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瑤姐，後天就是生日啦，用不著在今天提前慶祝吧？」澹臺芊月撐著下巴：「你其實就是想先和他喝一杯對吧？」
「是嗎？」北冥芷瑤歪頭看了她一眼：「大概吧？」
她看著蘇曉，揚了揚下巴，蘇曉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那我提前先謝謝學姐？」
「嗯哼。」
蘇曉仰起頭將紅酒一飲而盡，北冥芷瑤眼神飄忽的朝著茶几看了一眼····東西還在。
「我喝完了。」蘇曉看著北冥芷瑤，笑容不變。
「明晚還得繼續喝。」北冥芷瑤一笑，重新給他續了一杯後轉身拿過來另外兩瓶酒放在桌面上：「今晚都喝點？」
「芷瑤姐你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喝點。」楚凌薇笑眯眯的：「過幾天我要去趟國外，這段時間可都沒時間陪你喝酒了。」
「國外，凌薇姐什麼事？」
「之前國外演唱會的事情，我本來不咋想的，但是因為已經簽了合同，所以處理起來有些麻煩，沒事，頂多就是國外再來一場演唱會。」
「我幫你處理？」蘇曉開口。
「不用啦，小事而已，不用麻煩的。」楚凌薇拒絕道：「來，還是喝酒嘍。」
酒過三巡。
「我還能喝，再給我一杯白的，嘿····你們都醉了，我贏了！」
棕紅色的眼眸充滿了迷離，司空玥得意的一笑，趴在了桌面上。
「這就都醉了？」
從衛生間出來的楚凌薇雙頰微紅，詫異的看了一眼趴下去的司空玥、澹臺芊月、蕭若璃、南宮沐心、沈靈妃和唐若曦：「這才半個小時吧？菜都還沒有吃完呢。」
「不知道。」北冥芷瑤輕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楚凌薇：「司空玥的酒量是最差的，不過容易醉不容易倒，竟然比芊月睡過去的還晚。」
「有意思。」楚凌薇笑了一聲：「還是你酒量好，不見你醉的。」
「你不也是？」
「我也有點兒醉的。」楚凌薇來到坐在椅子上的蘇曉跟前，看著他的眼睛：「曉哥，你也醉了？」
「我困了。」
「那不也是醉了？」楚凌薇哼了一聲：「困了就回屋睡。」
「嗯。」
「去吧，我去收拾。」
楚凌薇剛一轉身——
哐當——
回過頭一看，椅子翻倒，蘇曉趴在了地面上，楚凌薇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他：「你怎麼醉成這樣子了？曉哥？曉哥？睡著了？」
「沒有····」
「不是吧？」楚凌薇將他攙扶起來：「曉哥酒量沒這麼差的吧？」
「不知道。」北冥芷瑤走過來扶住他：「我把他送臥室，你先收拾著。」
「嗯。」
回到臥室把他放到床上，北冥芷瑤俯下身子：「學弟～」
蘇曉睜開眼睛：「學姐。」
「很困嗎？」
「喝多了····」
「那就好好睡一覺。」北冥芷瑤面帶微笑的看著他：「睡一覺就沒事了。」
「嗯····」
「愛你。」
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北冥芷瑤走出了臥室，楚凌薇把蕭若璃扶回去還沒有出來，於是她徑直來到了茶几旁，看著桌面上學弟並沒有收起來的勾玉狀物品。
她拿了起來。
「曉哥睡下了？」
「嗯。」
北冥芷瑤轉過身，將東西揣進兜里後看著繼續扶芊月進屋的楚凌薇：「我幫你。」
「一個個的醉的真死，若璃都被灌醉了。」
「大概酒度數太高了。」
「後天才是曉哥生日，今天喝這麼醉幹嘛？」
「第一次準備一起給他過生日的原因，大概？」
「有道理。」
將所有人扶進臥室之後，楚凌薇扭了扭腰：「累死了。」
「我出去散會兒步。」
「嗯····我去收拾一下餐具。」
晚餐是北冥芷瑤她們準備的，洗碗的話自己來就行：「剩下的菜明天當早餐好了。」
「嗯。」
北冥芷瑤走出了屋子，楚凌薇幫著沐心和若曦蓋好被子後走出臥室：「得把那東西先收起來····」
「嗯？」
楚凌薇看著空無一物的茶几怔了一下：「東西呢？」
她走進了臥室：「曉哥，曉哥？」
「唔····怎麼了？」
「聖物你收起來了嗎？」
「沒····」
「嗯，那你先睡。」
楚凌薇輕輕帶上了門，蘇曉翻了一個身，雖然有窗簾隔著，但是中秋的皎白月光依舊灑進來照在他的臉上。
「睡不著。」
蘇曉輕嘆一聲。
楚凌薇走出了房間——聖物事關重大，她覺得有必要問一下芷瑤才行。
為什麼不用手機？
因為打電話的時候，芷瑤的手機鈴聲是從臥室里傳出來的。
所以只能出來找她。
乘坐電梯來到一層，走出曉夢酒店，雖然已過十一點，但是街上並不冷清。
