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錦瑟就去上衙了。
再過幾天就要到大朝會了,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朝會,必須要把整個流程都熟悉一下。
要穿什麼官服,帶什麼物品,什麼時辰在哪裡集合,進了議事大殿該站在哪裡……哪怕不需要發言,但禮儀上的事情不能出錯,這是態度問題。
所以,等秦廣王醒來之後,院子裡已經沒有了小徒弟的身影。
不僅如此,楊慎行、古小小、姚仲楨和易乾坤也在各自的房間裡,大聲誦讀著門派功法的心法。
秦廣王失笑,他是不是有點懶了?小傢伙們都已經開始上早課了,他才剛睜開眼。
不過很快,他又說服了自己,年輕人朝氣蓬勃是好事,他一個老年人,就不去瞎湊熱鬧了。於是,他又繼續閉目養神。
直到巳正時分(早上10點),他才伸了個懶腰,走出了房間。
很快,便有浮雲樓的小廝把熱乎乎的早餐擺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等著秦廣王過來享用。
雖然不是古小小那丫頭親自做的,但作為一頓早餐,這個味道也足夠了。
秦廣王眯縫著眼,望著遠處種的一排花草,覺得能住在京都,也算是在享受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他休息夠了,便一個一個把楊慎行他們叫到院子裡來,讓他們演示一下修習的成果。
楊慎行和古小小他們昨晚已經被白錦瑟告知,今天秦廣王要指導他們修習,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特別是在修習過程中遇到什麼困難或者瓶頸,該提出來就提出來。
秦廣王雖然只是陰曹地府的傳功長老,但三界城十八門派之所以被統稱為修真界的名門正派,一定是功法心法在某些地方有相通之處,能讓他稍微點撥一下,也是好的。
因此,白錦瑟剛離開院子不久,她的小夥伴們也都跟著起床了,四個人一直在等待著秦廣王那邊的消息,卻遲遲不見動靜。
大家繼續耐心等待,等啊等,直到秦廣都王吃完了早餐,也還沒有見他老人家開口招呼他們。
古小小甚至覺得是不是因為早餐做得不好吃,秦廣王不滿意了,才會如此。
正當她在考慮要不要親自去後廚再做一份早餐的時候,就聽見他喊了易乾坤的名字。
楊慎行他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可還沒來得及徹底放心,四個人又開始擔憂,有了白錦瑟這麼一個優秀的徒弟,秦廣王在指導他們的時候會不會很嫌棄啊?
別說,秦廣王還真是這麼想的。
前段時間,新招選的外門弟子開始慢慢習慣門派的生活,新進入內門的弟子也越來越多之後,逐漸有一些內門弟子申請離開內門。
這也就意味著,陰曹地府已經有了許多金丹期的弟子,他們這些真聖又要開始招收徒弟了。
佑峰真聖把十位長老一起叫到議事殿,拿出一堆弟子的資料,給他們優先選擇。
要是往常的話,作為傳功長老的秦廣王永遠都是最積極的一個。
但那天,出乎意料的,他就是快速翻了一遍之後,把資料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這個舉動把佑峰真聖和其他九位長老給嚇到了。
傳功長老是門派里對修煉和功法最有研究的人之一。秦廣王竟然如此嫌棄這些金丹期的弟子,是不是證明陰曹地府的傳承出問題了啊?
秦廣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什麼問題,便有些尷尬道:「這一批弟子都還不錯,就是我名下目前有三個親傳弟子了,之前還有幾個掛名弟子要帶,所以沒打算再招徒弟。」
閻羅王挑了挑眉道:「我看你是有了白錦瑟這個徒弟,其他弟子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吧?」
泰山王作為執事長老,心裡暗罵了一句秦廣王:這個時候顯擺白錦瑟,等哪天小姑娘出師了,沒人給你打理山頭事務的時候,我看你這個老傢伙招不招徒弟!
秦廣王並不知道泰山王的想法,而且也暫時沒考慮過三個徒弟出師之後的問題。就像閻羅王說的,現在他是有了白錦瑟這個徒弟之後,其他弟子都看不上了。
此刻,秦廣王看到易乾坤有些戰戰兢兢地走過來,給他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之後坐下,開始演示自己修習的水平。
過程中,他的內心戲非常足:引氣入體怎麼用了那麼久?口訣跟指訣的配合怎麼不夠流暢?精元內貯藏的靈氣怎麼這般不精純?
不過,因為小徒弟昨晚有認認真真請他幫忙,所以,哪怕秦廣王內心再嫌棄,表面也還是一臉平靜,耐心指導著易乾坤日後該怎麼修習。
院子的一棵大樹後面,楊慎行、古小小和姚仲楨排排站著,不時從樹幹後面探出頭去看一下易乾坤,再想像一下待會兒自己會怎麼樣。
見秦廣王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覺得吧,哪怕易大哥被罵了,我們也要厚著臉皮上。」姚仲楨認真地說道,「能得秦廣王指導,可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楊慎行和古小小都瞪大眼睛望向姚仲楨,他們也知道應該這麼做,可就是做不到啊。
好在,他們現在只需要厚著臉皮上就可以了,不會被挨罵。
易乾坤聽完秦廣王的話之後,朝著楊慎行他們三人走過去,只讓楊慎行去到秦廣王面前後,就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什麼情況?被打擊了?
古小小和姚仲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然後,兩人再一次陷入了無聲的恐慌之中。
而回到房間的易乾坤,則把剛才秦廣王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全都寫在了紙上,怕自己之後忘記了。
等楊慎行結束之後,也是同樣的操作,只讓姚仲楨去往秦廣王那裡,也匆匆回了房間。
古小小隻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掌心也滲出了一層汗。
終於,姚仲楨也結束了自己的展示,往大樹後面走了過去。
古小小搶在他開口之前問道:「到底什麼情況?」
「你直接過去便知道了。」姚仲楨狡黠一笑,往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