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不提靜昊真君還好，這一提，嘉陽真君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傢伙，可賺不了這份錢！做事拖拖拉拉、丟三落四、毛毛躁躁的，把事情交到他手裡，我寧可自己親自上手去做。」
看來，自己這是推薦無效了。
白錦瑟沒敢再說靜昊真君，只答應道：「師姐之後若是忙不過來，直接安排我就好。」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答應了。
然後，嘉陽真君又恢復了一臉燦爛的笑容：「就知道還是小師妹最懂事。既然如此，那從明天開始，小師妹就跟著我一起打理山頭的事務吧。」
這變臉的速度，讓白錦瑟頗為懷疑，一切是不是早在嘉陽真君計劃之中？
她莫名覺得這坑是提前挖好的，但又實在找不到證據。
「師姐，像你每天要做那麼多的事情，還有師兄，總是往外跑，很少待在師門，你們還有時間修煉嗎？」白錦瑟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聽到小師妹問出這樣的問題，嘉陽真君有些無奈，心裡很想抱怨師父，收了個天才徒弟也不說好好教導一下。
小師妹雖然是天才，但天才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啊！
白錦瑟看著嘉陽真君那一會兒無奈一會兒埋怨的神色，覺得自己大概是問了個傻問題。不過沒辦法，既然都已經問出口了，也收不回來了。而且，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啊。
「怎麼說呢？」嘉陽真君還在想著該怎麼把一些修真界的規矩跟白錦瑟快速說一下，「我們雖然是修士，但修真界不是只有修煉這一件事的。」
「當然，對於剛從世俗界進入修真界的人來說，修煉一定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因為只有修煉，才能提升修為，才能延長壽命，而只有修為提升了、壽命延長了，才有可能去做別的事情。」
「所以，對外門弟子來說，修習功法就是唯一要做的事情。但當修為漸漸提升之後，雖然修煉也很重要，卻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了，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可以做。」
除了白錦瑟之前能想到的刷任務、捉召喚獸、科舉當官以及賺錢之外，還可以打理山頭的事務、去秘境、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等等。
其實，修真界並不像普通人想像中的那麼無聊，天天就是修煉啊、誦讀功法啊之類的事情，反倒還更加豐富多彩。
特別是一些秘境，更是讓人流連忘返。
修真界的秘境實在是太多了，有一些是固定時間對修士開放的，有一些是固定對某個修為級別的修士開放的，有一些則是完全對修士開放的，比如龍窟迷宮和鳳巢迷宮。
雖然完全對修士開放，但卻不一定有修士能完全逛遍這些秘境的每一個角落。
之所以被稱之為秘境，一定是有很多還未被探知到的地方。譬如上次白錦瑟和靜昊真君無意間進入的靈火鳳的族地。
「小師妹，雖然你可能會覺得，事情多了，修習的時間就縮短了。」嘉陽真君認真解釋道，「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修士達到一定的修為之後，再想晉級或者進階，就不像最開始時那般容易了。除了需要一定的資質、天賦和勤奮修習之外，還需要依靠運氣。」
「運氣？」白錦瑟一臉訝異道。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嘉陽真君，她一定會認為對方在跟她開玩笑。
修煉不是一件挺嚴肅挺神聖的事情嗎？怎麼聽師姐說起來，頗有點像賭博？
「是的，運氣。」嘉陽真君笑道，「有些修士也把這個叫作，機緣。」
白錦瑟越聽越是驚掉下巴，原來所謂的機緣，就是運氣？
看著小師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嘉陽真君搖了搖頭：「師姐真的沒騙你，這也是我花了一百多年的時間總結出來的。」
「就拿我自己來說吧。要不是因為你的進階而頓悟，可能修為就會一直停留在元嬰中期，連元嬰後期的壁障都看不到，更不用說觸碰到了。」
「若是當初，我沒有去觀看你的進階，而是繼續不停地修習功法，很可能，直到我壽元將近，也無法得到頓悟，更不用說修為的提升了。」
白錦瑟想了一下，確實是這麼回事。不管嘉陽真君是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或是想到什麼才頓悟的，但她的頓悟確確實實是在自己進階時得到的。
如果，總是一味地誦讀心法、修習功法，很可能窮其一生都尋不到機緣，還不如多外出歷練、多做些事情，或許，機緣就在不經意間尋到了呢？
白錦瑟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白菡薇。
要是她當初不是總待在浮雲觀里，嘗試著出去走走看看，說不定修為早就提升了，壽命也增加了，何苦要做那種害人害己的事情？
又或者，白菡薇一開始就想著要利用自己，根本就沒考慮過其他的方法呢？
白錦瑟苦笑著搖搖頭。
她突然發現，自己如今再想起那個人來，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悲傷，也沒有了曾經的痛恨，白菡薇之於她，已經成為了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個路人，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而且，到了元嬰期之後，想要晉級和進階，需要的靈力也越來越多。」嘉陽真君繼續解釋道，「往往晉級進階一次，可能就需要數十年乃至上百年，更有甚者，還會面臨著晉級進階失敗的風險。」
「所以，與其如此，不如多花點時間享受享受生活，然後再賺點錢，買幾件趁手的武器，打幾件好看又耐用的防具，煉幾隻戰力超強的召喚獸，多顯擺一下，是吧？」
這……
如果沒有最後那句話，白錦瑟覺得之前所有的話都非常符合師姐的形象，循循善誘，溫柔和藹，關懷備至。
但是，最後那句話，又實在是很對她的胃口。
白錦瑟完全沒有料到，這樣一場對話，完全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不一樣的科舉大賽，不一樣的修真界，不一樣的修煉之路，以及，不一樣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