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瑟看黎昭不說話,弱弱地問道:「尚書大人,是下官哪些地方還沒有做到位嗎?」
黎昭聽了白錦瑟的話,這才回過神來,趕忙笑道:「白大人才半年時間,就能把手頭的事務處理得如此有條不紊,別說是在刑部衙門,就算是放眼整個三省六部,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的。」
黎昭敢說,白錦瑟可不敢信。
她就當成是尚書大人給自己的鼓勵好了。
黎昭又問了一句:「白大人,這些辦法你是怎麼想到的啊?」
「這些辦法哪裡就需要想了?!」白錦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都是我那麼多年做生意得來的經驗。而且,話說回來,這可要比做生意簡單多了。」
黎昭瞪大眼睛望向白錦瑟,這些妙點子,竟然就是生意經?
不過想想也是,想要顧客心甘情願從荷包里往外掏錢,確實是要比發俸祿讓官員幹活難多了。
他點點頭道:「關於你去管理另外兩個司衙事務的事情,等我跟羅侍郎溝通好之後再通知你。到時候你該怎麼管理就怎麼管理,不用有所顧忌,本官會全力支持白大人的。」
白錦瑟趕忙起身行禮:「下官遵命。」
她心想,羅侍郎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情,把尚書大人給惹到了。
沒過幾天,刑部衙門的例會上,黎昭就當場宣布了自己的決定,調整了白錦瑟和羅侍郎分管的司衙。
至於白錦瑟提供的那三把火,黎昭思考了很久,決定等白錦瑟把那兩個司衙的事務也理順之後再開始施行。也許,那兩個司衙想把火燒起來可不容易。
但黎昭終究還是小看了白錦瑟。
在唐政的協助下,白錦瑟很快跟新分管司衙的這些官員打成一片。
按照唐政的說法,沒有什麼是一頓浮雲樓的宴席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兩頓。
在「糖衣炮彈」的攻勢之下,整個刑部衙門的官員紛紛都繳械投降。
又在白錦瑟的悉心教導之下,黎昭很快也學到了這三把火的精髓,刑部衙門給人的面貌煥然一新。
到了最後,連逍遙王都不得不向黎昭來取經。
好在黎昭人品不錯,並沒有昧下白錦瑟的功勞,一五一十地跟主子交代得清清楚楚。
逍遙王眼裡閃過一絲惋惜,如果不是因為白錦瑟另有大用,他一定會在新朝里給她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讓她好好幫他管理這些官員。
轉眼間就到了春天。
某一天,皇上突然心血來潮,邀請群臣到皇宮賞花赴宴。
這樣的活動雖然不經常有,但白錦瑟骨子裡還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並不打算要參加。可緊接著,宮裡內侍傳了一道旨意,說是浮雲樓在京都的口碑極好,皇上特別邀請浮雲樓的東家和大廚一起準備宴席。
能給皇宮宴席準備吃食,這可是所有酒樓都夢寐以求的事情。那麼多的萬年老店,皇上不去選,卻獨獨選擇了浮雲樓,白錦瑟總覺得一切都來得那麼不真實。
作為朝廷的官員和浮雲樓的大東家,她若是選擇不參加活動,就有點不太禮貌了。
想了一下,白錦瑟還是決定以朝廷官員的身份前往,至於浮雲樓的一切事務,她就交給了楊慎行和古小小他們。
雖然因為每十日一次的大朝會,白錦瑟進入過皇宮很多次,但後花園她卻是第一次過來。
忘了說了,在大朝會上呼籲每五日舉行一次大朝會、每次大朝會的時間延長到四個時辰的蘭大人,散朝之後真的回家睡覺去了。
最開始兩三天,他還能堅持每天睡兩次,每次睡四個時辰。
可越到後面,他就越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不得已,他只能逼著自己躺在床上,一直閉著眼睛。
又過了兩三天,哪怕閉著眼睛,蘭大人的腦袋也清醒得厲害。沒辦法,他就只能慢慢回想這一整個過程,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疏漏。
想著想著,他突然在某一個瞬間開竅了,這才發現,自己掉進了皇上給他挖的坑裡。
每天睡兩次,每次睡夠六個時辰,也就是讓他每天睡十二個時辰的意思。這樣一來,豈不是要他一直長眠下去?
若是他當了真,按照這個要求去做,調研報告也不用寫了,大朝會也不用參加了,就躺在床上等著壽終正寢好了。
想通了的蘭大人非常生氣,想要衝進皇宮跟皇上理論一番,卻連宮門都沒能邁進去一步。
他再次寫好了一本奏摺,洋洋灑灑幾萬字,等待著下一次大朝會的時候,當著那麼多官員、勛貴和世家代表的面,親自跟皇上據理力爭。
不過奇怪的是,自那一次之後,蘭大人就再也沒有在大朝會上獲得遞奏摺的機會,總是有人搶在他前面高喊「有本要奏」。
他甚至想過賄賂其中幾位官員,讓他們把機會讓給他,可要賄賂的人實在是太多,他散盡家財也不一定能做到,再加上家裡的老婆孩子又苦苦相逼,他只得放棄了這個辦法。
又過去了三四個月十幾次的大朝會,蘭大人始終搶不到遞奏摺的機會,竟然鬱鬱寡歡,一病不起,最終不得不致仕,結束了他為官的一生。
而那本奏摺,終於還是作為他致仕前的最後一個心愿被遞到了御前。
皇上看都沒看一眼,提起硃筆打開封面,大筆一揮寫了「已閱」二字,連著朝廷給蘭大人的致仕賞賜一起,送到了他的面前。
蘭大人看到了那兩個字,怒火攻心,內侍還沒離開,他差點就要把奏摺撕得粉碎。
結果,還是老婆孩子在緊要關頭給攔了下來。
老爺碌碌無為一輩子,好不容易得了御筆題字,還能留下來傳給子孫,撕碎了還了得?
……
皇宮的後花園真的是很大,再加上白錦瑟第一次來,不知不覺中竟然迷路了。
她遠遠看見有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女人向她走過來。
那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莫名給她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可她明明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