中秋佳節自古以來就是傳統節日，很多風俗都被保留了下來：逛花燈、觀潮····
看著結伴而行來往的行人，楚凌薇蹙了蹙眉，沒有帶口罩和鴨舌帽的她只能用魔力遮住容貌，開始尋找起來。
『只是出來走走，應該離不了太遠』。
這樣想的著楚凌薇很快就看到了來往人群中的北冥芷瑤，剛準備開口喊住她，秀眉微蹙。
『史蒂芬諾怎麼也在』？
她放緩了腳步，落後一段距離的跟了上去。
人漸少，光漸暗，聲漸低。
鮮有人影走過的公園草坪，楚凌薇靠在了雕塑的背後——
「效果還不錯，魔力確實弱化了，意識也很沉，但是還不夠。」
「多少的量發揮多少的功效。」史蒂芬諾臉上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笑容：「沒想到你真給他用了，沒被察覺吧？」
「為什麼會被察覺？」北冥芷瑤眼帘微垂：「一屋子的女人，想起來就來氣。」
「也是，確實挺多。」
「也是？」北冥芷瑤眼睛一眯：「你····」
「我沒偷看。」史蒂芬諾連忙開口：「只是偶然看到你們一起進酒店而已。」
輕咳一聲，她連忙把話題轉開：「他真的太貪心了，明明都有了這麼漂亮的你，還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完全不把你放在心上嘛。」
北冥芷瑤的表情陰鬱了幾分：「還有嗎？」
「有，當然有，不過····」史蒂芬諾面帶微笑的看著北冥芷瑤：「等價交換，對吧？」
「你和聖之帝國，什麼關係？」北冥芷瑤凝視著她問道。
「咱們目標是一致的，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兒就行。」史蒂芬諾輕聲開口：「他對人類的威脅比聖之帝國對人類的威脅更大，不是麼？」
「不用和我說這麼多。」北冥芷瑤的笑容很冷：「我現在只想讓他付出代價，世界····與我無關。」
她拿出了聖物。
史蒂芬諾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碧色的眼睛貪婪的盯著北冥芷瑤手中的聖物，伸出手探了過去。
但——
伸手剛剛觸摸到的時候——
北冥芷瑤突然間收回了手，讓她不由自主的臉色陰沉下來：「你····」
砰！
耳旁尖銳的呼嘯聲中，她看到了北冥芷瑤手中的重狙魔法武裝以及····呼嘯而出的子彈。
雕像在瞬間四分五裂，楚凌薇的身形進入視線之中，以暗系魔法擋住了魔法彈。
「你認真的？」楚凌薇沉著臉色盯著北冥芷瑤：「你想把那東西給她？」
北冥芷瑤神情不變：「跟蹤我，技術不高明的話很容易就會被我發現····你都看到了？」
史蒂芬諾的表情玩味起來，一系列的計劃效果很不錯嘛，已經反目成仇了啊。
楚凌薇凝視著北冥芷瑤，周身暗系魔力涌動，固有魔法【司夜】於一瞬間展開，朝著周圍籠罩而去。
皎潔的月光、熱鬧的喧囂、夜間的風景都在頃刻間消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夜。
目不能視，耳不能聽，聲不能傳。
史蒂芬諾失去了五感，內心是有些慌的，因為東西還沒有到手——這具身體不可能是楚凌薇的對手。
她不敢隨便亂動，也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她希望北冥芷瑤能贏，但是同為魔導師的楚凌薇怎麼可能比北冥芷瑤要差？
但是既然自己還沒有受傷，說明北冥芷瑤大概是拖住楚凌薇了吧？
要不要先撤退？
不行，不能撤！
這是一個好機會！
殺掉楚凌薇，北冥芷瑤和蘇曉之間的隔閡將再也無法彌補，徹底的反目成仇！
一念至此，史蒂芬諾決定使用一下暗黑能量，但是剛準備偷偷調動的時候——
五感恢復。
「給你。」
這是北冥芷瑤的聲音。
史蒂芬諾看到了北冥芷瑤正在把聖物遞給楚凌薇，她的臉色當即就是一變：「北冥芷瑤，不許給她！」
聲音響起的同時，北冥芷瑤突然間將聖物一扔，右手抓住楚凌薇的身子就往自己這邊一帶，一記膝擊。
沉悶的響聲。
「我說我是裝的，你還真信了？」
北冥芷瑤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凌薇，語氣嘲諷：「你對我還真是夠信任的。」
強忍著肚子的疼痛，楚凌薇向後退了幾步：「北冥芷瑤，你真要背叛他？」
「背叛？是誰背叛誰？」北冥芷瑤恨聲說道：「是他，是你們在背叛我！」
「我和他早就認識，明明是他向我表的白，明明我們才是情侶，為什麼你們這群蒼蠅要一直圍在他的跟前飛來飛去？像是野草一樣，給你們點陽光就燦爛，你們賤不賤吶？」
「北冥芷瑤，你竟然這麼想？明明是你····」
