣服啊,買布也行啊。」張裁縫從櫃檯後邊走出來,準備介紹他家的布匹。
白錦瑟怕他越扯越遠,很乾脆地亮出了令牌。
「呀,三位官爺。是某有眼不識泰山了。」張裁縫滿臉堆笑,「不知有什麼可以幫到官爺的?」
「最近可有人在你這店裡定做小孩子的衣服啊?」白錦瑟問道。
張裁縫趕忙把寫有訂單的簿子從櫃檯里拿了出來,遞給白錦瑟,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官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楊慎行回答道。
他湊過去,跟白錦瑟一起查看定做衣服的人的名單。
如今小孩的衣服,都是買布匹自己縫製的,很少有定做的。
所以訂單的數量不多,兩人很快就看完了。
簿子上的人員名單中,赫然寫有「馬全有」這三個字。
白錦瑟的心裡有了猜測,將簿子還給了張裁縫。
「咱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白錦瑟邊說邊走出裁縫店,楊慎行和古小小也跟了出去。
古小小往四周望了望:「這條街上有那麼多店鋪,我們還能去哪裡問問呢?」
「你還記得雷黑子說他身體不好嗎?」白錦瑟提醒道。
「記得。」古小小一副求誇獎的表情,「他說他常患驚風。」
白錦瑟點點頭,古小小這幾天的成長被她看在眼裡。
「所以,我們可以去藥店問問。」白錦瑟說道,「小兒驚風,需要專門配製藥物的。」
不遠處有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藥店,白錦瑟她們就直接走了過去。
藥店老闆見到客人,一樣在為自己的藥店招攬生意:「回春堂是建鄴城的老字號,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我們的祖訓是許可賺錢,不許賣假;逢凶化吉,妙手回春。三位少俠可有啥病要醫治?」
白錦瑟扶額:這條街上的老闆難不成都是統一培訓出來的?連攬客的話術都一模一樣。
她覺得自己如果說不需要醫治的話,老闆肯定會向自己推薦藥材的。
依舊是亮出令牌,依舊是跟剛才一樣的語言。
「呀,三位官爺。是某有眼不識泰山了。」藥店老闆滿臉堆笑,「不知有什麼可以幫到官爺的?」
「不知道老闆認識一個叫馬全有的客戶嗎?」楊慎行換了一種問法。
「哦,原來是打聽馬全有的事啊?!」老闆回答道,「他是我們這的常客,開的方子嘛,大多都是些治療小兒驚風的。」
楊慎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藥店老闆又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是不是他犯了什麼事啊?」
「我們就是隨便問問。」楊慎行說道。
藥店老闆那熊熊燃燒著的八卦之火瞬間就熄滅了。
這麼看來,馬全有當天晚上雖然提前離開了,卻與案件沒有半點關係。
白錦瑟也不希望自己私下的查探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影響,又讓藥店老闆取來這段時間看病買藥的病人名單,隨便點了幾個人來詢問情況。
藥店老闆被這通操作弄得完全沒了八卦的想法。
一頓查探下來,已是申正時分(下午4點)。
馬全有的嫌疑已經完全排除了,不過白錦瑟還是決定去找馬全有了解完整的故事。說不定,他還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再次來到馬全有的小攤前,白錦瑟直接亮出了令牌。
馬全有無奈地苦笑道:「想來三位應該已經查到很多線索了,否則也不會再回到我這裡來。」
「如你所言,我們把該查的都查清楚了。」楊慎行說道,「現在是想聽聽你的說法,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
「既然如此,我便實話實說吧。沒錯,我正是雷黑子的親生父親。」
除了古小小臉上有一絲錯愕,白錦瑟和楊慎行都是一臉淡定。
「我跟雷黑子的母親小花都是長安人氏,多年前,我在京城與當時還是富家小姐的小花相愛了。」馬全有回憶道,「經過重重阻攔,不顧地位的懸殊,我們走到了一起,但她也因此被趕出了家門。」
「本以為靠著自己的雙手,我們能在長安城打下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奈何她家裡人不肯放過我,我們只能離開長安,來到了建鄴城。」馬全有的表情很是痛苦,「為了避免其他人的風言風語以及小花家裡人的糾纏,我選擇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小花剩下雷黑子後,我便在背後默默地扶助著他們母子倆。」馬全有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提前離場,正是為了偷偷給雷黑子送去新衣服、酸棗以及驚風藥的。」
白錦瑟點點頭,表示認可了馬全有的話。
馬全有拱手向三人行禮:「今天早上,三位來的時候,我以為你們是小花家裡派來的人。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我便對三位說了謊,非常抱歉。」
楊慎行點點頭:「可以理解。」
「另外,請三位還能幫我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千萬不要外傳。」馬全有鄭重其事地說道。
古小小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我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的。」
「不過我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如實相告。」楊慎行補充道。
「定然不會再有所隱瞞。」馬全有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