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狡黠一笑:「我的洞府,竟還來不得嗎?」
「沒有,沒有。」楊慎行的臉「唰」一下就紅了,趕忙解釋道,「我就是覺得比較意外,沒想到你會過來。」
「平時古小小都要去找你聊天,你是不會有時間過來的。」
但他轉念一想,這句話又有點拈酸吃醋的意味,遂再度改口道:「你們之間要說的事情比較重要,我便沒想著要去打擾。」
「唉。」白錦瑟嘆了口氣道,「我今天準備了零食和靈茶,還有據說是聽八卦必備佳品的瓜子,可惜卻沒人有故事。」
她剛要轉身,便聽得楊慎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知道我的故事你有興趣聽嗎?」
「書房?」
「都可以。」楊慎行答道。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白錦瑟的書房,白錦瑟還很是貼心地設下了禁制。
這兩天跟隊友們的相聚,本就細心的她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相比起之前聚會時的狀態,這一次的楊慎行有些心不在焉。
白錦瑟坐下後,直接問道:「你有心事?」
「嗯。」
「之前為什麼不說?」
楊慎行的語氣很是平淡:「不方便說。」
「那現在就方便了?」
「因為你問了。」
「我問你就說?」白錦瑟愣了一下。
「嗯。」楊慎行點點頭,認真回答道,「只要你問,我也能夠回答的,我都會說。」
這個邏輯……
白錦瑟明顯沒有辦法能夠理解。
但這似乎又證明了她在楊慎行心中,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這個想法讓白錦瑟的內心有些欣喜,不過她面上並不顯露半分:「那便說吧。」
「我好像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了。」
「……」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太過隱私了。白錦瑟終於理解楊慎行之前為什麼不說了。
她本想告訴楊慎行,這是他的私事,倒也沒必要有問必答。但楊慎行顯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那句「那便說吧」,像是等待了很久之後終於拉開的閘,奔騰的水流洶湧而出,根本不受控制。
這是故事,應該也算是八卦,但書桌上的瓜子一顆都沒動,零食也原原本本地擺在盤子裡,只有靈茶被喝得一滴不剩。
其中一個人,是因為生平沒有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說過那麼多的話,口乾舌燥只能拼命喝茶。另一個人,則是需要不時端起茶杯喝點茶,來壓制住那故事中的驚心動魄。
原來,楊慎行前段時間整理儲物袋的時候,不經意間翻出了母親的遺物。
之前他以為很是平常的一些物件,在有了修為之後,就變得不平常了。
那些東西在沒有修為的人手裡,不過就是些擺件罷了。但在修士手裡,就能利用神識打開其中的一些機關,進而窺探到更深層的秘密。
「如果沒有推斷錯的話,我應該跟東海龍王有些血緣關係。」楊慎行總結道。
白錦瑟不禁又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她吐了吐舌頭:「你說那麼多也口渴了吧?我再去倒點靈茶,你等我一下。」
楊慎行哭笑不得。
所以,他的結論,把白錦瑟給嚇到了?
白錦瑟確實是嚇到了。
她從小到大認識了那麼多的朋友,都是平頭百姓、寒門子弟,幾乎從未認識過什麼官二代、富二代。這下倒好,一個不留神,就直接認識了個皇三代。
而且,這個皇三代,似乎還沒被承認。甚至,連親生父親是誰都還沒查清楚,只能知道親生爺爺是誰。
以前覺得楊慎行不過是個稍微有點兒錢的富家公子哥,性格隨和,跟她們也能玩到一起。但如若這個皇三代,未來可能要攪進家族內部的爭鬥之中,可就複雜了。
據她所了解,東海龍宮的爭權,跟皇位繼承人的爭奪比起來,可一點都不遜色。
倒也不是白錦瑟怕麻煩。
畢竟除了楊慎行,隊伍里的其他四個人,都是沒有什麼家世背景的。
萬一哪天大家組隊去哪個秘境或是刷什麼活動,被一堆修士包圍並主動發起戰鬥,她們至少要知道,為什麼會被攻擊吧?
作為隊長,白錦瑟表示,她要對自己的隊員負責。
想清楚後,她重新回到了書房。
「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要去查清楚嗎?」
楊慎行搖了搖頭道:「既然他不打算來找我,我又何必去找他呢?那麼多年,我都沒有父親,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或許他一直在暗中關注你呢?」
五人之中,只有古小小和楊慎行是享受過親情的。白錦瑟、姚仲楨和易乾坤,從出生起就是孤兒。
所以,白錦瑟並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楊慎行,只能儘可能地幫他那個渣爹說點兒好話,讓他的心裡能稍微好受一些。
畢竟,她也不可能說「你把他揪出來,我們幫你教訓他一頓」吧?
先不說對方明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卻能三十多年裝聾作啞不聞不問,擺明就是不想跟這個兒子相認。單憑人家東海龍王太子的身份,也輪不到她們去教訓啊。
東海龍王如今有三個兒子,分別擔任龍宮的傳功長老、執法長老和執事長老。
能在門派里當長老的,至少都是飛升期修為的真聖,她們五個哪怕想要自爆,與對方同歸於盡,可能這場自爆在對方眼中,跟煙花是一樣的效果。
「他那麼喜歡暗中關注自己的兒子,那就繼續暗中關注好了。」楊慎行語氣很是淡漠,「我不打算去查他是誰,同樣,也不希望他去查我是誰。」
「這三十多年,我過得也挺好的。尤其是認識了你們。大家一起來到三界城之後,我過得非常的充實,對自己現在的生活也非常的滿意。」
「我現在只希望他千萬不要來打擾我。尤其是不要因為與我相認,而帶給我的隊友、我的小夥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白錦瑟點點頭道:「我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怕只怕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卻被別人當作假想敵,遭受一些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