「閉嘴！」北冥芷瑤打斷了她的聲音：「我就是要看看你們有多不要臉，就是要看看你們能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來，我就是要把你們聚在一起····知道今晚她們為什麼醉的那麼快嗎？」
「你下藥了？」因為生氣，楚凌薇的胸口微微起伏：「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我怎麼做不出來？我就是想把你們還有他！」北冥芷瑤揚起下巴，笑容殘忍：「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史蒂芬諾一邊聽著兩個女人的撕逼，一邊移動到了聖物的跟前，當把聖物撿起來的時候，她徹底鬆了一口氣，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下子，勝率肯定過50％了！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中，她抬起頭看到了北冥芷瑤扔掉重狙快步走到楚凌薇的面前，揪住她的衣領：「是你們，一直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你們····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楚凌薇看著此時的北冥芷瑤，嘴唇蠕動：「明明說好的，咱們····」
「你都知道了！」
北冥芷瑤又一次打斷她的聲音，紅唇微張：「你····」
砰！
槍響！
史蒂芬諾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北冥芷瑤手中多出來的手槍，難以置信的看著昏黃路燈下迸濺的血花····
「你會告訴他的，所以····」
握槍的手被鮮血染紅，北冥芷瑤聲音很輕：「不能讓你說話才行。」
「你····」肚子的疼痛讓楚凌薇開口說話就忍不住大口喘息，身體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的靠在北冥芷瑤的身上，雙手無力的垂下。
視線有些模糊。
「芷瑤，你這樣好嗎？」
史蒂芬諾看著眼皮逐漸睜不開的楚凌薇，臉上笑眯眯的：「殺了她····」
砰！
又一聲槍響，史蒂芬諾臉上的笑容僵硬，金色的髮絲飄落，耳朵一道血痕浮現。
「東西你已經拿到了，還不滾的話，他的手下可就過來了。」北冥芷瑤微笑著看著她：「你也想死在這裡嗎？」
「我只是好奇，你怎麼處理她····」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史蒂芬諾躲開了，卻是笑的更開心：「走，我馬上走。」
「等等！」
史蒂芬諾扭過頭，看著燈光下北冥芷瑤有點白、有點可怕的表情：「嗯？」
「東西留下！」
「噢噢噢，瞧瞧我，差點兒忘了。」
史蒂芬諾將東西放在地上：「所有的都在這了，包管你滿意。」
「你可以走了。」
「好的，北冥····勇者。」
史蒂芬諾滿臉笑容的轉身。
北冥芷瑤收回視線，楚凌薇的眼皮已經合上，北冥芷瑤將手中的槍往地上一扔，一手扶著軟綿綿的她，另一隻手摸入她的口袋中掏出手機。
【曉(???)薇】：曉哥，之前有關外國演唱會的事有些急，需要立即處理，我已經上飛機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回來了，愛你，勿念～
散發著微弱亮光的屏幕上，因為大拇指上的血跡而糊了一片，低頭看了眼楚凌薇蒼白的臉色，北冥芷瑤的笑容有點兒病態。
「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沒昏，不過沒關係了，你是····」
「第一個。」
她輕聲說著，抱起了楚凌薇，地面上的血跡在魔法的作用下消失，肚子的傷口也被魔力覆蓋，免得流一地的鮮血。
只剩下雕像的碎片還記憶著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黑暗中，史蒂芬諾嘴角噙著笑容的看著這一幕，這正是她想看到的。
轉過身邁開步子，她邊走便抬起手從耳中摳出一個耳麥，手指一捏便將之捏碎。
監聽器，已經不需要了。
擊潰魔王的勇者已經誕生了。
人類女性，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她想著。
······